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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妃重生,清冷太子超难哄 第82节
    书房中,萧北沉面色沉沉地坐着调息,手臂处的虫蛊蠢蠢欲动。
    雪花似的画面在脑中不断闪现,面色难看的人额角青筋毕现,手握成拳。
    他的脑中似乎要炸开。
    时而清明时而混乱。
    想到今日对月儿那般冷漠,心口一瞬疼痛,却转眼又被其他画面替代。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房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萧北沉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蓦然睁开双眼,如墨的眼中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猛兽。
    这虫蛊,弄死也罢。
    白光乍现,全身灵力裹挟着怒气,冲向手臂上的虫蛊。
    灵力带起风动,让他乌黑如墨的头发猎猎飘起,房内的长几,竹柜轻微的摇动着。
    墙上挂着的画作随之翻飞。
    “啪”,花瓶砸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门外传来了叩门的声音,接着是影一略带严肃的叫喊,“殿下。”
    “滚,别让人进来。”他从唇间挤出几个字,身上的动作没停。
    灵力如漩涡一般,起先还被蛊虫一点点吸食进去,很快,汇聚的越来越多。
    那蛊虫已经慢了动作,精纯的灵力从蛊虫周身挤入,只听一声轻响,那蛊虫被灵力挤得涨大的身体,慢慢裂开、
    萧北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决绝,猛然用力,那蛊虫像被巨石重击,碾碎。
    他似乎能瞧见,蛊虫一瞬间散成白烟,浸入血脉。
    全身散发出剧痛,饶是萧北沉,也忍不住痛喊一声。
    长桌上的笔砚全被扫落在地,发出砰砰的声响,墨色四溅。
    他猛然起身,双手紧紧按着桌沿,低头,双目赤红,额发全湿,浑身发颤,那黑檀木的长桌,生生被捏碎了一角。
    照夕景所有人只觉得书房处传来一阵劲风,夹杂着浑厚的灵力,令人心中一凛。
    睡着的温无月都被惊醒,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孩子,似乎能感觉到什么,在腹间动的厉害。
    她撑着腰起身,将门打开,影六正好落在长廊里。
    “发什么了何事?”
    “娘娘,似乎是书房那有什么异动,我在这守着您。”
    温无月扶着肚子缓了口气,撑着门边,脸色露出担忧,“不行,只有殿下会在书房,我去看看。”
    影六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担心道:“娘娘,您还是在此处休息,容大夫已经过去了,马上会有人来回报的。”
    他也心下着急,但殿下下过命令,娘娘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温无月摇头,咬牙往书房走去,才走出两步,腹中就一阵坠疼。
    “呃…”她弯腰捂住肚子,紧紧咬住唇,痛苦的声音从口中溢出。
    第105章 沉入过往
    好疼,腹中一阵紧过一阵,触手的肚腹有些发硬。
    她忍了几息熬过这波疼痛,腹间才恢复柔软。
    影六已经顾不得礼数,伸手扶住了她,满脸惊慌,“娘娘,您还好么?”
    温无月心中慌乱,她未曾经历过生产,离孩子出生的日子还有将近一月,只当是动了胎气。
    “无事,带我去书房。”她直起身子,语气坚定。
    影六不敢再忤逆她,生怕气着娘娘,只能慢慢扶着她往书房去。
    书房里一片混乱,满地的花瓶碎片和墨迹,下人正来来回回跑着打扫。
    见温无月来了,急急行了个礼。
    萧北沉不在房中,被人送到隔间的卧房,此时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满头冷汗,似在忍着极大的痛楚。
    容千之正神色严肃地给他施针,玄衣被拉开,半身裸露,胸口上的穴位插满了银针。
    见温无月来了,站在床边的陆行让开了点,给她端来椅子。
    温无月扶着椅子坐下,一路走来,她腹中又疼了一次。
    但此时只顾着看着床上的人,生生忍下了。
    又过了半柱香时间,容千之才收了针。
    清冷的容颜露出一丝无奈。
    “殿下身上的虫蛊被他的灵力碾碎了,那金蚕本就是数种毒虫酿出的虫灵,一被碾碎就全部化成了烟侵入血脉,此时殿下正在被无数的幻境折磨,才这般痛苦。”
    温无月心疼地不忍再看,朱唇轻启,说出口的话带着颤音,“那要怎么办?”
