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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弃阴湿表兄后/染指皎月 第80节
    院子里红绸交错,宾客盈门,熙熙攘攘挤在门口看热闹。
    姜云婵眼皮一跳,转身就走。
    谢砚却拉着她的手不放,“顾淮舟今日大婚,妹妹与他也算相识一场,怎么说也该去参加他的婚礼吧?别让人觉得我们侯府有失礼节。”
    原来,谢砚在这里等着她!
    他总有法子让她难堪!
    姜云婵摇了摇头,“我与他已经没有瓜葛了,我不想去!”
    “既然没有瓜葛,还害怕参加他的婚宴吗?”谢砚扯了扯唇,强行牵着姜云婵进了顾府。
    姜云婵近日少进油米,本就虚弱,被谢砚强拉挤进人群,身子犹如快断线的风筝摇摇欲坠。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然则,谢砚这样的人物一踏进人群就是焦点。
    百姓们的目光纷纷聚集了过来,“这不是谢大人吗?大人身子可好些了?”
    姜云婵站在他身边,也被迫成了众人瞩目的存在,避无可避。
    喜堂里的婚仪,因此终止。
    一对新人寻声望来。
    姜云婵与顾淮舟隔着谢砚,隔着纷纷扰扰的人群对视了。
    几日不见,原本清秀的书生眼中疲态尽显,下巴上生了青色的胡渣,一夕之间老了十岁。
    在看到姜云婵的一瞬间,顾淮舟的眼眶瞬间红透。
    姜云婵又想起那个寂冷的夜,他拥着她,哭着求她别离开他。
    而今,他身边却已经是另一个姑娘了。
    他要成亲了……
    万种情思涌上心头,姜云婵垂下长睫,勉力掩住酸楚滋味。
    可谢砚还是轻易感知到了身旁人情绪的波动。
    这三日,无论谢砚怎么做,她都一副不死不活的模样,这会儿子,倒活过来了。
    谢砚眸色冷了半分。
    周遭气场因着各人情绪交织,变得诡异,街坊们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只有杜氏心知肚明几个年轻人之间的恩怨纠葛,赶紧上前福了福身,刻意挡住了姜云婵和顾淮舟交汇的视线,“谢大人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老夫人言重了。”谢砚折腰回礼,端得谦谦君子的模样,“我与淮舟相识数载,他大婚我理应来贺。”
    这话就谦虚了。
    北盛谁人不知顾淮舟是谢砚的门生?
    谢砚从前对顾淮舟多有照拂,顾淮舟得疫病时,更是在侯府养病,谢砚对他实在恩重似海。
    顾淮舟大婚不请谢砚,反倒是顾家不懂礼数了。
    杜氏面色难堪,弯腰比了个请的手势,“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大人您请上座才是。”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谢砚声色温润,转头看姜云婵,笑意底下藏着不容置喙的威压,“皎皎是我未过门的妻,也一起吧。”
    “我不是!”姜云婵退了半步,余光心虚地望向顾淮舟。
    顾淮舟亦惊讶不已。
    他们短暂的眼神交汇,没有逃过谢砚的眼睛。
    谢砚上前一步,揽住姜云婵的腰肢,压低了声音,“周公之礼都行了,你不是我的妻是什么?姘头?”
    “谢砚……”姜云婵愤愤然瞪她。
    他面容清润,不会有人听到从这个端方持重的氏族公子口中说出了多么龌龊的话。
    可姜云婵知道她不从他,他有的是手段。
    姜云婵只得随他,与并肩坐到了上首。
    喜乐再度响起,新人三拜。
    顾淮舟在姜云婵一步之遥的位置,与另一个姑娘携手叩拜她,完成了新人盟约。
    明明,数月前,该顾淮舟拜天地的还是姜云婵。
    转瞬已物是人非。
    宾客的每一祝福,都像刀扎在姜云婵心里。
    她的心已经血淋淋的了,微闭上眼,不想再看这满堂血色。
    却是谢砚握了握她的手,“皎皎,淮舟给你敬茶呢。”
    姜云婵被拉回了现实,恍惚的视线中,见着顾淮舟和叶清儿跪在她脚下,递了杯茶过来。
    “给师父师娘敬茶。”叶清儿先开了口。
    顾淮舟手一抖,茶水掀起圈圈涟漪,水面上姜云婵的影子破碎了。
    “新郎官儿快些敬茶啊?怎愣着作甚?”
