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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渣夫同归于尽后又双双重生了 第87节
    拓跋宁摆了摆手,上前一步,上上下下打量了江浔一番,不由面露笑意。
    “你很冷静,旁人死里逃生,定无法如你一般从容。”
    赵怀真已经来到了沈嘉岁身旁,听到这话忍不住捏了捏沈嘉岁的手。
    沈嘉岁扭头看去,便见赵怀真冲她微微挑眉,那小眼神好像在说:
    嘉岁你看,宁儿八成是真看上江浔了!
    沈嘉岁意会之后心头微颤,原本已经回归平静的心湖像是骤然又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当然——”
    这时候,拓跋宁突然朝一旁伸出手去,便见阿娅将方才江浔情急之下掉落的绣球递了过来。
    拓跋宁接过绣球,伸手递到了沈嘉岁面前,笑得眉眼弯弯。
    “最厉害的还得是沈家小姐,阿娅说,她心服口服了。”
    “本郡主说话算话,从今往后,便唤你嘉岁姐姐!”
    沈嘉岁抬头,先是见拓跋宁笑得真诚,又见阿娅眉宇间透出温色,冲她点了点头。
    沈嘉岁也跟着弯了唇,冲拓跋宁主仆点了点头,欣然接过了绣球。
    气氛一时之间很是和谐,却见江浔此时忽然转身,走到了已经平静下来的马匹身旁。
    赵怀真见状不由跟了句:“马儿怎的好端端的会受惊呢?”
    “按理来说,今日用马皆是御苑精心调教过的,不该出现如此意外才是。”
    沈嘉岁听到这话,脑海中陡然闪过一个念头,忽而抬眸,直直看向了不远处的陆云铮。
    没想到的是,陆云铮此时也正看着沈嘉岁,二人的视线不期然对上了。
    陆云铮何曾见过这般众星拱月的沈嘉岁。
    在他的记忆中,沈嘉岁极少参加宴会,好友更是少得可怜。
    前世和沈嘉岁成婚后,他倒是带着沈嘉岁去过两次京中宴会。
    可他每回看向沈嘉岁时,她永远孤身一人坐在一旁,哪曾如今日这般,身边热热闹闹的。
    沈嘉岁曾向他抱怨过,说大家似乎都不喜欢她,今后这些宴会她都不想去了。
    当时他是如何说的来着?
    他说:“你若不整日舞刀弄枪,举止鲁莽,旁人怎会厌你?”
    “你改改性情,学着讨人欢心不就好了?”
    “我昭勇将军府的少夫人怎能不会应酬?”
    比起惜枝,沈嘉岁真是差远了,二人简直是云泥之别!
    前世,这个念头始终充斥他的脑海,可如今......
    沈嘉岁心中起了怀疑,便毫不犹豫朝陆云铮走去。
    她突然想起那日在安阳伯府外,自己为了摆脱陆云铮的怀疑,把江大人之名拿出来当了挡箭牌。
    或许就是这一举动,叫陆云铮起了伤害江大人的险恶心思。
    沈嘉岁不会认为,陆云铮对她又生出了情意,因为她很清楚,陆云铮内里就是个卑劣、自私又无耻的小人!
    不过是可笑的占有欲作祟,让陆云铮无法接受,曾经嫁给他的自己另寻他人罢了。
    思绪至此,沈嘉岁心头火起,气怒与仇恨纠缠,叫她步子渐重渐急。
    可是路过江浔身旁时,她却停了下来。
    因为江浔叫住了她。
    “沈小姐,不必上前。”
    沈嘉岁扭头,瞧见江浔朝她摊开手心,其上躺着一颗变了形的铃铛。
    今日鞠场的绣球都是缠了铃铛的,争抢中难免会有脱落,且马身上并无伤痕,又无人瞧见陆云铮动了手。
    故而,无法指认,亦无法定罪。
    陆云铮显然早就料到这一幕,他意味深长地扬了扬唇,几乎是挑衅地看着沈嘉岁和江浔。
    你们,能奈我何?
