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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孟羽凝哈哈笑,笑着笑着突然停住,看了一眼外头的天光,纳闷道:“殿下,你们今儿怎么起这么晚?”
    祁璟宴看了眼她那挡在外面的床,没有说话。
    孟羽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她赶緊放下屹儿,下地穿鞋,又吭哧吭哧把自己的小床给挪了回去。
    祁璟宴:“……”
    可到了晚上,祁璟宴还是把自己想了一天的提议说了:“阿凝,要不,把你的小床放到里面?不然每天这样挪来挪去,累着你了。”
    孟羽凝一想也是,反正都一起睡过两回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便点了头:“好吧。”
    于是祁璟宴喊了穆云和穆山两个进来,把大床挪到外边,把孟羽凝的小床挪到了里边。
    看着拼在一起突然变大的床,屹儿抱着他的小虎头被子在床上来回打滚,开心得不行。
    见屹儿开心成这样,孟羽凝也跟着笑了。
    后来,三人的床再没挪过,祁璟宴睡在床外边,屹儿睡中间,孟羽凝睡里边,一直这么睡着。
    屹儿也没有再做过噩梦,没有再哭闹过。
    祁璟宴为此不止一次谢过孟羽凝,说日后到了岭南,他要送她谢礼。
    虽不知为什么,但治好了屹儿的噩梦,孟羽凝很有成就感,连说不用。
    面对她的拒绝,祁璟宴笑了下,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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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
    这一晚,天还黑着,突然听到一阵阵狼嚎,而且听声音,还不止一匹狼,像是一群。
    护衛们立马抄起武器,冲出屋子,围着木屋,戒备起来。
    汤神医也抓了几包能致人晕厥的药粉在手里,站在护卫们身后。
    孟羽凝吓得往祁璟宴这边挤了挤,两只手环抱住他的手臂,小声问:“殿下,它们会不会从窗户蹿进来?”
    这窗户只有窗棱,窗棱之间的窟窿那么大,要是那狼够瘦的话,说不定一下就能钻进来。
    祁璟宴低头看了一眼那双微微发抖的手,还有她那双惊恐的眼睛,温和开口:“莫慌,穆云他们在外头,狼进不来。”
    孟羽凝:“真的吗?可我听着,那狼好像有好多啊。”
    穆云他们也就十几个人,就算他们厉害,可总有疏忽的时候,万一真蹿进来一只……
    他们这一个瘸子,一个孩子,一个胆小如鼠怕是狼一进来就得吓晕过去的废物,这不妥妥死定了。
    祁璟宴想了想,伸手把床头上的刀拿了过来,可另外一只胳膊被她抓得死死的,只得说:“幫我把刀抽出来。”
    孟羽凝想起祁璟宴砍竹子时候极快的速度,立马坐起来,握着刀鞘,帮他把刀拔了出来,随后自己握着刀鞘当武器,想着回头万一,也可以帮他一把。
    见她握着刀鞘就那么坐着,祁璟宴抬手把剑鞘拿走,放在床头,随后轻轻捏着她的肩膀,把她拉回床上:“躺着,免得狼进来,第一个瞧见你。”
    孟羽凝本就紧张,一听这话,吓得又往他这边挤了挤,把屹儿紧紧护在怀里:“殿下,要是狼真的来了,我护着屹儿,你护着我们成吗?”
    见她脸色都有些发白,祁璟宴实在没忍住,低低地笑了一声:“好。”
    孟羽凝正纳闷着他笑什么,就听外头穆云出声了:“不知阁下何方高人,为何驱策狼群至此?既是有缘相逢,何不现身一叙?”
    孟羽凝一愣,抓着祁璟宴的胳膊就晃:“殿下,你听到没,穆云说那狼是被人赶来的。”
    祁璟宴:“听到了。”
    “我的天,什么人这么厉害,竟然能驱策狼群!”
    孟羽凝震惊不已,一时也忘了害怕,松开屹儿,四肢并用从祁璟宴脚底下爬过去,踩上鞋子,跑到窗户边,扒着窗棱往外看。
    还没看到人,却先看到了山边树林中那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吓得她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地爬回床上,钻进被窝,隔着屹儿,紧紧抓住祁璟宴胳膊,连大气都不敢喘:“殿下,好多好多狼。”
    她这去而复返的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堪称逃命界的翘楚,祁璟宴胸腔震动,轻笑出声。
    孟羽凝被他那十分愉悦的笑声惹恼了,抓着他手臂的双手暗戳戳用力,想掐疼他出口气。
    却发现他的手臂结实得要命,怎么掐都没掐动,便只好放弃,改为言语质问:“殿下,你是在笑话我胆小吗?”
