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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鬼
    最后清洗还是靠楚寒松解决,倒在地上又泄了两次,宁囡心有余悸回到一楼,躺会床上。
    她从未打过谁巴掌,哪知自己打得这么狠,啪一声差点把对方打哭。
    宁囡扯被子捂住自己头,怎么事情老是这样发展,自己打人是不对……但是,是他先动嘴啊!自己是正当防卫……
    啊啊啊啊啊——这怎么办,打人不打脸,宁囡还是过意不去,如果是以前她可能内耗一晚上,但是现在她可以问问楚觅娴,毕竟是姐弟,多多少少还是了解。
    楚觅娴(语音):「打得好!」
    楚觅娴(语音):「拍照录像了吗?」
    楚觅娴(语音):「你别愧疚,他指不定现在回味撸呢。」
    宁囡:!!!
    楚觅娴(语音):「不用去道歉,这狗子最会蹬鼻子上脸,给他好脸色他会爽死。」
    楚觅娴(语音):「如果是你的话……黑脸他也会爽死,他脑子(敲脑袋声)你知道的,有问题。」
    宁囡:「怎么可能,如果是有人突然对你甩脸色,你肯定会更生气啊!」
    楚觅娴(语音):「那不一定,如果是姐姐的话我应该也会暗爽。」
    ……宁囡深呼吸,换个人问问吧。
    赵乔雅:「打脸确实很伤自尊。」
    宁囡:「可是是他先做错事。」
    赵乔雅:「既然如此,互相道歉。真诚对人总是没错的,道歉不一定得到他的原谅,但至少你不会愧疚得彻夜难眠。」
    宁囡:「谢谢你的建议,我知道怎么做了。」
    赵乔雅:「对了,最近我在纠结一部新剧本,你可以替我参谋参谋吗?」
    宁囡:「好呀!我这几天都有空。」
    约定好时间,宁囡关上手机准备睡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霎时恍惚以为自己回到酒店,心一紧,强烈的不安与恐惧迅速充斥大脑,楚寒松从不半夜找她,她立马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好像记忆里的老太婆会穿墙术。
    “叩叩。”
    敲得很轻,是鬼也说不定。
    睡着就好了,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是越是逼自己不去想,大脑越是描摹细节,紧闭着全是倒吊鬼和裂口女一类的形象,睁眼闭眼都是漆黑一片,她不敢开灯,怕鬼知道自己醒着,网上都说鬼打招呼千万不要理……果然门外又敲了两声就再也没有动静。
    隔天清晨,她蹲守在二楼卧室门口,楚寒松吓了一大跳,他身着运动秋装,换上运动手表,一副打算去晨跑的打扮,一看时间才六点半。
    “怎么了?”
    经过晚上这么一遭,谁还顾及昨天的尴尬,她抱着对方不松手:“呜呜呜呜呜我错了……对不起,你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我可不可以和你睡啊,就睡一起呜呜呜拜托了呜呜呜一楼不干净……”
    本是演戏叁分,但也假戏真哭,眼泪不要钱地往外流,他捧起她的脸心疼坏了,亲亲这又亲亲那,直接抱在怀里回到卧室,嘴里安慰哄人的话不敢停。
    “我答应你,我们今晚就一起睡,好吗姐姐?打人是不好,姐姐以后只拿我出气就好了,昨晚我本来就没生你气,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吗?”
    楚寒松昨天半夜被楚觅娴打电话嘲讽是不是在自娱自乐,套了半天话原来是宁囡告诉她巴掌印的事。
    楚觅娴:“爽死你了吧,姐还不了解你,偷拿人家贴身衣物玩呢?……你管我怎么知道,人家就几条内裤,少一条马上就发现了,不是我不提醒你,你偷一条你至少得还十条还回去吧。”
    他当时气不过,凭什么才认识半天就聊这种私密的事,下楼试探性敲敲门却发现她睡了,无奈败兴而归。
    “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找到发泄口,宁囡号啕大哭,哭到后面喘不过气,等缓和已是八点半了。
    宁囡还是识时务,抹抹眼泪:“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你今天是不是第二节还有课啊,你先去吧免得迟到了。”
    “我不去了,我给老师请个假,我留下来陪你。”
    她又想起老太婆的话,说不定楚寒松真是恶鬼,才打他一巴掌,报应马上就来了,一想到这宁囡又开始抽噎:“我不该打你,要不你打回来吧,嗝,我,我以后再也不惹你了……”
    宁囡对他态度仅隔一晚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楚觅娴现在应该祈祷自己昨晚没有跟她说什么胡话。
    他讨厌宁囡身边所有除了他以外的人,总是叁言两语就可以摇晃她对他的态度,好像自己做什么都抵不过别人一句没有证据的话。
    “姐姐讲话要讲证据啊,我从来没有生过姐姐的气,也从来没有觉得姐姐对我哪里做得不对,是不是你听到谁什么关于我的话?”
    然后宁囡凭着记忆迷糊告诉了他关于老太婆的分析,又说昨晚凌晨听见鬼敲门。
    由此楚觅娴逃过一劫。
    他哭笑不得:“姐姐,那阿婆是精神病胡言乱语,也就欺负姐姐怕鬼,竟然真的听进去了,昨晚啊是我想找姐姐道歉。”
    误会解除,宁囡抽噎幅度明显小了:“为什么道歉?”
    他擦去眼睫毛的露水:“没办法啊,谁叫我色胆包天欺负姐姐力气小。对不起姐姐,昨天没有尊重你的意愿,要不然我给姐姐买条鞭子,你生气就拿鞭子狠狠抽打我,我肯定听话。”
    这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办法?要是楚觅娴在旁边恐怕会冷笑一声,某只狗又在教主人如何驯服自己。
    但宁囡哭懵了,呆呆望着楚寒松,他眼睛笑得弯弯的,她抬头撅嘴亲吻那枚桃花眼:“你长得好看我舍不得打你。”
    楚寒松余光注意窗外——是天气极好的晴天。
    又默默收回视线,回吻她的眉心:“谢谢姐姐,姐姐也长得很好看。”
    其实他不止眼型好看,几吧也长得不错,又粉又翘,姐姐不如来吻吻它,毕竟它天生就是为姐姐长的。
    初见他便对宁囡食髓入味,还没弄清对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就跨越恋爱的正常经验直接进入下一阶段,所幸对方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
    明明比自己年长却比他见过的小孩还要单纯,哪怕最初“男女有别”挂在嘴上,转眼又滚在床上忘乎所以,
    楚寒松想,原因是没人教她这些,没人教她作为一个大人应该是怎么样的,男人女人具体的界限在哪,所有的一切全凭自己的感受,凭着直觉笨拙地学习周边同龄人的妆容打扮,模仿他们说话方式,揣摩成人法则,羡慕游刃有余高度社会化的人,因为她看不透,以为他们天生就张那样。
    “困了吗?”
    宁囡缓慢地眨眼,双眼无神无精打采。
    “嗯……”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那就睡吧,我陪姐姐一起。”他抱着宁囡哄拍,在她耳畔呢喃,“有我在,没有谁敢靠近姐姐。”
    他不知道宁囡经历了什么,但他推测从小到大她身边的朋友寥寥无几,外加父亲去世母亲改嫁。
    多可怜啊……他能想象幼时宁囡放学在校门口的模样,身边同学陆陆续续离开,她彷徨迷茫不知所措,蹲在地上对着天空发呆。
    他低头吻了她的额头。
    某天,西北区茶楼。
    楚寒松瞧见人来了笑道。
    “大师,你也给我算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