    江浔缓缓收手,将铃铛捏回掌心里,自始至终都不曾看陆云铮一眼,眼角余光只注视着沈嘉岁。
    他希望沈小姐不必为此动怒。
    今日以前,为了给沈小姐出气,他早已为陆云铮备下了一礼。
    沈嘉岁微微闭了闭眼睛,江浔瞧见她似乎长长吸了一口气。
    下一刻,沈嘉岁转身离去。
    陆云铮嘴角翘了翘,一切尽在意料之中。
    今日已然出尽风头,想必此间一切消息都会传入那人耳中,希望也能借此叫那人瞧出他的价值和能力来。
    陆云铮这般想着,也转身朝外走去。
    可就在此时,四周看台忽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陆云铮觉得不对劲,下意识转身朝后看去。
    只见沈嘉岁不知何时拿走了那个越国女猛士背后的弓箭,此时正大力挽弓,手捏长箭。
    而箭尖——直指着他!
    “沈嘉岁,你疯——”
    嘣!
    陆云铮甚至话音还未落下,长箭裹挟着锐意,已然随着爆鸣声破空而来!
    这一刻,陆云铮面色剧变。
    他瞧见的不只是箭头的寒芒,还有长箭之后,沈嘉岁那冰冷到杀意凛然的眼神!
    他不敢躲。
    他知晓众目睽睽之下,沈嘉岁不敢也不能杀他。
    可他若情急之下胡乱躲闪,万一中了箭,以沈嘉岁的力道,真会要了他的命也说不定。
    咻——
    众人瞪圆了眼睛。
    只见陆云铮不闪不避立在原地,而长箭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呼啸而去,险险掠过了陆云铮的左臂,去势不减,最后深深钉在了鞠场上。
    一时之间,场中鸦雀无声。
    陆云铮只觉左臂被锐芒划破,有了短暂的割裂疼痛,随即鲜血溢出,却也只是划伤了表皮。
    他穿着玄色长袍,这样的伤口旁人甚至都瞧不出来。
    可是江浔离得近,他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和他左臂伤口,分毫不差的位置。
    沈小姐这是在——为他出头,替他出气。
    这个念头一起,江浔再也抑制不住心头激荡之意,霍然扭头看向沈嘉岁。
    她还保持着举弓的动作,那拢在华服下看似削瘦的臂膀里,藏着强劲又倔强的力量。
    江浔蓦地想起了他曾看到过的,沈小姐食指内侧那厚厚的茧。
    偏沈小姐在这般傲然又坚毅的时候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竟微微偏了偏头,冲他灿然一笑。
    江浔只觉一股暖意瞬间淌遍全身,身周的一切仿佛都在这一刻愈发明亮生动了起来。
    他没忍住朝前迈了一步,心中隐隐生出了一丝明悟来。
    是他狭隘了。
    因着日辉照耀才会发光的天上月根本不足以形容沈小姐。
    她如此坚毅,不必藏于人后,她这般耀眼,本就是灿烂骄阳。
    于他,不是揽月入怀,而是——谒日芒,逐光行。
    第104章 先来后到
    沈嘉岁缓缓放下长弓,目光从江浔脸上移开,再次落在陆云铮身上时,冷意涌动。
    但下一刻,她眉眼一弯竟又笑了出来,在满场惊诧的目光中轻飘飘说道:
    “让诸位见笑了,我这人睚眦必报,不射这一箭,心里头着实不痛快。”
    众人不知江浔的马是陆云铮动的手脚,下意识就以为沈嘉岁说的是陆云铮退婚一事。
    原本凝重的气氛因此霎时变得微妙又诡异了起来,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看戏的兴致来。
    而沈嘉岁根本不怕陆云铮计较。
    他本就做贼心虚,此时若敢纠缠,索性闹大了去。
    无论今日下黑手,还是当初退亲一事,他都不占理!
    所以,沈嘉岁微抬下巴,将陆云铮方才的挑衅又还了回去。
    陆云铮眉眼一沉,气怒与嫉妒在这一刻齐齐涌了上来。
    他瞧得清楚,方才千钧一发之际,江浔虽逃过一劫,但手臂还是被箭尖划破了。
    所以,沈嘉岁说的根本不是退亲一事,她是在为江浔出头,以牙还牙。
    两辈子加起来,沈嘉岁都不曾这样为他做过什么!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