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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不待她反应,酒再次被渡了进来,温热辛辣。
    一次次的,阮流卿不知道自己到底被灌了多少酒入腹,最后都麻木了,只感受到唇舌间有什么在追着搅缠吸吮,发出“啧”的水声。
    她被困在他的臂弯之间,无助的承受他带来的一切。
    说不清是长长的深吻结束,还是酒喂完了,他总算舍得离了她的唇舌,居高临下的睥睨着。
    可此刻,阮流卿已然失了神智似的,晕乎乎的,大脑一片空白,更是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浮在半空,整个身子也没了筋骨一般软绵绵的躺在晏闻筝怀里。
    水眸洇雾,眸光流转的眼儿尽漾着迷离和懵懂,被滋润多时的唇瓣更是艳红欲滴,轻轻吐息着,漾出撩拨人心的酒香。
    晏闻筝居高临下的审视着,长指撩开黏在少女脸颊上的几缕碎发,捏在指尖捻了一捻。
    须臾,眸光笼上一层黯色,“这副模样,还真是惹人怜爱呢。”
    柔软乌黑的青丝缠绕在男人掌间,晏闻筝低笑一声,方要撤开,察觉到少女无意识的微微偏头的动作。
    似不舍或是依恋,徒劳蹭向他的手,轻轻呢喃着两字。
    “哥哥……”
    骤时,晏闻筝瞳眸一凛,周身恍若浸满寒霜,几乎暴戾的逼问:“是在喊谁?”
    第24章 牢笼他身上的香味,和旁的女子亲近过……
    纵使阮流卿正醉着酒,却也无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或是因为他周身氤氲的寒意,又或是他声线涌出的刺骨。让她下意识的畏惧。
    本就晕乎乎的大脑似都在这种威压逼迫之下清醒了一瞬,颤开迷蒙游离的眼儿,视线中一片模糊,只看得到头顶一道阴翳,遮住了所有的光亮。
    而男人的神情,在此刻她更是分辨不清,只依稀辨出那精致的轮廓影影绰绰,朦胧的感受到他的手指方才摩挲划过她的脸颊。
    又至了耳垂……
    “方才是在喊谁?”
    低沉冰冷的言语一字一字清透的炸开,阮流卿似觉得很遥远,却又觉得莫大的危机分明就在眼前。
    她更难受了,混沌的思绪想不明白,想睁看眼却也看不见什么。
    她不知该怎么办,喉咙里发出细弱绵绵的嘤咛,全身无力的身子挣扎着,可却无济于事,就像落进细密蛛网的飞蛾一般,耗光了所有的力气,不过在垂死挣扎。
    “救……”
    她快要无助的哭出来了,能感受到愈发挣扎,被束缚的无尽桎梏也变愈紧。
    “阮流卿。”
    逼仄森冷的嗓音再度沉沉落下,这样的吓人,她似乎想起来了,能如此的只有晏闻筝。
    是晏闻筝。
    阮流卿竭力翕合着唇瓣,却说不出话来,意识更觉得缓缓被什么拽进无底深渊一般,她如何也从漩涡中浮出水面。
    到最后,她彻底没了意识。
    她不知自己自己这次睡了多久,待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头很疼,疼得似要裂开。
    她撑着手坐起身来,身上一件精致的外袍随之滑落,而自己里头穿的仍是昨夜在花影楼换下的舞裙。
    阮流卿慌措望了望四周,看见是幽黑静谧的石壁,暗淡的烛火折出薄光,将她的身影投在崎岖坎坷的石壁上。
    她反应了一会儿,心下一瑟,知道此处是晏闻筝将她首次带回王府关押的地牢。
    晏闻筝为何又将她关了进来?!
    那现在他人呢?自己到底何处又惹怒了这个疯子?
    水流的滴答声在死寂中回荡,甚至还荡开一层一层凄惨绝望的嘶鸣。
    她知道,这些声音是被关押在地牢里头那些遭受非人折磨之人发出的。
    不……
    她不要在待在这人间炼狱。
    阮流卿捏紧着手心,胸口极速起伏着,到最后悲愤和怒意都被死亡和恐惧的阴影给彻底覆盖。
    她浑身开始颤抖,更开始感受到冷意。
    “晏闻筝,你放我出去,你在哪儿?”
    声音开始带着隐隐的哭腔,她裹紧着身上他的外袍,想汲取唯一的暖意。
    “晏闻筝!”
    “晏闻
    筝!你在哪儿?”
    她颤声唤着,可回应她的只有空落落的回应,还有那些凄惨的无力哀鸣。
    他们光是听见了这个名字,便开始祈求,可声音是哑的。还有些似乎仍是不甘的,从坏掉的腐朽喉咙里基础卑弱的嚎叫。
    听着这些种种,阮流卿哪里还敢唤出声来,绝望的靠着墙壁捂着嘴,怕自己抑制不住再叫出声来。
    最后,凄厉的声音沉匿于死寂的地牢中,阮流卿缓缓顺着墙壁滑了下去,无力的靠着,脑海里思索着自己到底何处犯了他的逆鳞?
