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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下官早就不记得那虫子的用处了!而且那虫子应该是姚堂自己收着的,下官从何得之啊!”
    “验尸房连个看守都没有,被人闯入也不是什么不会发生的事情。”
    李希言用他刚刚搪塞的理由怼了回去。
    “可……可是我没有动机!”高修一脸大义凛然的模样,额角却已经有汗流下,“下官和孙边相交多年,关系和睦,县衙上下人人皆知!下官杀他做什么!”
    谢荣见他有些撑不住急忙为他作证。
    “李少使,高修和孙边关系相交莫逆,确实没有动机啊。”
    此言一出,知道内情的人表情都有些古怪。
    容朗倒还是忍得住,端端正正地坐着,卫川却没有那样好的耐力,直接笑出了声音。
    谢荣扭头去看他。
    这是……笑什么?
    “谢县令。”李希言嘴角微微翘起,“别人问动机也就算了,你问……确实有些怪。”
    谢荣满头雾水。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发现他们的勾当了?
    可是,之前还不是和颜悦色地把假账册还了回来吗?
    “少使!谭氏已经带到。”
    “请进来。”李希言摸了摸袖子里的香囊,“谢荣,等会儿让谭氏亲口告诉你,高修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谭氏快步走进,一眼就看见了杵在一旁的高修。
    恨意滋生,她的手紧紧捏成了拳头,眼神狠厉得像是要杀人一样。
    卫川立即站在二人之间,阻隔她的视线。
    他温言道:“谭夫人,先把信给李少使,好吗?”
    谭氏胸口起伏了几下,忍下恨意,将信掏了出来。
    卫川接过信交给李希言。
    李希言将信打开,念道:“事关账册,十四晚城外福山山脚见面,高……修!”
    “不可能!”高修冲上前去,想要抢过信来看。
    李希言将信扬了扬。
    “谢县令应该认得高县尉的字迹吧?”
    容朗一把将高修双手反剪按在地上。
    “老实些。”
    “放开我!”高修被压得无法动弹,脸憋得通红。
    容朗浅色的瞳孔透出一股狠厉,手下更是用力,高修被压得直接趴在了地上。
    “谢县令来看吧。”李希言见高修被压制,将信放在桌边。
    谢荣犹豫了一会儿,上前拿起信。
    不过一眼,他的眉毛就紧紧皱了起来。
    这字儿……还真是高修写的!
    他不禁垂眸看向高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修做事最是稳妥,怎么会冒冒失失去杀孙边?
    “怎么?谢县令还没认出字迹?”李希言凉凉地问道。
    谢荣僵硬抬起头。
    字迹的事情瞒不了!
    只需要比对就可得知。
    他现在只能自保,才有机会捞出高修!
    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谢荣下定决心,斩钉截铁地说道:“确实是高修的字迹。”
    高修不可置信地仰起头。
    谢荣该保他的!为何……难道是这字迹真是自己的?他实在没有办法?
    二人一时心中稳住了些。
    高修反驳道:“仅有这书信可不能定罪!字迹可以伪造不说,就算信是我写的也只能说明那晚我们见了面。我,没有动机杀他!”
    “别急。”李希言悠哉悠哉的,“谭氏,你先说一说,孙边走时戴的香囊是什么样子的?”
    “是个蓝底绣花的,花样是民妇自己绣的,绣的是竹报平安,旁边还有先夫的姓。”
    李希言摸出袖子里香囊。
    “你看看,是这个吗?”
    谭氏拿起看了一眼就点了点头“是,是这个!这是民妇……”她哽咽了一下,擦了擦泪,“自己绣的。“
    “香囊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李希言示意谭氏收好香囊,“接下来我们就来说说动机,谭夫人,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谭氏将香囊揣在怀里,扭头直勾勾地盯着高修,一双眼睛已经满是血丝。
    “他高修……”她瞟见了谢荣,忽然讽刺一笑,“和谢荣的妾室有一腿!因为怕我夫君告密,他就杀了夫君……”
    谢荣怔愣在原地,整个人已经完全呆住:“什么?”
    谭氏疯狂地笑了起来,眼角都噙着泪,他指着谢荣的鼻子。
    “你啊你!你最爱的那个妾室,红莺啊!俩人都搞在一起不知道多少年了!也就你这个傻子还被瞒在鼓里!”
    就像是被当头敲下一棒,谢荣的耳朵嗡嗡地响着,心口也传来一阵刺痛。
    “呃!”
    他捂着心口,软软地坐了下去。
    看见谢荣瞬间崩溃的模样,谭氏心里却莫名有种畅快。
    思维的混乱让她开始胡言乱语。
    “整个东曲县的人都知道你,谢荣,头上顶着一顶绿帽子!”
    高修扭动手腕想要挣脱,却被容朗死死压制住。
    “把他的嘴堵上。”李希言难得像个好心人,“免得说出什么刺激到谢县令就不好了。”
    高修被谢荣接管,暂时关押在县衙大狱。
    缓过神的谢荣死撑着走到了李希言的院子里。
    院子里的情形有些让他意外。
    李希言和容朗并肩站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而他们身旁还放着几个木箱子。
    谢荣连忙走过去:“王爷,李少使,二位这是?”
    容朗答道:“案子已经了结,我们也要马上回京了。现在就走。”
    “这么快?”谢荣压下心中的喜意,“这案子……”
    他偷偷瞟了一眼李希言。
    李希言一脸公事公办。
    “凶犯已经抓到,县衙账册也无问题,没必要再留。”
    “唉!”谢荣故作可惜,“这次二位来,下官也没能尽地主之谊,实在是……”
    “不必。”李希言抬手一指。
    院子门口,站着戴着帷帽的一对男女,远远看去就觉得很是登对。
    “这二人,本官要带走。韦家那边,你解决。”
    谢荣现在只求她赶快离开,哪里会不应。
    “应该的应该的!”他捋了捋胡子,假模假样地叹息道,“也是一对儿可怜人。”
    想到之前韦鸢所言,容朗语中暗含讽刺:“谢县令倒是菩萨心肠。”
    骂别人有伤风化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这话要是李希言说,谢荣肯定马上就能明白是在骂他。
    可是,容朗在他眼里就是个温文之人。
    谢荣还傻乐呵着:“人之常情而已,王爷言重了。”
    一直不太想搭理他的李希言转过视线,下了逐客令。
    “谢县令该去忙了。”
    再不走,她要被蠢笑了!
    “是是是。”谢荣顺势应下,“那下官就先告退了,请二位恕下官不能相送。”
    容朗颔首。
    得了好消息的谢荣步伐轻快地离开。
    想到这个活阎王马上就要走了,他甚至还哼起了小曲儿。
    瑞王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挤在二人中间。
    “我们真的要走吗?我怎么觉得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