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苒一头雾水地抬起眼,“你懂什么了?”
“懂你对人家也有意思呗!你看呐,刚才我问你喜不喜欢他,你第一反应没有反驳,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嘛。”
苏清苒微微怔住。
她一边缝头花,一边随意地回答着顾晓蕙的问题。
还真没注意这些细节。
“死丫头,你就别套我话了,一会缝完这个,我给你缝个蝴蝶结怎么样?”
顾晓蕙见好就收,“我要一对。”
“成交。”
另一边。
顾逍目送完苏清苒安全地进了顾家,放心地转身离开。
想着时间还早,便先骑车去了一趟黑市。
费了点力气将苏清苒要的十斤挂面给买了回来,又替她抢了肉。
买完她要的,顾逍又办了点自己的年货。
把东西全部送回他租的小院后,这才忽然想起来还在墙上挂着的萧栋国。
等他赶到时,萧栋国早已醒了,嗓子已经喊得沙哑。
听到有脚步声过来,这才再次喊叫起来。
“救命,放我下来!”
顾逍本想把人放下来后再教训一顿。
但是想起苏清苒方才的千叮咛万嘱咐,这才忍住没动手,直接拿出匕首将绳子割断了。
绳子一断,麻袋径直摔了地上,里面的人发出惨痛的一声喊叫。
而后连滚带爬地从麻袋里爬了出来。
顾逍故作惊讶,“哟,这么巧!怎么是你?”
萧栋国冻得直打寒颤,“是你——果然你把我绑起来挂在这里的!”
顾逍冷哼一声,“你这个人真有意思,我好心好意路过听到人喊救命才来的,你还倒打一耙!
早知道是你,我就不救了!
要不然我还把你挂回去吧!”
说着,顾逍便开始动手收拾麻袋和麻绳。
萧栋国觉得他真的有可能干出这样的事,顾不上质问,连滚带爬地爬出了巷子。
成功脱离险境后,萧栋国越想越气愤。
脑袋一热跑进了最近的派出所。
“公安同志,我来报案!”
值班的公安人员听完他没头没尾的混乱叙述,仍是一头雾水。
“你说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我们要先带人了解下情况。”
萧栋国傻了眼,“我不知道。”
“家住哪里呢?”
“......也不知道。”
“你刚才不是说是熟人作案吗?怎么你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说别人把你绑了你,总归有作案动机吧?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情况没和我们交代?你不交代清楚我们怎么立案?”
萧栋国抿了抿唇,只得把他过来找苏清苒求和、并被打的事给说了。
公安同志这下总算是听明白了,“你是说,你大晚上跑去纠缠人家女同志,被人家女同志打了几个巴掌后,突然就被套了麻袋?”
“除了几个巴掌外,就再没打你?只是在墙上挂了半天?”
萧栋国脸色难看地厉害,“是这样没错。”
两个值班的公安同志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垂下头去,生怕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第101章 大院吃瓜
“咳,这位同志,我们要严肃地提醒你一下,你这样大晚上纠缠人家女同志是不对的。
万一人家女同志找过来要告你耍流氓,你也逃脱不了干系。
至于你说的套麻袋,既然你连人长什么样都没看见,怎么就能笃定是人家对象干的?”
“没错,你说救你的人是他,但是这并不能成为推定他是嫌疑人依据。”
萧栋国努力克制着浑身的冷颤和寒意,在派出所耐心地和两位同志做解释。
但说来说去,始终没办法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和证据。
毕竟,那个套他麻袋的,一没打他,二没露面出声。
加上当时天色黑得厉害,也没有什么目击证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
说到最后,公安同志反倒开始教育起他来。
让他以后不许再去纠缠人家女同志,这次权当是买个教训。
萧栋国从派出所出来后,脸色已是乌青。
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气的。
苏清苒对这天晚上后来发生的事全然不知。
第二天一早,她在顾家吃了早饭,又把昨晚做的头花拿了两个送给嫂子,这才匆匆赶往马叔家。
半路上,她找机会悄悄往自己带的篮子里装了不少花生和瓜子。
又把自己亲手腌的咸菜每样拿了点出来。
敲开门,马叔和婶子见她围得严严实实,一时还没认出来。
认出是她后,这才惊喜地将人领进了屋。
苏清苒脱掉围巾,顺势把自己带的东西也拿了出来,怕两人不肯收,主动解释道:
“叔,婶,这些花生和葵花籽都是我们村自留地种的,没花钱,这些咸菜是我亲手种亲手腌的,你们别嫌弃。”
两人听说没花钱,这才接过来一一看了。
“这些花生和葵花籽可比外面卖的还要饱满,咸菜腌得也很好,你这孩子,现在是越来越能干了!”
