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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弃阴湿表兄后/染指皎月 第47节
    昨夜一夜未眠,姜云婵也很累,乖乖靠在他手臂上。
    他将她的脑袋摁在了自己肩膀上,像幼时一样打着节拍,哄她入睡。
    清晨的竹林鸟语花香,空气中散发着翠竹清新的味道。
    第一缕阳光照进温泉池,在姑娘身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华,连颊边的绒毛都如此清晰。
    谢砚有许多年没有与她靠得这么近,仔细看她的容颜了。
    姑娘似乎比小时候还要瘦,但睡觉的时候还是习惯性鼓着腮帮子,两颊肉乎乎的,似初熟的蜜桃。
    谢砚的眸光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软得不像话。
    他们好像又回到小时候相互依偎取暖的那间禅房。
    可又与小时候不太一样了,如今他们可以在侯府的任何地方相拥,不必在避讳任何人任何事。
    他再不用依靠她过活了,他可以好好保护她,让她再不受外界风雨侵袭。
    谢砚揽着她肩头的手又扣紧几分,恨不得将她摁进身体里。
    而姜云婵呆在这样一个城府颇深的人身边,根本不可能真的睡熟,她无时无刻不防备这股随时都可能攥住她脖颈的力量。
    他们贴那么近,衣服又都打湿了,她能轻易地感觉到他身体越发强硬。
    姜云婵很怕他不守诺,在露天里做出什么事来,于是随便扯了个话头:“我可以问世子一个问题吗?”
    “嗯?”谢砚下巴轻蹭着她的头发,语调温柔。
    “世子是怎么察觉汤里有媚药的?”
    姜云婵问这话,一则想转开话题,让他不要欲念上身。
    二则,她真的很好奇身边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神通,为什么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谢砚不置可否,在她发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妹妹不必知道。”
    “我想知道。”姜云婵想与他周旋,总要知己知彼的。
    谢砚的笑意微凝,眼中漾起波澜,很快又湮灭。
    他这一路先与侯府众姨娘和兄弟周旋,又与官场诸位老狐狸周旋。
    他无人教,也无人仰仗,少不得中旁人的毒,在鬼门关走几遭。
    吃亏的次数多了,味觉自然比寻常人更敏捷。
    若连这点媚药都分辨不出,他的坟头只怕都长草了。
    谢砚并不想把朝堂那些波云诡谲的事告诉姜云婵,他只想她在他身边无忧无虑。
    他故意戏谑道:“我能分辨出媚药,自然是有人给我下过媚药。”
    “谁?”姜云婵脱口而出。
    谢砚望着她求知欲旺盛的凤眸,反问:“妹妹在担心我?”
    “才不是。”姜云婵收回目光。
    谢砚“哦”了一声,侧过身来,手臂撑在池壁上,将姜云婵困于一隅,“那妹妹问我此事作甚?莫不是吃醋了?”
    “更不是!”姜云婵与他说不明白,想要离他远点,才发现他高大的身躯如一堵墙挡在她面前,让她无所遁形。
    如果谢砚没记错,这是十年来,姜云婵第一次打听他的事。
    他莫名心情不错,抬起她的下巴,贴在她耳边低语:“放心,除了妹妹,没让任何人占过我的便宜。”
    “谁想占你的便宜了!”姜云婵脑海不由得浮现出昨夜那一幕。
    她肌肤细腻,一点点的情绪波荡,脸红得都快要滴出血来。
    谢砚凝着怀里羞怯的人,呼吸一滞,轻吻了下她玲珑剔透的耳垂,“怎么办?我怕我忍不了太久,好想现在就吃了皎皎……”
    “世子!”姜云婵警铃大作,双手抵在了他胸口。
    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回这个话题了?
    姜云婵有些无助,可又抵不住他沉沉压过来的身体……
    “世子!长公主驾到!”
    就在此时,温泉不远处,扶苍躬身禀报。
    “让她等着!”谢砚恍然无人,轻吻着姜云婵的嘴角。
    姜云婵蜷缩着肩膀,飘忽的目光望向远处的人影,“世、世子……侯府现在腹背受敌,世子还是不要得罪长公主得好。”
    长公主李妍月是当今圣上在连得八子后,才生下的唯一公主。
    圣上待她比那几个不受宠的儿子还器重,自然不容怠慢。
    扶苍也应声拱手,“长公主说知道世子心情不佳,特送了桃花酿来,和端阳节那日的酒一模一样,世子定会爱不释手!”