    祁璟宴察觉到她刚才的小动作,不敢再笑,矢口否认:“并非。”
    孟羽凝:“那你笑什么?”
    祁璟宴没有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若是野狼,不太好对付,可若是人带来的,便好办多了。”
    人,大都有所求。
    孟羽凝一时没想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有心再去看看,可一想到那一片绿光,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老老实实待在了床上。
    穆云带着所有护卫手持武器,护在木屋前,望着前方树梢上晃动的人影,丝毫不敢松懈。
    树上那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大笑几声,随后略带讥讽开口:“鸠占鹊巢,竟然还反客为主。”
    那人的声音粗粝难听,孟羽凝瞬间想到了嘎嘎叫的大鹅。
    一听“鸠占鹊巢”几个字,穆云立马反应过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木屋,朝那人拱了拱手:“难道阁下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那人哼了一声:“正是。”
    穆云对着那人行了一礼,态度诚恳:“实在抱歉,我们途径此处,因故需得寻个地方落脚,见这里木屋空着,便擅自做主借来一住,冒犯之处,实在抱歉。”
    “不如兄台下来一叙,我们当面致歉,并会做出相应补偿。”
    孟羽凝好奇:“殿下,这屋子他说是他的,就是他的吗?他会不会撒谎?”
    祁璟宴:“该是不会。”
    树上那人见穆云实在太过于彬彬有礼,便也不好再恶语相向,可又不敢完全放心,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指了指穆云身后:“我若下去,万一言语不和打起来,你们那么多人,我可打不过。”
    穆云想说,你的狼可比我们的人多多了,即便真打起来,你也不见得会吃亏。
    可他看出那人是在找台阶下,便回头看了一眼,众护卫们便都收了武器,却没有离开木屋。
    穆云将手中的刀抛给穆山,随后只身走出去,对着院内的凉亭做了个请的手势:“兄台请。”
    那人又哼了一声,说了句“这还差不多”,这才从树上飘然落下。
    待他落入院中,大家才看清楚,这竟然还只是个身量初成,筋骨未固,年岁约在十三四岁的少年郎。
    那少年像是能看懂人心,扫视大家一眼,背着双手,板起了脸:“作甚?看我年纪小,瞧不起我?”
    穆云忙打圆场:“岂敢,兄台多虑了,来,兄台请。”
    穆云一句一个兄台,听得少年心情熨帖,脸色缓和了,跟着穆云往凉亭里走,两人对面而坐。
    干巴巴坐着有些失礼数,穆云看向护卫们:“去烧一壶茶来。”
    穆风说好,带着一个护卫朝灶台那走,还没等走出两步呢,那少年就摸着肚子说:“茶倒是不用了,有吃的吗?我饿了,两天没吃热乎东西了。”
    语气听起来还有些委屈。
    这就是个孩子嘛。穆云笑着说:“有的,兄台稍等。”
    他本来是打算让护卫们随便煮点,可抬眼一看树林中那虎视眈眈的一群狼,突然觉得,随便煮点,恐怕不行。
    要是这少年吃得不满意,回头再犯个混把那些狼喊下来,那怕是要免不了一场混战。
    想了想,穆云快速做了决定,得请孟姑娘出手帮这个忙。刚才屋里传来说话声,殿下和孟姑娘显然都已醒了。
    于是他朝那少年拱了拱手:“在下穆云,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少年郎也朝穆云拱了拱手:“在下粟央。”
    穆云客气道:“原来是粟兄弟,久仰久仰,粟兄弟稍等,我去请孟姑娘帮你做吃的。”
    粟央问:“你们那孟姑娘做饭好吃吗?”
    穆云自信地笑了:“待会儿粟兄弟吃了就知道了。”
    说罢,快步走到木屋窗前。
    他知道两人在屋里已经全都听到了,便也不多解释,开门见山,只是开口已然改了称呼:“主子,这间屋子的主人粟兄弟回来了,说是饿了,能否让孟姑娘给他做碗吃的?”
    孟羽凝知道穆云这是怕被来人发现祁璟宴的身份才改口,想着待会儿自己出去做饭,也得记着这点才行。
    等穆云说完,祁璟宴看向孟羽凝:“你想帮他做吗?”
    孟羽凝点头:“做吧,让他吃完高兴些,好把那些狼带走,看着怪吓人的。”
    祁璟宴便点头说好。
    孟羽凝也不用他回话,直接下地,走到窗户边上,看着凉亭下那影影绰绰的身影,跟穆云说:“穆云,你能不能让那位小兄弟把狼赶远一点,我怕狼,它们离得这么近,我不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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