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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许栀讶然,不知道他怎么知道她在吃安眠药的。
    可能是商修平告诉他的吧。
    许是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她别开脑袋,小声嘀咕:“我当然知道吃药不好了,有时候实在睡不着嘛。”又悄悄看他。
    他挑了下眉,倒没责备,沉吟了会儿说:“你说的也没错。”
    许栀眨了下眼睛,没想到他会顺着她的话说。
    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强词夺理狗咬吕洞宾。
    可没等她说什么,他说:“实在睡不着的话,可以找人聊聊。”
    许栀怔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有些不自在地去看他,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似乎八风不动,又似乎是在笑,那一刻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她没有办法一下子读懂。
    这话实在有歧义,她脸颊还是不自觉爬红。
    可他向来一本正经,应该不会开这种带颜色的玩笑吧?
    心里实在有太多疑问,她张了张嘴,想问他什么,可他已经转开了目光,似乎只是跟她开了个玩笑。
    许栀心里被吊得七上八下的。
    他生得实在周正俊美,气质浓烈,不管是面无表情的冷峻还是笑意宛然的模样,都那样吸引人,一身笔挺西装就是天生的聚光灯,走哪儿都是焦点。
    从写字楼里出来的不少女职员都朝这边望来,男性的目光也不可免俗。
    许栀实在不想被这么品评,小声催促:“老板,能不能快点?”
    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两个同事出来看到了他们,一人说:“栀栀,你的咖啡还没买好啊?”
    另一人的目光却不确定地落在费南舟身上,似乎是在辨认着什么:“这位是……你是费先生?”
    相比于那些经常上财经新闻的大鳄,他显然低调很多。可只要在北京待久了、稍有建树的人都知道,他不是一般人可以接触到的那种阶层。
    费南舟已经敛了笑意,客套道:“你们好。”
    两人一副想跟他攀谈又有些不好意思多纠缠的样子。
    许栀却觉得这是救了她的小命,接过打好的咖啡就准备脚底抹油。
    岂料他直接开口点名:“许栀,你等一下。”
    许栀刚跨出两步的脚生生刹住,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也含笑望着她,一双修长的大手扣着那杯咖啡,慢条斯理地抿一口。
    许栀知道自己应该掉头就走,可脚下就跟生了根似的,怎么都移动不了分毫。
    那两个同事似乎也看出不对劲了,走开把时间留给了他们。
    只是,临走前目光还停留在他们身上,有某种探究。
    许栀有点吃瘪,又不敢真的跟他生气,只好压低了声音跟他说:“您这样败坏我的名誉,我以后还怎么在公司里做人?!”
    他眼底的笑意快收不住,忽然就想要逗逗她:“败坏名誉?什么名誉?”
    竟然还装傻!
    许栀气愤地望着他:“以后别人都以为我跟你有那个……裙带关系了!”
    费南舟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抬头却见沈琮和linda从写字楼里出来了,他的神色已恢复如常的淡然。
    “费先生。”沈琮笑着上前和他打招呼。
    目光落许栀身上时,只一扫便收回了,似乎与她并不熟悉,公事公办道:“许经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加班,是关于和ae公司的合作的。”许栀解释。
    这事儿之前会议上也提过。
    这是家长期合作的供货公司,走的就是华瑞的渠道,低于市场15%的价格。
    “回去加班吧,都这么晚了。”
    许栀从没有一刻这么感激沈琮的出现。
    分手以后,她难得在他面前这么乖巧:“嗯。”
    费南舟冷眼旁观,表情很平静,但似乎又有些难以捉摸。
    许栀临走前到底还是跟他打了招呼:“费先生再见。”
    他点头:“回去吧,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留在公司多不安全。”
    语气温和,表情全然是年长者的包容正经,好似和刚才肆意调侃她的不是一个人。
    但两人间似乎又有某种亲密默契。
    沈琮的目光不经意在他们之间回转,眸光微闪。
    第10章
    他们没去长安俱乐部,而是折返华克。
    费南舟在一面书架前驻足,随手取下本书籍翻看了会儿,笑着说:“你是文化人,看的书都这么有品。”
    “您说笑了。”沈琮弯腰在茶几前倒茶。
    茶水缓缓注入杯中,虽提得高,没有溅出一滴,清脆悦耳的声音如箜篌之声。
    他书读得很高,年少成名,拜某金融央企一前任高层为师,也曾意气风发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后来父亲被至亲之人出卖,在狱中自杀,树倒猢狲散,才知道人情冷暖,从前的叔伯翻脸的翻脸,要债的要债,不容他们孤儿寡母一条活路。
    他走投无路,大雨天,跪在曾经的恩师面前求他收留自己。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恩师只能接纳他,为自己的名声也对他存有几分恻隐之心。
    后来他远赴海外,以强悍的能力纵横金融市场,也结交了不少朋友,四年前才回国。
    认识许栀是在一个微雨天。
    他受邀去母校出席一个大讲堂,迎来送往的虚假嘴脸看得他有些烦,明明已经习惯了,那日却莫名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