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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谢松亭诧异地说:“你才知道。”
    “挺好,至少我独一份儿,”席必思双手枕在脑后,说,“说明我在你心里也挺特别的。”
    “嗯,特别讨厌你。”
    “听不见。”
    “非得选择性失聪只听自己想听的?”
    席必思笑了:“我只听真心话。”
    谢松亭拿着碗的手停了停,把喝完的冰糖雪梨放回茶几上,说:“你好像不知道退缩两个字怎么写。”
    “不认字,”席必思理所当然地说,“我就是冲你来的。”
    谢松亭吃饱喝足,身体也暖了,难得和他闲侃:“你安分的时候挺好的,像最近几天这样,除了那张嘴比较烦。”
    席必思:“会有不安分的时候,但不是现在。”
    谢松亭看他一眼,把尾巴拿下来,甩回他怀里。
    “尾巴无罪,它只是想让你暖和。”
    “你缠人的本事见长。”
    “那当然,”席必思拿起小盅,“还会纠缠你很久很久,之后几十年都别想摆脱我。”
    不止。
    之后无数年里,你身边追求者爱慕者情人爱人的席位里……
    只会有我一个。
    谢松亭抬眸:“你这话说出来不觉得自己变态吗。”
    “早点认识到我的本质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席必思说,“毕竟我就是冲着你来的。”
    谢松亭沉默下去。
    可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能缺爱的心失去滋养,干瘪紧缩到扭曲了原型,他并不觉得席必思的话有什么问题,或者说,如果他和席必思角色互换,他会做得更绝。
    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好。待在我身边就好,永远和我绑在一起就好。逃不开我,躲不掉我,被迫看着我。巴不得吃了我,杀了我,生啖我的血肉。只关注我,只怨恨我,只注视我。
    真心祈求不到,人他一定会得到。
    假如他是席必思,现在谢松亭应该正被软禁。
    相比之下,席必思的想法在他这甚至能盖上一个“非常健康、准予实行”的绿色公章。
    谢松亭有些出神。
    席必思要是知道他这么想,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算了,他不想让他离开第二次。
    席必思稳稳地端着盅,把他剩下的半口糖水喝掉,说:“高中毕业之后我……遇到点事,现在还不能和你说。我是没法见你,不是不想见你。”
    “那你就会第二次‘没法见我’,”谢松亭放空地说,“我都不知道和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在我这属于失信人员。席必思,我明确地告诉你,你说的我都不信,除非你给出一个让我信服的合理理由。”
    席必思:“理由不太合理,只能说……是我能给出的唯一一个理由。”
    “就这样吧,”谢松亭拿起电脑,把取出来的三千块压在茶几上,“我去剪视频,这是这个月的。”
    “给这么多?”
    “第一个月开销多,你看着买吧。”
    “谢谢阿sir。”
    谢松亭在卧室书桌前坐下,来回拉扯猫打呼噜的进度条,专心工作。
    不知道什么时候,席必思走到卧室门口,问:“喜欢我吗?”
    谢松亭剪视频剪得头昏,反射性回答。
    “喜欢,别烦我。”
    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猛地扭头,席必思就站在他靠椅后,低头在他发顶亲了一下。
    “今天就听见这一句真心话。”
    “滚!”
    谢松亭气得七窍生烟,抄起桌子上的书砸他,砸出去了才心头一跳,怕真的砸中。
    席必思游刃有余地弯腰,躲过他扔来的书起身。
    尾巴把勾住的书送到他手边。
    是一本《宠物家庭医生》。
    会为了养猫买这些书的,哪有什么坏人。
    他笑说:“谢松亭,好喜欢你。”
    谢松亭阴恻恻地说:“特别特别特别讨厌你,再这么骗我说话我就拽你尾巴了。”
    “听不见,”席必思挠挠耳朵,头顶一对猫耳配合地后飞两下,“喜欢我这句够我念叨三十年。”
    “想想五十多岁都变老头了还可能见到你我就觉得暗无天日。”
    “不是可能见到我,是一定,”席必思说,“到时候我天天拉着你去跳广场舞,拿着沾水的海绵笔去解放碑前边儿写七律长征,一个月剪四次头。”
    谢松亭怒吼:“神经病啊!发神经别拉着我!”
    席必思笑着接住砸过来的第二本书,轻手轻脚帮谢松亭关上了门,不再去打扰他。
    五十多岁……
    没人会变成老头。
    五百岁也不会。
    至于五千岁,他老妈都没活到这岁数,谁知道呢。
    第四次心理咨询,谢松亭几乎是把门撞开的。
    他匆忙找到自己的小板凳坐下,拿纸抹过满脸的汗水,因为来路走得快,仍在喘气。
    毕京歌讶异地说:“不着急,慢慢来,你休息过来之前都不算进咨询时间。最近发生什么事了?”
    谢松亭出过汗后脸色通红,神色惶然。
    “毕老师,我不行了,他再住两天我简直要被哄得不知今夕何夕。
    “……我招架不住了。
    “更离谱的是……我感觉他说的都是真的。”
    第23章 第四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