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号人都在往死里打,起码有一百多个男人打发蜡男,几十个大妈在撕打那个女人,衣服都扯烂了。
外面轮不到的急得直跳脚。
这年月群众当街打死一两个人贩子,实在是太正常不过,根本没有人会觉得有问题。
三个公安根本无力控制这种局面,只能把精力放到张夏至和小摊贩的讨价还价上来。
最后张夏至赔了对方五百块,把两个小摊贩的嘴都笑歪了。
这些东西都是他们上周从邻县淘来的,总价才一百三!
季东门没有去参与打人贩子,他只是盯着一身白衣如雪的张夏至。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张夏至居然会这样聪明。
就连对她一直有偏见的自己,也不得不为她暗自叫了一声好。
阳光照在张夏至的白裙上冉冉生辉,在公安们面前带着一丝羞涩的点着头。
季东门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了徐志摩写的一句话。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沈茹清微微颤抖的手拉住了季东门的胳膊,季东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当着沈茹清的面在一直盯着张夏至看。
面对季东门歉意的笑容,沈茹清只能让自己保持着微笑。
可她的内心却在哀鸣和发出警报。
因为她太懂季东门了,刚才他笑容里多出来的东西,自己上辈子再熟悉不过。
那是三分苦涩和半分后悔......。
季东门为什么感到苦涩?
还有,他在后悔什么?
沈茹清的心猛然揪了起来。
张夏至其实早就看到了季东门的三轮车,刚才那一低头的温柔和娇羞,就是故意做给某个人看的。
该死的季东门,你给本姑娘后悔去吧!
看也没看三轮车一眼,张夏至把被人挤出来的郑家勇叫过来,租了一辆三轮车。
但凡集市上被她看上的东西,都被她随手扔进三轮车里。
打人贩子的活动还没散场,三轮车上的货物已经堆得比骑车的郑家勇还要高。
“这个扫把不错,给村里小学买二十把先!”
“这个所有的卤肉都给我打包,正好村小食堂可以加餐。”
“大妈,您这鞋垫子缝的真好,我都要了。”
“卖糖画的大爷,这锅糖都给我画了吧。”
“耗子药也不错,村里耗子真多,全送村办了!”
“案板上的肉都帮我切馅可以吗?对,我都要了!”
很快跟在张夏至身后的三轮车变成三辆,郑家勇几个推得相当吃力。
张夏至故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叹了口气。
“才花了两千多,真是太便宜了啊!”
所有人都在看脸色黯然的季东门和一脸苍白的沈茹清。
因为这一片的货物都被这个白裙姑娘扫了个干净,除了这家卖磁带的......。
季东门没有多说什么,推着三轮车就往外走。
这个举动让沈茹清不禁察觉到了一丝寒意。
张夏至这样对待季东门,可东门居然没有暴跳如雷!?
她偷偷看了张夏至一眼,心里的恨意和忌惮在一瞬间超越了理智的阈值。
那个人为什么还不动手?
为什么还让“知道他隐秘”的张夏至活着?
不行~!
我不能再等了~!
东门的心,似乎有了些许变化,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季东门的心继续变化下去的。
哪怕大家同归于尽!
心情大好的张夏至又去了一趟邮局,这次她终于打通了大哥客房的电话,只是接电话的房间打扫员。
“张先生去了苏市,大概明后天才回来。”
“不是一个人,似乎还有一位孟小姐陪同。”
“当然,这个孟小姐......,嗯,对不起,我不能继续说了。”
“同志,报上你的银行账号,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三百块行不行?不行就五百块!”
“独一无二的漂亮?北京口音?呵呵呵呵,”张夏至忽然笑了起来,“多谢了,你的账号我已经记下,等着我打款吧。”
电话挂断。
张夏至在后面排队等打电话人诧异的目光中,忽然兴奋的转了一个圈。
所以,她是不是快有大侄子了呢?!
第202章 掐死你算了
张夏至其实是想把这个消息分享给母上大人还有两个妹妹的,可惜殷鉴不远,随意插手大哥感情上的事很可能被大哥狠狠收拾,她只能遗憾的把这件事暂时放在了心里。
走出邮局,张夏至发现郑家勇几个已经骑着三轮回了吴村,外面就留了一个给郑家勇打下手的小伙子。
郑家勇这些天在村里找了几个朋友帮忙出售大蒜,这几个人里赚的最少的也有上百块收入。
所以,小伙子看向张夏至的目光里除了艳羡之外全是尊敬。
尤其是赚了钱的张夏至还不忘本,刚才在集市随手花了两千多块给村里置办东西。
真是人美心善。
邮局外的很热闹。
“烧饼、烧饼,刚出锅的烧饼~!”
“磨剪子嘞,锵菜刀~~。”
......。
置身市井之中的张夏至生出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想到大哥说的,这几年大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她有了一丝切身的体会。
别的不说,光这个“磨菜刀”的吆喝声今天她就听了好几回。
要是案板上的物资不够多,各家各户的菜刀磨损怎么会这么快?
这个锵菜刀老爷子的生意根本就做不下去。
张夏至由小伙子陪着往家里走去,浑然不觉自己身后那个在吆喝“磨剪子、锵菜刀”的声音慢慢消失。
扛着家伙事的磨刀大爷抬起头看向张夏至的背影,破旧草帽下一双阴鸷的眼神透露出森然寒意,更隐藏着一丝杀机。
可惜,今天他跟着这个女孩老半天,不是她身后藏着人就是身边陪着人,一时找不到她落单的时候。
张白露得到厂里储蓄所通知,说一笔二十万的款项要转过来,也是愣了半天。
她知道这次大蒜生意能赚,但没想到能这么赚!
这也是张夏至够胆大心黑,把那帮北方炒家给坑到了地下十八层。
那帮北方炒家豁出命来接盘张夏至抛出的大蒜,结果在张夏至不间断的抛了两个火车皮大蒜后,他们的资金链终于宣告断裂。
而且张夏至的大量抛售终于引起了农户们的跟风。
大蒜的价格生生被张夏至打压到了三月初的水平。
原本想坑本地人一把的炒家们把裤子都给赔了个干净。
张白露拿着手里的转款单子,忽然想到了大哥说的北京四合院。
要不,先存着,等到了北京再去买房?
反正家里几个人估计就自己不太会做生意(相对的),这么多钱投出去,万一赔了呢?
要不,跟大哥坦白一下,问问他这些钱该怎么处置?
想到大哥张清明,张白露忽然眼睛一亮。
她想起来大哥离开之前交代自己的一件事。
让她休息的时候可以去街头看看那些淘换古董玉器的,说是要淘几件有年头的东西压箱底。
对啊!
自己可以去街头淘些旧货,自己的空间扩展和精神力增强可都离不开这些东西。
顺便再给大哥淘几件真正的古董撑场面。
古董玉器她虽然不懂,但是不是有年头的物件或者真正的玉器她一摸就知。
张白露喜滋滋的想着自己终于能给家里做点事了,却不知她无意中找到了一条能让张夏至羡慕到死的赚钱路子。
张清明没有料到自己的两个本该认真备考的妹妹都在家里搞起了副业,此时他正开着车驶入苏市联合药厂的大门。
苏市联合药厂大门口张灯结彩,大红绸子挂得到处都是,张清明开始还以为药厂里是谁今天结婚。
直到他看到那条巨大的横幅。
“热烈欢迎海外华侨张先生莅临本厂参观洽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