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似先前画面中的少女那般欣喜。
这时袁轻脸上满是泪水,瞧着满是伤感,“她是人族修者,你为什么要救她?”
“她不能死。“文不顾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而后离去。
袁轻望着男子远去的背影,悲痛大哭,却又很快收好自己的情绪。
她抹掉自己脸上的泪,眼神中多了几抹坚忍。
“你要救便救,我不会手下留情。”
场景巧妙一转,袁轻手里握着鞭子,拦在文不顾与那名人族修者面前。
“轻儿,你何必赶尽杀绝?”他扶起那名遭受重伤的人族修者,皱着眉抬头反问袁轻,“放她走,不好吗?”
袁轻身着红衣,裙摆飞扬,“文不顾,你何时这般仁慈了?”
少女的声音听起来无比伤心。
她质问道,“弱肉强食,不是你教我的吗!”
不等他开口说话,袁轻又问,“你为什么要救她?”
文不顾垂下头,很是安静。
可他越是这般冷静模样,袁轻愈发控不住自己的脾气,“好!好!好!”
“那你就当一辈子的哑巴!”
啪!一鞭子砸至男子的身上,浮现出一道鲜红,他也不闪躲。
“你!”得见那抹鲜红,傲气的袁轻率先败下阵来,“为什么不躲?”
文不顾不答。
她丢掉手中鞭子,走了过来,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男子的肩膀,略显紧张地问,“疼吗?”
文不顾匆忙推开她的手,冷着脸回答,“无事。”
袁轻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她收回手掌,失落道,“你就这般嫌我?”
文不顾依旧是那雷打不动的表情,更是别想从他嘴里撬出第二个字。
袁轻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释然。
她侧身为他们二人让路,望着天,为了不让自己眼中涌出的泪珠掉下来,“走吧……”
“多谢。”文不顾带着那名人族修者快速离去。
待二人离开后,袁轻抹掉脸上泪水,笑盈盈地说,“臭哑巴!我以后当真不要再和你说话了。”
好像是从出生那一刻开始,袁轻身边就站着一这么个人。
他不爱说话,她便打趣叫他小哑巴。
文不顾从来没有生过气,只默默应着。
他,是一块拼图,一个石块,一直陪在她身边,近乎占据了袁轻整个成长。
经受族中历练,待在一起时光中的欢笑,嬉闹,甚至是悲痛。
两人交织的时间多的不得了,在这种情况下袁轻选择性的遗忘了很多东西。
忘了在他们二者之间,会存在其他的交汇点。
或许文不顾会站在她的对面,成为她的敌人,会离开,也会为了其他人而抛弃她……
这一次不需要心魔开口,苗树成抢先回答了它,“我知道,这是恨!”
如此简单的爱恨放在她面前,她怎么可能分不清楚!
苗树成自信的等待心魔开口肯定她的答案。
不想它说的是,“你错了,它还是爱。”
苗树成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脸,她感到混乱。
袁轻分明掉了眼泪,她不是伤心吗?
为什么眼前的那些悲痛还意味着爱?
没等苗树成想明白,又是一截片段闯入她的脑海中,是文不顾的记忆。
他没有回头,直到完全逃离到没有眼中那道熟悉身影的地方。
“你走吧。”文不顾利落地撒开自己的手,“你要做的事已经办完了。”
那名人族修者一改方才受过伤的娇弱,迅速站了起来,手臂挥动,一张艳丽的面容浮现。
居然是苏教意!
她抚了抚自己的面容,似是觉得颇为有趣,“你拿自己九死一生换来的灵草当报酬,是为了请我扮这么一出戏?”
“我蚨青一族在你眼里就这般闲?”
苏教意走动几步,“世人皆道我蚨青幻境玄幻莫测,能使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说我族幻境只能用来杀人……”
“我看,倒是她们没遇见你。”
“文不顾,日复一日的蚨青幻境,无休无止的推开她,何必呢?”
苏教意注视着他,表情严肃且冷漠,“你再怎么样做,她还是会死。”
“我会保护好她,哪怕是要我拿命博。”
风吹动地上枯草,文不顾掷地有声地丢下这句话,而后转身离去。
苗树成破口而出,“我知道了,他爱她!”
“你确定?”
