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引进西瓜、棉花等农作物,在武威百姓心中,天将军是好官。
凉州城外还有上百所造纸、印刷、纺织、铁器、瓷器、酿酒等作坊,这些都间接为武威百姓创造利益。
一月十日,李瑄率领铁骑到达武威,经过乡里的时候,百姓夹道欢迎。
这段时间,李瑄召见当地郡守、县令,看他们是否能胜任地方官职。
非常时期,只要不是大的过失,李瑄都会暂时任用。
如果在县郡名声很不好,李瑄就会免除。
李瑄还特意召见常平新兵的百总、千总,正式赋予他们监察地方的权力。
和锦衣卫不同,常平新兵只有监察权,没有调查权,更没有处置权。
一旦发现地方官吏罪过,就向上逐级禀告,会有专门的人调查处置。
李瑄铁骑到来,河西回纥、浑、思结、吐谷浑等胡部的首领先后拜见李瑄,表达对李瑄清君侧的支持。
天宝五载的时候,李瑄处理墨离吐谷浑叛变案,恩威并施,使河西诸胡心服口服。
李瑄带领诸胡健儿征伐吐蕃,给他们留不可磨灭的印象。
有河西诸胡的效忠后,李瑄立刻下令从河西诸胡召集一万五千骑兵,准备备战。
玉门、墨离、建康、豆卢四军,也向东调集。
唯有宁寇军未动,防御回纥汗国,宁寇军是重中之重。
李瑄刚踏入武威境内第二天,白亭守捉使表示支持李瑄清君侧。
白亭守捉也是监视回纥的前线,李瑄未调其兵。
十二日,十万大军,开赴凉州城下。
此时天色晦冥,但对凉州城内的赤水军和大斗军来说,李瑄的威势比天空中的乌云还可怕。
乌怀愿令士卒严防四门。
自己亲自在西面城墙,鼓舞士气。
他害怕赤水军大使李广琛和兵马使李朱师捣乱,把二人囚禁起来。
但趁乌怀愿不注意,赤水军副大使郭英乂将李朱师和李广琛释放。
李广琛大白天跑到南门,下令士卒把城门打开。
士卒们没有战心,即便有不听话的,也无法阻挡大势所趋。
李朱师跑到北门,郭英乂跑到东门,同样操作。
高大的凉州城,万均之重的闸门打开,吊桥被放在宽阔的护城河上,如此轻易被安西北庭铁骑涌入。
“报……乌帅。北门、南门、东门忽然被打开,吊桥也被放下,叛军已经入城。”
乌怀恩的亲信见势不妙,慌张跑来向乌怀恩禀告道。
“谁敢违抗军令?”
乌怀恩怒喝一声,他刚才还斗志昂扬调动士气。
以为城池高大,护城河宽阔,固若金汤。
转眼间城就没了,这不是笑话吗?
“噗嗤!”
他话音刚落,一名衙将箭步冲来,用长枪将乌怀恩脖颈刺穿。
乌怀恩亲卫都未能反应过来。
瞪大眼睛的乌怀恩,面露不甘地倒下去,死不瞑目,他做梦都没想到,会死在一名小将手中。
乌大帅没当几日,一切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第365章 安禄山称帝,哥舒翰出潼关,突袭长安
金杯同汝饮,白刃不相饶。
李瑄拜相之前,已经料到会有昔日的麾下在今日挡住他的去路。
“他杀了乌帅!”
乌怀愿的亲卫见乌怀愿身死,立刻就要拼命。
主帅死,亲卫斩,这是铁律。
哪怕乌怀愿不得人心,也不会亏待保护身家性命的亲卫。
“慢!”
“乌怀恩已死,当迎接李帅入凉州城主持大局。尔等不必为乌怀恩都付出生命。”
这名杀死乌怀恩的衙将举枪大喝道,让他们不要再做无畏的抵抗。
在这种情况下,亲卫并不会因为乌怀愿死而株连。
抵抗才会没有活路。
这名衙将名安太玄,年少的时候就做过李瑄的亲卫,可惜是李瑄在河陇时最后一波亲卫,没有立下功绩。
安太玄是李瑄爱将安重璋的堂弟。
和安重璋一样,安太玄善骑善射,多谋善断,并处事果决。
而且安太玄的父亲、伯父、叔父等都在陇右牧监担任官职,为大唐养马。
他们精通养马之道,为大唐牧监繁荣呕心沥血。
安太玄虽只是衙将,但他早就猜测出凉州城会生出变故,所以自乌怀恩到来后,他假装与乌怀恩亲近,并高呼靠近!
使乌怀恩放下戒备,饮恨当场。
安太玄的一声高喝,也让城楼上众多士卒反应过来。
他们将自己的长枪、弓箭,对准乌怀愿的亲卫和亲信。
这使得乌怀恩的亲卫、亲信止住脚步。
好生恶死,人之常情。
更何况死在城墙上,没有任何意义。
“铛铛……”
在一阵凝重的气氛后,乌怀恩的亲卫放下兵器。
一些将士终究未拔出腰间的横刀。
“……怎么能这样呢?河陇的将领,难道没有家人居住在长安吗?”
武威郡长史贺仁见赤水、大斗军放弃抵抗,顿时对这些士卒大声喝道。
他和李瑄没有瓜葛,是杨国忠提拔的他。
贺仁自认为是朝廷的忠臣,可以像张介然、崔玉诐一样城破而死。
他没想到河陇第一坚城凉州城,也是仅次于长安、洛阳、扬州的大唐重城如此轻易投降。
数丈高城,五丈宽、两丈深的护城河,需要无数士卒填命,才有资格摸到一下城墙。
再加上城墙的强弩,和近三万士卒,还有足够两年的粮食。
就这样的城池,贺仁不信叛军能攻下。
“如果路剑客是长史,一定会明事理。”
一名将领回应贺仁。
陇右河西有诸多将领的家人在长安,不是因为人质,而是在长安更能彰显身份。
不仅仅是河陇,河东朔方剑南等等也是如此。
就看李隆基有没有失去理智。
他不清楚将领是否被裹挟,还是其他原因。如果将这些将领的家属全部杀死,会使叛军更同仇敌忾。还会让其他边镇的将领兔死狐悲。
“难道投降叛军就是明事理?丢弃凉州大城,你们对得起朝廷的俸禄吗?”
贺仁对这样的话嗤之以鼻。
李瑄敢私自起兵入玉门关,就代表李瑄反叛无疑。
“最起码我们不是杨国忠提拔的?杨国忠是什么人,天下人都知道,只有你不清楚……”
安太玄对贺仁反唇相讥。
这让贺仁顿时面红耳赤。杨国忠是首席宰相,掌握权柄,依附杨国忠的文武大臣太多了。
贺仁坚信自己是“委屈求全”,而李瑄是大逆不道。
“把贺仁抓起来,交给李帅处置。”
一名郎将挥手,让人把贺仁逮捕,以免他啰里啰嗦。
其他的河西文官噤若寒蝉,皆不敢大声言语。
在武威都督府,都督为节度使兼任,长史主事一郡,权职大于一般郡守。
“李帅请入城!”
“李帅请入城……”
落下帷幕后,四面城墙的士卒皆举长兵高喝,欢迎李瑄进入凉州城。
西城门的千斤闸门被缓缓吊起来,沉重的护城河吊桥落下。
李瑄在西城门,淡定地看着这一幕。
不枉他苦心经营河西军,甚至当宰相的时候,也往河西倾斜资源。
功夫不负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