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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卯时。”
    槛儿撑着榻要坐起身。
    骆峋先坐起来,扶着她的身子。
    “要做什么与孤说。”
    槛儿从床榻里侧掏出一件东西递给他。
    “您走的时候妾身估计还睡着,便提前给您吧,您有空了再试合不合身。”
    骆峋伸手接过,发现是一套寝衣。
    他顿了顿,问:“你做的?”
    槛儿笑着道:“您就当是新年礼。”
    骆峋:“年礼你之前送过了。”
    是一本她手抄的经和一副可在外戴的暖耳套,他戴过了,的确很暖和。
    “那是一份,这是一份。”
    槛儿扯了扯他的衣角软声道。
    “知道您不缺,可妾身想送,妾能拿得出手的也只这些,只盼着您不嫌弃。”
    骆峋不嫌弃。
    也不觉得她的礼有何不好。
    “你有心了,孤改日穿。”
    顿了一下,他面无表情地补了一句。
    “穿给你看。”
    槛儿的脸不禁热了热,却是没有反驳,反倒偎了过去:“妾身就等着了。”
    说完她也补充了。
    “按您的尺寸做的,该会合身。”
    骆峋将她连人带被地搂住,低头问:“不曾找孤量尺寸,如何按尺寸做?”
    宫里有规定。
    类似身量尺寸这种关乎到皇室成员个人私密的消息,历来不允许谁外传。
    为的是以防有人借此捣鬼。
    否则以窥探禁中罪论,属大不敬范畴之重罪。
    骆峋不认为素日谨慎小心的槛儿会犯这种错,海顺也不敢擅自做这个主。
    槛儿当然没有问海顺,也没有问其他任何人,她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
    这个熟不单指她有一双利眼,能瞧出太子的尺寸,还因为纯粹的手熟。
    “这样量算吗?”
    槛儿仰头看他,手掌毫无引诱之意地贴着他左边胸肌,再贴他右边胸肌。
    骆峋懂了。
    摸他摸出来的尺寸。
    他身子微僵,也差点没绷住笑,幸好他定力好,一本正经地捏住槛儿的手。
    “不早了,睡吧。”
    槛儿躺下后掀起被子一角。
    说了这么会儿话骆峋身上的寒气已经散了,见状顺势躺进去拥住了人。
    “殿下,新年安好。”
    “嗯。”
    .
    过了初一。
    百姓们开始走亲访友。
    民间有初二回娘家、初三赤狗日莫出行、初四迎灶神、初五迎财神的习俗。
    到了初六,不少店家开门重新做起了生意。
    之后又是祭星、祭玉皇大帝、拜石神什么的,总归正月里日日都有热闹。
    从正月十一开始,市井街头又开始为元宵灯会做准备,各个地方设灯棚建灯山,漂亮的花灯挂满条条街。
    宫里的活动比不得民间热闹,倒也好在不是全然没有,裴皇后开明,准许正月里嫔妃之间可以相互串门。
    有的习俗也遵循民间惯例。
    帝后时不时和后宫妃嫔、或是儿女孙辈们一起看看戏听听曲儿,待临近元宵宫中自又是一番张灯结彩之景。
    今年的活动注定了与槛儿无缘。
    所幸她身边人多。
    同大伙儿说说笑笑,时不时看看新来的宫女嬷嬷太监们逗趣,倒也不无聊。
    钱匣子也不无聊。
    时不时便笑得嘴角咧到耳根子去了。
    正月十二这日。
    槛儿将寒酥跳珠和望晴、喜雨、银竹叫到跟前说话,最后留下望晴三人。
    “从我搬来永煦院到现在再过两个来月便满一年,你们也跟了我这么长时间。”
    槛儿看着她们,笑着柔声道。
    “我知道,你们日常办事勤勉稳妥,忠心可鉴,我也放心把差事交给你们。
    如今咱们院子里添了这么多人,日常的言行吃住、排班轮值、月例发放什么的。
    琐事眼见着多了起来,单靠瑛姑姑与寒酥跳珠她们不太管得过来,所以我想从你们三人之中升两个起来。”
    望晴交叠在身前的手一紧。
    喜雨的眼神一亮,旋即紧张起来。
    银竹照旧沉稳内敛。
    槛儿看向喜雨,温声道:
    “你性子活泛深谙变通,今后便由你去典玺局领新人的月例,再发给他们。
    院子里的器物由你和小福子一道负责看管,他们要用哪样就找你俩申领。
    大家是否按时当差,有无惫懒懈怠也由你监督,另提膳的差事你还得管着。”
    “可以做吗?”槛儿问。
    喜雨满脸涨红。
    “腾”地便从绣墩子上站起来扑通跪地,脆声道:“奴婢叩谢主子抬举!