    自己此次还能再出去吗?
    烛火微弱的炸开霹雳的碎响,阮流卿想了多时却仍没有个确切的答案。
    晏闻筝行事太过阴晴不定,她一点思绪都没有。而唯一能觉得合理的,似乎只能是和卫成临有关。
    忽然,阮流卿听到了铁链碰撞的咣当声。
    她骤然抬起眼儿,眸里满是期盼流转着,是晏闻筝来放她出去了吗?
    她紧紧盯着牢门的方向,心里设想着待晏闻筝进来无论如何的讽刺挖苦,她一定得忍受下去,一定不能再继续待在这地牢里。
    再待下去,她真的会死的。
    “哐”的一声,铁链落了锁,脚步声一步一步逼近,更一步步踩在她的心上。
    阮流卿连呼吸都忘了,看见那高大鸷猛的阴翳立在门口。
    因背对着光,她只看的见蒙了光晕的轮廓。
    她知道,这就是晏闻筝。
    这一刻,阮流卿说不清自己是何心境和情愫。恐惧,定是有的,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阴森致命的哀嚎惨叫,无时无刻的渗透进她的体肤。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她自己都说不出来的复杂。果然这种地方只能驯服人的。
    经第一次关押的绝望。自己此刻清醒着在这地牢待上不过半天功夫便根本受不了,她的灵魂是被这地牢生生腐蚀过。
    “晏闻筝……”
    她率先溢出一道破碎的声音,是她自己也没想到的哀软求饶。
    可此刻她早就顾不了这么多了,这里的一切无不腐蚀着她的灵魂。
    “晏闻筝!”
    她又唤了一声,可却换来男人的微一挑眉,嘴角勾着那道似笑非笑的弧度,缓缓踏近身来。
    “怎么?怎么不向你口中的哥哥求饶?”
    戏谑冰冷的声音在死寂的地牢里格外相衬,阮流卿眼眸一顿感到错愕,什么哥哥?
    什么口中的哥哥?
    “怎么?不记得了?”
    晏闻筝看出她面上浮出的疑惑,虽微俯身,却也仍是居高临下的俯视,声音带着微怒。
    “不记得你昨夜醉酒之后,心心念念的唤着哥哥?”见她仍怔懵呆愣的不说话,伸手捏紧了她的下巴,冷冷质问。
    “是在唤卫成临?”
    冰寒冷肃的声音更是恍若从薄唇里挤出来,尤其是阴鸷目光紧紧囚着她,似如毒蛇盯上,不肯错过任何一个表情和念头。
    阮流卿脑子一片迷乱,因醉过酒的脑子此刻仍是沉重着,根本想不起来她昨夜到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她只记得自己是被晏闻筝以渡酒的方式灌醉的,一下一下,极尽戏弄。
    可眼下,不管是什么,她只能认定那声“哥哥”绝对和卫成临无关。
    “不,不是卫成临。”
    她细声道,声音因抵挡不住晏闻筝的凶残暴戾而微微发颤。
    “哦?不是?”
    渊深如冷玉的眼眸眯起,在打量,亦在猜忌,是要透光她的灵魂,掰开丝毫的说谎迹象。
    阮流卿僵直着身子,回望着他的眼睛,细软声线带着柔弱的坚定道:“不是。”
    话音掷地有声。
    然晏闻筝却仍只冰冷的盯着她,阮流卿心跳的极快,根本猜不透晏闻筝在想什么。
    许久后,他竟笑了,可笑容在他的脸上显得几分诡秘,捏在下颌处的手松了些力道,而略微冰凉的指腹柔和按压在了她的唇瓣。
    那里还有些肿,因昨夜吻了太久。
    “那你说,那口中的哥哥是在喊谁?”
    阮流卿眼睫一颤,没想到晏闻筝还要深问下去,而此刻她的答案,无疑只有一个最是好用。
    “嗯?”
    在其不耐的逼问之时,阮流卿咬着唇瓣挤出两个字。
    “……是你。”
    声音很轻,轻的在死寂的地牢里没有回音,更恍若被吹散了一般微弱。
    可阮流卿能察觉正在嗜血边缘的疯子似愣了一瞬,旋即嗓音更是暴戾的质问。
    “你说什么?”
    大掌掐住了她的后颈,锐利如鹰隼的黑眸直直望进她的,要她无处可逃。
    阮流卿忍不住扑朔羽睫,孱缠着继续说:“是你……昨夜醉酒唤的哥哥是你……”
    似要增加真实性,阮流卿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更抛开一切恨意,红润唇瓣张合,缓缓吐出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