    “此番我用银针封脉,让那消散的虫灵不至于在血脉中行的太快,但若再不找到栾树,就很危险了。”
    “很危险。”杏眼失了神色,温无月喃喃道:“会如何?”容千之轻叹,那惯常自信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不确定的神色,“月儿,若殿下自己抵不过虫蛊,也许会一直困在幻境里,或者乱了心智,毁了神识,我…也不知道。”
    温无月转头看向陆行,“找到栾树枝了么?”
    “回娘娘,还没有消息…”
    陆行脸上露出一丝不忍,双手在身侧捏成拳,但栾树枝确实没有消息。
    诸城迅速贴出了告示,四处收集栾树枝的消息,但不说栾树枝,连听过的人都没有。
    温无月手在身侧捏成拳,眉头越皱越紧。
    “月儿,你不能这样心急,小心身子。”
    容千之轻拍她的背,他知萧北沉对她来说有多重要,但她的身子实在是不能着急。
    温无月摇头,眼眸轻闭,又睁开,敛了眼中的湿意,长卷的睫毛轻轻颤抖,却仍是维持着坚强的模样。
    “你们先出去吧,我在这里陪着殿下。”
    还得回去查古籍,容千之也没耽搁,跟陆行一道出去了。
    房门被关上,只剩下温无月两人,她慢慢坐到床边。
    拿出锦帕给躺着的人擦去了满头的冷汗,又将被子掖好。
    四下无人,她才任由眼泪扑簌簌落下,如断了线的珍珠,“
    殿下,月儿要怎么办…”
    她抽噎着,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担忧,声音带着莫大的无助与害怕。
    床上的人仍是眉头紧锁,无声无息。
    萧北沉只觉得自己走入了一片混沌中,走了很久很久。
    没有声音,两侧都是幽深的黑暗。
    只有眼前一片混沌的白光,但任凭他走了多久,都不曾走入那道白光中。
    再后来,那道白光也消失了,潮水般的过往冲入脑中。
    从大婚那夜开始,满腔怒意的温无月,一把扔了红盖头,掀翻了桌上的吃食,摆的精致的花生、桂圆还有红枣满地都是。
    喜烛滚落,滴滴大红的蜡油像红泪满地都是。
    一片狼藉,而她,一双杏眼倔强地望着自己,那里面有不甘、愤怒、甚至厌恶。
    紧接着,事情变得不同,月儿是在大婚两月后态度突变,但在这处画面中,她一直是讨厌自己的模样。
    她在窗前独坐,一手簪花小篆将他南下的消息送出,所以那时候是真的想将他置于死地。
    三皇子萧北郁与慕如烟成婚,并未在这一年流放。
    慕相也未曾发生政变,那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他们。
    他看见那边的自己,在无数个更深露重的夜晚从东苑的偏房走到寝卧,隔窗看着床上熟睡的人。
    也看到与月儿争吵后,拂袖离去,隐忍暴怒的自己。
    但他清楚,那眼中虽然生气,愤怒,无奈却仍是爱她。
    萧北沉轻笑,不管月儿如何,哪辈子都栽在她的身上了。
    直到丽景十五年秋。
    月儿传出的书信一封不落的被人送到了父帝手中。
    那天的天色万分阴沉,像是预知了这一场突变。
    朝堂之上,父帝勃然大怒,扬手,雪花似的信笺被丢在他身前。
    他看着自己弯腰去捡,信笺上一字一句都是有关太子、有关羽国的消息。
    大到朝堂决策,小到太子出行,全部,事无巨细吗,不用问也知道这些消息到了谁的手中。
    满朝官员议论纷纷,一向从容温和的父帝,负手而立,脸上满是震怒又心痛的表情。
    他见自己屈膝,扣头,“太子妃私通书信一事,还需核查,望父帝给儿臣时间。”
    核查?他怎会不知这就是事实,只不过想拖延一二,送月儿离开。
    即便温无月为雾国公主,但入了羽都,成了萧家人,自然就是羽国之人。
    这一罪,便是通敌叛国,什么都可以求情,唯独这,不可,不能。
    羽帝眼中冰冷,竭力不去看跪在下面的萧北沉。
    第二日,羽帝下旨,太子妃温无月通敌叛国,私传书信,陷害太子,陷害朝廷重臣。
    德不配位,削去太子妃之位,赐剔骨之刑,当众行刑。
    旨意送入太子府,而太子萧北沉知而不管,被禁足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