    蒙主子不嫌,奴婢日后定谨遵主子教诲好好办差,绝不辜负主子信任!”
    槛儿笑着叫她起来。
    而后看向银竹。
    “你素来是个稳重的,心思缜密行事周全,往后的轮值排班便由你安排,他们之间的矛盾也由你来调解。
    另言行举止、仪容仪态得体与否,咱们院里该守的规矩一并你来监督,可行?”
    银竹沉稳叩首:“奴婢谢过主子。”
    槛儿让她也起来。
    之后看向望晴,好声道:“望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看重你,所以把你排除在外了?”
    难道不是吗?
    望晴咬紧牙,忍着心底的嘲讽。
    槛儿示意她过去。
    望晴心有不甘,却不得不走到近前。
    槛儿握住她的手。
    望晴一怔。
    槛儿看着她:“你向来沉得住气,又是个办事细致的,日常屋里屋外一应事务的打理你都能做得井井有条。
    你这么勤快稳重,我怎会不看重你?”
    望晴垂着眼。
    盯着那双洁白腕子上水色剔透的翡翠镯,这样的镯子也只有日里什么都不做的大家闺秀和贵妇才戴得。
    槛儿顺着她的视线往自己手腕上看了一眼,复又当没察觉地收回目光。
    “我另有事要交给你。”
    望晴抬了抬目。
    槛儿很自然地松开手。
    “咱们院里的人都才来不久,我和你们对他们都不甚了解,跳珠她们再是能干各自也只有一双眼一对耳。
    保不齐有疏漏的时候,且她们的身份摆在明面上,很多事不便深入了解。
    我便想由寒酥跳珠、银竹喜雨主外,你来主内,帮我私下里盯着他们,月银则和银竹她们算一样的。
    等日后大伙儿知根知底了,再逢上机会我便将你升上来,你以为如何?”
    望晴觉得不如何。
    论来永煦院的顺序,她可比银竹先。
    再者她们性子都内向。
    为什么不是升她主外,银竹主内?
    说白了就是不看重她。
    偏说的比唱的好听。
    呵。
    望晴暗嘲一笑,恭敬跪下道:“谢主子赏识,奴婢定不辜负主子期望。”
    槛儿叫她起来,到底没再说这么安排的理由,另外她其实也可以不升银竹。
    银竹是太子派来的人,本身并不介意什么品级,什么品级也不影响她做任务。
    但望晴……
    槛儿看了眼腕上的镯子。
    晚膳过后。
    把碗碟送到膳房后回来,喜雨、银竹要跟跳珠寒酥了解她们今后要管的事。
    等元宵节过了,再正式晋升。
    喜雨没空,加上院里有另两个二等宫女,望晴便向槛儿请示后单独去伙房。
    饭吃到一半,旁边来了人。
    正是雁荷。
    望晴扭头看了一眼,继续吃自己的。
    “怎么啦,心情不好?”
    雁荷友好地问。
    望晴心情就是不好,不想理人,可她又确实憋得慌想找个人倾诉宣泄。
    没忍住。
    望晴戳着饭道:“你说中了,我不被看重。”
    雁荷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当即捂了捂嘴凑近道:“那谁升大宫女了?!”
    望晴点头,心里梗得慌。
    雁荷状似难以置信地问:“什么时候的事?那谁怎么跟你和另两个说的?”
    望晴环视一圈,欲言又止。
    雁荷眸光微转。
    低声道:“反正你也吃不下,要不趁这时候跟我去我们花房转转?就当散散心,你有啥不舒坦的只管跟我说。”
    望晴犹豫片刻,答应了。
    这段时间她真的憋得不行。
    感觉再不找个人说说,她就要疯了!
    是夜,后罩房里。
    旁边两个位置传来绵长均匀的呼吸声,望晴翻身背对着她们悄悄睁开眼。
    手从被子里窸窸窣窣地伸出来,手里素色的香囊散发着一股淡淡香味。
    .
    当下的怀胎十月,并非真怀满整十个月。
    以《黄帝内经》中每二十八天为一胎龄月,怀胎十月即二百八十日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