    “洞房花烛夜可不能耽搁啊!”
    ……
    宾客们喜气洋洋,起着哄。
    顾淮舟跪在姜云婵面前,一瞬不瞬望着眼前削瘦苍白的姑娘,模糊了视线。
    良久,他涩然出声:“给师娘敬茶。”
    一句简短的话,彻底剪断了两个人的关联。
    姜云婵微闭了下眼,她知道这一次两人真的再无任何瓜葛了。
    她伸手接他手上的茶,顾淮舟却下意识握紧着茶盏,仿佛还不愿放手。
    两个人的指尖,在杯底短暂相触。
    姜云婵强硬接过了茶盏,掩袖一饮而尽,把蓄在眼底的泪也咽了回去。
    该断的终究得快刀斩乱麻,对彼此才好。
    放下衣袖时,她已收敛所有情绪,退下腕上的玉镯递给了顾淮舟,“我来得急,不曾好生备礼,此物便算作贺礼,恭祝二位百年好合。”
    这玉镯是顾淮舟给姜云婵的定情信物。
    也是杜氏给未来儿媳的传家宝。
    姜云婵把此物退还,就算是表明态度了。
    顾淮舟迟迟不肯接,谢砚搂住了姜云婵的腰,“皎皎送你,你就收着吧,别让她难做。”
    最后半句话,别有深意,顾淮舟这才赶紧双手接过玉镯。
    就在两人的手再度要触碰到时,谢砚暗自揉了下姜云婵的腰肢。
    姜云婵一声嘤咛,玉镯松脱,坠入了顾淮舟手心。
    顾淮舟紧攥着镯子,思绪纷乱望着上首的姑娘。
    方才那声如泣如诉的嘤咛,好生熟悉。
    他恍然想起前两日他和叶清儿去寺庙时,就曾隐隐听到女子压抑的低泣。
    原来,那姜云婵的声音!
    再看她手腕和脖颈上的淤青痕迹,那日她想必受了许多凌辱。
    他不仅没救她,还说了那么多决绝的话,可以想见姑娘当时多难受。
    顾淮舟骇然,张了张嘴。
    谢砚温文浅笑:“礼成了,还不送入洞房吗?”
    “送入洞房!”司仪的高喝适时响起。
    宾客簇拥着顾淮舟和叶清儿往新房去了,他没有机会跟她多说一句话。
    大婚重新步入正轨,喜乐声声随之往新房去。
    大堂中反倒安静了下来,静得只有谢砚和姜云婵两人端坐其中。
    谢砚沉静的目光扫了眼她的手腕,戴手镯的位置格外白嫩些,可见这只镯子时时不离身。
    至于玉镯到底有什么深意,谢砚不问也猜得到。
    他心口有些闷:“皎皎要不要去闹洞房?”
    “谢砚!”姜云婵愤然瞪着他,含着春水的眸快要碎了。
    她真的已经不堪重负,不想在与他再拉扯,木然站起身,“回去吧。”
    坚实的手臂再次揽住她的腰,她跌坐进了谢砚怀里。
    谢砚执起她的右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妹妹这么舍不得他,又何故急着走呢?”
    他摩挲的力道很重,姜云婵的指尖都发红发胀了。
    姜云婵这才想起他约莫是看到她与顾淮舟指尖相碰了,他要把她手上顾淮舟的气息全部磨灭。
    姜云婵的手指灼烫不已,可又抽不开,羸弱的声音带泣,“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也不行,妹妹不要忘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那你要怎样?!”
    “吻我!”谢砚悠悠吐出两个字。
    姜云婵望了眼身后的大红喜字,窘迫不已,“这是旁人的喜堂!你能不能别闹?”
    “你不是也在旁人的喜堂,与旁人的夫君牵手吗?”
    谢砚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趁现在没人,别惹我生气。”
    姜云婵知道他疯起来不分场合,趁此时大堂空无一人,灭了他的火是最佳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