不容苗树成细想,她的脑海中迅速涌入那日文不顾因养骨,将未婚妻抛下的渣男场景。
袁轻独自站在热闹人群中,寂寥又无畏,她在那里等他。
她坚信他会来。
可时间一分一秒退去……
直到最后,那名男子也没有出现。
苗树成稍稍回过神来,根据这些画面她皱着眉头,破天荒地反问了一句,“文不顾到底爱不爱她?”
这男的是不是有毛病?看着是一幅幅深情表情,怎么干的事那是和人一点不沾边。
“你想知道?”
“那我便请你看一出好戏。”此刻,心魔俨然一个顽童。
身侧困扰苗树成许久的黑雾散却,出现光亮的正前方,妖修们持器相对。
南鸾手中的折扇紧贴着苏教意的脖颈,“贱人,那个修者被你弄去哪里了?”
苏教意显然并不怕,衣袖中弹出几根尖刺,将折扇震退,她借机挣脱出来,“落入蚨青幻境,只有死路一条。”
他眼中掠过数缕狠辣,冷笑几声,”你蚨青胃口倒是大,那么多灵药灵石均想尽收入囊中?”
她脸黑的有些可怕,“我可没你想的那么有本事。”
“方才诡异黑雾腾起,我动用禁术才唤起的蚨青幻境与我彻底断了联系,如今她在哪,我也不知道。”
“断了联系的幻境,哪怕是我族中长老都唤不回,那杂碎只怕是飘荡在界外之境。”
“该死!”南鸾气得双目圆瞪,狠狠地踹碎了脚边山石。
听见那些话,苗树成猫在远处,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她嘴里说的杂碎是我?”
她无言的将自己的衣角拧巴拧巴收紧一些,“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你怕什么,如今你还在蚨青幻境中,她们本来就看不见你。”
苗树成一怔,瞬间露出脸上甜甜的酒窝,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南鸾将山石彻底碾碎,仍觉得心中充满了气愤,“苏教意,当真没有办法把幻境重新召唤出来?”
“我未必不心疼灵药和灵石,但确实是没有办法。”
话刚落,苏教意便迈着步子走向袁轻,好声好气的说道,“妹妹,你瞧先前咱们分配好的那株灵药,可否再重新拿出来?”
“我们族中长老对我等寄予厚望,自然是不希望我们空手而归。”
“妹妹,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将那株良药同我们一起分一分呢?”
袁轻自方才黑雾袭来便觉得脑海中有什么挥之不去的东西,直到黑雾消散,她才感到自在。
“先前那名要对那修者出手时我就说了,我不需要其他的灵药,仅要这一株。”
“现在你们没能擒住那修者,又是将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苏教意,你倒是好算盘。”
她一直处于戒备的状态,手中鞭子更是忌惮有人偷袭而迟迟不敢放下。
苏教意转身,望向站与袁轻身边的文不顾,“不知文兄是如何打算的?”
苏教意转动手中的尖刺,缓缓路过文不顾身侧,“想必文兄应当是不愿妹妹知晓……”
文不顾脸色阴沉的厉害,他背对着袁轻,“轻儿,仅是一株灵药……”
“闭嘴,别叫我!”袁轻一鞭子甩向文不顾。
当即文不顾背后出现一道骇人露骨的伤口。
苗树成眼睛瞪得老大,哇,她好帅!
那个她在画面中看到的,展现过温柔和心疼不舍的女子仿若彻底消失了。
“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做什么?”
“你,这个懦夫。”
不顾背后的疼痛,文不顾猛地垂下头,站在原地不再有动作。
袁轻收回手中鞭子,嘴角微微带笑,她望向举着折扇对她的南鸾,“你当真相信她唤不回那幻境?”
南鸾脸上瞬间流露出迟疑。
“你倒是好骗,蚨青最善利用人心,你何必因我手中的这一株灵药得罪我羊魁族呢?”
转瞬间南鸾和苏教意的临时同盟阵容关系迸裂,南鸾手持折扇果敢刺向她。
然而意想不到的画面出现了,文不顾居然挡在了苏教意的面前。
袁轻突然笑出声来,她的目光落在眼前的女子身上,片刻中,她眼里似乎藏着些许羡慕。
她拉开南鸾,一步一步走向文不顾,又一次,袁轻叹了一口气。
她怔怔地望着他,“文不顾,你若是不愿娶我,直接同我说便是……何必在大婚之日当面羞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