“是啊,正好我们过年的瓜子花生还没来得及去买,你叔叔最爱吃油炸花生米,这下可有口福了!”
想当初她坚持要下乡时,两人还笃定她待不了多久。
甚至都已经替她想好了退路,万一她真的待不下来,就帮她在别的厂安排一份工作。
没想到她每次来,都有惊喜带给两人。
紧接着,两人又围着她问了不少乡下和家里其他人的情况。
苏清苒挑挑拣拣地说了,又把自己现在帮着大队一块搞副业的事也给说了。
马叔听后称赞不已,“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苏清苒笑着点头应下。
只是她们现在的副业和机械都没有瓜葛,的确是没什么要帮的。
聊了一会,见时间也差不多了,苏清苒站起身准备离开。
马婶那边已经麻溜地把自己准备的东西装进了空篮子里,“这些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要是你今天不来,我们就打算帮你邮过去了。”
苏清苒接过来一看,各式各样的饼干点心、零食罐头,都是难得的好东西。
过年前物资紧张,要凑齐这些并不容易,可见是费了心思的。
苏清苒没有客气,反正以后她还会送东西过来。
便谢过接了下来。
出了马家,苏清苒再次用围巾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眼睛,以免被熟人认出来。
虽说马家和萧家还隔了一排房子,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是没等她走几步路,忽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
顺着声音一看,好家伙,机械厂大院内准备上班的职工这会全围在了萧家门前看热闹。
就在这时,张桂兰突然挤开人群,重重把几包行李丢在了门外。
又转身拉拉扯扯地把沈云芳和小军推了出来。
苏清苒将围巾往上拉了拉,悄悄藏在人群的最后面。
然后就看见张桂兰指着沈云芳母子俩开始破口大骂,“不要脸的狐狸精,把自己丈夫克死了,还非要赖在我们家,我欠你们的早还清了,今天你们娘俩必须给我滚出去!”
沈云芳一手拉着小军,一手抱着张桂兰的腿不撒手。
“婶,你真的误会我了!我一直把栋国当成我的亲哥,我对他绝对没有半点不该有的心思!
要是一会栋国从医院回来看不到我们,我怕他会误会你、生你的气。”
张桂兰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试图想把腿拔出来,但是却死活拔不出来。
只能继续气呼呼地指着娘俩破口大骂。
一个使劲骂,一个不停解释,另外一个小的只会嚎哭。
苏清苒看了一会热闹,只觉得好没意思,便准备转身离开。
哪知道一扭头,便撞见裹成蝉蛹的萧栋国拎着医院的袋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幸好,萧栋国的注意力全在唱大戏的三人身上,压根就没注意到她。
只见他奋力拨开人群,手上的药也被挤得散了一地。
“娘,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张桂兰面上一愣,似乎没想到儿子这么快就回来了。
“儿啊,大夫咋说啊,你身体好点没?”
萧栋国虚弱地咳嗽了两声,“就是受了点风寒,娘,这一大早的,你们又怎么了?”
不等张桂兰狡辩,沈云芳已经转头抱上了他的小腿。
“栋国哥,你别埋怨婶子,都怪我不好,惹了婶子不高兴,所以婶子才要赶我们娘俩走。
只是我现在没有工作,一个人带着孩子,这天寒地冻的实在不知道能去哪。
我自己苦一点没事,但是小军他...这么小就没了爸爸,往后的日子可咋办?”
说完,沈云芳便抱着他的腿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