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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又是谁将会悲惨此生。
    他继而又问:“皇后那边有何动静”
    “殿下,说来奇怪,皇后向来安分守己,今日不知为何,竟向皇上请了婚旨,指名道姓要让玉清姑娘做儿媳。”
    “继续监视。”
    末风应声,唏嘘轻叹,果然如末雨所说,他是猪脑子牦牛肺,永远不知殿下是何心思。
    一阵唆唆声——
    玉清姑娘
    他亲自将她送回的绛雪阁……
    “你明日回营帐操练,换末雨来。”
    承垣王语气平淡,眼底布满不悦,末了,当做无事发生继续往前走。
    “殿下!”末风急死了,好不容易逃离那厮杀般的战训,不用在其中摸爬滚打着求生存了,刚讨来的清闲,如今全毁了。
    脚长在玉清姑娘的身上,他哪管的住啊!
    这一夜,承垣王带着樊玉清兜兜转转,绕来绕去,不停地迂回迈进,她的腿早已使不上力气。
    明明是她在跟踪,怎么感觉…被溜了
    宫中风景无限好,今夜一晚她尽揽眼底。
    末风实在替樊玉清捏把汗,他们家殿下出了名的腹黑蛇蝎心肠,这一趟走下来,明日樊玉清的腿就算不折,那也离折不远了。
    ……
    翌日清晨。
    第一缕阳光探进樊玉清的屋内,轻轻透过精致的雕花窗棂,酒在那只白皙明亮的净瓶上,映出柔和且清新脱俗般的光泽。
    樊玉清盖着绣有云纹的淡青色锦被,呼呼欲睡,长长的睫毛时不时轻轻颤动着,好似还在梦中。
    天儿已日上竿头,僚子在门外等待传唤,谁知等了一个时辰也未听到樊玉清喊她,孙嬷嬷向来不喜欢懒散之人,若是迟到了,定会被她恶语相向。
    僚子冒着胆子进屋,瞧着樊玉清还在睡梦中,将她轻轻地拍醒:“姑娘醒醒,孙嬷嬷的教习课快要迟到了!”
    孙嬷嬷是太后身边养出来的教习老人,连当今的皇后都是她教出来的,若是这些杂事被她传到太后与皇后的耳中,姑娘定会吃教训的。
    见她无动于衷,僚子再次拍了拍她。
    “好累,僚子,我再睡会儿,就一会儿——”
    累?
    为何会累?
    姑娘从未贪睡过,更何况昨夜又睡得早,今日理应与往日似的,一个时辰前便该醒了……
    教习课上,樊玉清跟拜菩萨似的,频频点头,孙嬷嬷果然如僚子所想,教杆儿一敲,字字连珠,借着樊玉清赐婚的由头,阴阳怪气。
    “如此傲慢的心性,许是皇后娘娘失了眼,如今才当上王妃就不将老奴放在眼里了,玉清姑娘可不要恃宠而骄啊。”
    满身的疲惫,腿脚的酸痛,掩盖不住的困意,樊玉清压根没有听进去孙嬷嬷的话,眼神迷离时,再次合上了眼。
    “你…你…”
    孙嬷嬷被气得不轻,传来小太监将樊玉清泼醒,被冰冷的凉水拍打,樊玉清猛然起身,水顺流落地。
    “孙嬷嬷。”
    “哼,老奴会如实禀报太后皇后,”孙嬷嬷的眼底那份震怒跃然凌厉,“今日慈善堂还未洒扫,便由你来,谁敢忙她,当心吃板子;玉清姑娘见了佛祖可要好好净净那傲慢的性子,否则牵连了尚书令大人……自己计较后果。”
    说完这句话,孙嬷嬷未曾给樊玉清辩解的机会,吩咐小太监将她带去了慈善堂,直到到了目的地。若大个宫殿只留了她一人时,她方才回过神。
    都怪那狗东西。
    大半夜不睡觉,闲逛什么!
    早知道便不折回去抓他的什么把柄了。
    果然好奇心害死猫……
    这么大个地方,洒扫完岂不是将小命交代在这里。
    “老天爷,你不公平——”
    “谁在那!”
    樊玉清瞬间宛若惊弓之鸟,身子微微蜷缩颤抖,腿也不听使唤的软了下来。
    哪里冒出的声音!
    一时间,酒气蔓延了整个大殿。
    只见一位醉态可掬、步履东倒西歪、面颊泛红,拎着酒坛的男子,行走期间,语气带着几分不羁:
    “哎。玉儿,可让本王找到你了。”
    老天爷,她只不过说了一句不公,没说别的坏话啊,干嘛这么惩罚她啊!
    这……是哪位殿下?