    谢砚眉心一皱。
    姜云婵忙从他臂弯下钻了出来,把池边的大氅递给他,“世子快去吧,莫要误了正事。”
    “自己穿着,别着凉了。”谢砚将大氅推回了姜云婵手上,轻拍了拍:“别忘了,皎皎今晚还有正事要办。”
    姜云婵窘迫不已,先点头应下了。
    另一边,谢砚先起身回闲云院,换了件干爽的靛蓝色襕衫。
    回寝房时,院子里放置着各式大大小小的朱漆木箱,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谢砚蹙了蹙眉。
    扶苍忙躬身解释:“是晋安王爷,还有刘尚书、裴少卿送的礼,说是给大人的生辰贺礼。”
    生辰早就过了,才想起送什么贺礼,也是有趣。
    谢砚心知现在送礼的人越多,证明太子和都察院的动作越有效。
    说不定,侯府解禁的日子会提前了。
    谢砚对着铜镜不紧不慢整理着衣襟,“一会儿让二奶奶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就留下,其他的想办法兑成现银送去南境,做得干净些。”
    扶苍帮忙理衣摆的手一顿,有些迟疑:“不合适吧?”
    这些个送礼的贵人可都是与太子交恶之人,若世子收了他们的礼,岂不是要帮他们办事。
    太子知道只怕不悦。
    谢砚不以为意正了正衣冠,“听说过狡兔死走狗烹吗?”
    他是要辅佐太子,可晋安王爷之流也不能倒得太快。
    他还要留着他们与太子抗衡呢。
    “做人留一线啊。”
    谢砚的感慨,让扶苍更觉不可思议。
    别人不知道,扶苍却清楚得很,世子做事最是斩草除根,怎么突然慈悲起来了?
    扶苍总觉世子与陆池等一心追随太子的人不太一样,可又说不清哪里不一样。
    索性不想了,清了清嗓子,“那……长公主送来的礼也要送给二奶奶挑选吗?”
    谢砚的手微顿,余光掠过一众木箱,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只雕刻着鸳鸯戏水的红漆樟木箱。
    打开的箱子里放着瓷器、丝绸、金银等物。
    当初谢砚初入官场时,的确没少投其所好给这位圣上面前的红人送礼。
    可长公主为什么突然把这五年谢府送过去的礼,全部还回来了?
    还用了鸳鸯戏水的嫁妆箱子送来。
    谢砚走近木箱,从丝绸之中取出一方白色帕子,其上染了几滴干涸的血迹,透着暧昧颜色。
    扶苍支支吾吾,“公主说此物是端阳那夜从世子房中带走了,今特来物归原主……”
    谢砚面色微沉,往前厅去了。
    侯府封禁日久,从前门庭若市的前厅中落了一地枯叶,静悄悄的。
    客厅里未点灯,只有日光透过窗棂投射进斑驳的光点。
    光影摇晃,将客厅里的尘埃都照得如此清晰,无处遁形。
    谢砚跨进门槛。
    下一刻,一双如柳绦般细嫩的手腕从后圈住了他的腰肢。
    “子观哥哥。”女子声音妩媚,似带着钩子,贴上了谢砚的后背。
    谢砚负着手,沉甸甸的目光落在自己腰间,“长公主,请自重。”
    “本宫与大人之间谈什么自重?”
    “臣与公主之间又有什么呢?”
    “有什么,大人不清楚吗?”女人的红唇扬起,“端阳节那夜,大人可温柔得紧,还非要本宫叫你子观哥哥呢!大人不记得了?”
    “臣劝公主,公主好自为之。”谢砚眸中寒凉掠过,寸寸如刀。
    第34章 她还在试图翻出他的掌心……
    “臣只记得,公主府上豢养了个面首,是东陵的奸细。臣要不要参公主一个窝藏奸细之罪?”谢砚嗤笑。
    极轻的气息喷洒在李妍月的手腕上,宛如软刀子寸寸刮人肌肤,寒气肆意。
    李妍月下意识松开了手。
    绕到了谢砚身前,指尖去勾谢砚的衣领,“子观哥哥又不是没瞧见过那面首,他长得与子观哥哥三分相似,我才把他留在身边解闷儿的嘛!哥哥吃醋了?”
    谢砚径直朝往大厅正中的太师椅去,撞开了李妍月的手,“公主此番称呼,臣实在消受不起,公主还是免了吧。且如今侯府封禁着,公主不该此时踏足府上。”
    “陆池那狗东西都进府几遭了,本宫为什么不能来?”李妍月坐到了谢砚右侧的太师椅上。
    两人之间仅隔着一张八仙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