    樊玉清不知道如何开口拜见。
    “玉儿,你可让本王等的好苦啊。”
    “殿下,您醉了……”
    这位不知名的殿下伸出爪子搭在她的肩上,樊玉清下意识的将其推开,只听见酒坛摔碎的声音,那只手还在死死的按在她的肩上。
    救命——
    玉儿到底是谁?
    “教习课上故意贪睡,原来是为了在此处约会情郎啊。”
    闻着忽然出现的,带着回响的低沉声音看过去,承垣王正一脸耻笑讥讽的模样看着她。
    他是临孜王的皇叔。
    她是他的侄媳妇。
    对面这人也是皇亲国戚。
    他们如此亲密的姿势,承垣王会不会误会她,治她个始乱终弃,用情不专的罪名?
    “殿下,您误会了,我不是!”
    承垣王并没有接话,而是面无表情的走到他们面前,伸出有力道的右手将她肩膀上那只咸猪手掐开,随后狠狠一甩,那位不知名的殿下顺势倒坐在那摊碎片上。
    完了,他误会了,秽乱宫闱,与人私通在宫中可是杀头的大罪……
    地上坐于碎片上的人猛地弹跳起来,逐渐清晰的眸子,大概因痛醒酒了。
    “五皇叔!”
    五皇叔?
    那他是?
    “玉儿?你挺会叫,你们夫妻俩好会玩,连佛祖的地盘都要霸占。”
    承垣王不重不轻的瞥了他们一眼,戏谑道。
    他是临孜王!
    她那个未曾谋面的夫君?!
    前世,宫中听训期间,虽然听说了不少临孜王的‘浪荡事迹’,可他到底是皇后的儿子,皇后惯说些好听的,让她觉得人应是耳闻不如目见的。
    总是阴差阳
    错,他前脚离开皇后的宫殿,她后脚便来了,圣旨下后,直到离宫前都不曾见过他。
    “你就是本王那未曾识面的便宜王妃?”
    临孜王捂着受伤的屁股,如此清秀的面容,清澈的眸子,说话时竟如此无礼。
    什么叫便宜王妃?
    樊玉清偷看了他们叔侄一眼。
    都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的伪君子。
    “臣女樊玉清,请临孜王殿下安。”
    “母后的眼光倒是极好,这模样儿的确对本王的口味。”
    临孜王言语间极为轻浮,令樊玉清偶感不适。
    眼见为实,屎壳郎不滚无粪味的球儿,确是一位浪荡‘君子’。
    他们叔侄俩都是。
    “五皇叔,幸亏你还没有王妃,不然国库接二连三要损失一大笔财物了。”
    这话不提还好,承垣王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这不怕死的侄子还在振振有词——
    “这天下的女人都一个样,只要银子给到位,那还不是左拥右抱,五皇叔,可别吊死在一棵树上,还是忘了那个女人吧。”
    “呵。”
    “你说我该换哪颗树抱呢?”
    承垣王笑了,那眼神深邃的双眸直勾勾地看向樊玉清,又或是在问她?
    别看她,她不知道。
    “吱吱吱——”
    “什么声音?”
    “耗子呗。”
    樊玉清听到‘吱吱’的声音头皮发麻,慌张的四处寻找那声音的出处,张望无果,便问了一嘴。
    临孜王好心回了声,俩人你问我答的,倒不像刚才似的言语‘刻薄’。
    忽然间,一只肥肥的大耗子从案桌下蹿出,直直冲着樊玉清前来。
    樊玉清惊叫一声,慌忙躲闪间本能地扑向最近的承垣王。
    “啊!”
    “下去。”
    两道声音同时出现,混作一团。
    可感受到紧紧抱住他脖子的双手,承垣王在最该把这人扔下去的那一刻——
    还是选择了稳稳托住她。
    第4章
    平时,樊玉清最害怕的就是耗子,这个玩意儿,怯头怯脑,偷偷摸摸的,一点都不光明磊落。
    还有那吱吱的叫声,实在令人发怵,它忽然出现的那一瞬间,感觉比承垣王还可怕。
    至于她为何如此害怕耗子,好像是自幼时那件事后——
    那个雨天,在一个黑不见底的山洞里,蛇鼠一窝。
    当时她被蛇咬了一口,蛇悄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那几只老鼠,顺着她的衣裳,在她的身体上到处乱窜,任她怎么抖都抖不掉,可她又不敢伸手触碰……
    现在想想依旧毛骨悚然,早已给她留下了沉重的阴影。
    “下去!”
    承垣王再次重复方才的那句话,这次的声音带了股凉意。
    淡淡的艾香萦绕在樊玉清的鼻尖,还夹杂着一股清冽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