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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那我先来试试你的深浅!”
    说着他们就打了起来。
    沈稚斜坐在二楼的护栏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下面人打架。
    胆小的客人们都跑了,店家躲得远远的,小二从后面溜了出去。
    那群人刚开始还比较克制,越打越上头,把店里的桌椅板凳、门窗酒柜都打烂了。
    沈稚啧啧摇头:“开店也不容易。”
    站在他身后,一直防备他跳楼的白愁飞心有戚戚:“是啊。”
    沈稚回头问:“你也开过店?”
    白愁飞:“我曾在街边摆摊卖字画,偶尔替人写家书或讼状,每日生意惨淡,遇上打架斗殴,摊子都会被砸烂。”
    沈稚:“你的武功不是很好吗?”
    白愁飞忧愁地说:“武功再高,也敌不过权势。”
    他没有身份,也没有靠山,就算争赢了当下这口气,等对方喊了人来,还是他吃亏。
    沈稚沉默。
    这几天他一直都在考虑以后怎么谋生,总不能吃白愁飞一辈子。
    还以为万梅学到剑法和医术,能有自己的立足之地,现在看来,没权没势的日子真的好难。
    官兵很快就来了,打架闹事的人全部被拷走。
    店家这才出来收拾烂摊子。
    看热闹的人又换了完好的桌椅,继续讨论刚才那个事。
    “万梅山庄怎么可能成精呢?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流言,究竟是谁传出来的?也不看看有没有人信。”
    “听说,是万梅山庄的下人说的。”
    沈稚回头,戳戳白愁飞,低声说:“你信吗?”
    白愁飞:“我还没有疯。”
    沈稚:“那你完了,你没几天好日子了。”
    用不了多久,你就疯了!
    沈稚隐忍,等他学成出山,一定要让这些人刮目相看!
    第7章 隐情
    来京城的第三天,无事发生。
    第四天无事发生。
    第五天也无事发生。
    白愁飞看沈稚的眼神渐渐变得不对劲了。
    沈稚一点不慌,拿出那颗好几天前就被他抠下来的珠子,“是不是没钱了?我们去把它当了吧!”
    白愁飞盯着那枚珠子,思考它的价值,“好吧。”
    典当行的水很深,白愁飞经验丰富,没有随便拿去当。
    他先是在京城里转了转,各个当铺都打听了一遍,最后选了个没那么坑人的,几番讨价还价,当了二十两银子。
    等他拿着字据和钱回来,又过去了三天。
    万梅学完穴位和人体,基本认全了字,正式开始习剑。
    京城突然开始净街,城里满是官兵,谁也不准出入。
    白愁飞和沈稚住的客栈就在紫禁城附近,也被官兵控制着,无法随意出入。
    “发生什么事了?”白愁飞把刚兑来的铜钱塞到店小二手里,轻声询问。
    “不是什么大事。”店小二收了钱,平静地说,“就是皇爷回京了,等仪仗过去,官兵们就都散了。”
    白愁飞:“原来如此,多谢你了。那还得等多久?”
    “皇爷走的时候是整个上午都不让出门,差不多两个时辰。”
    皇帝的排场竟这么大。
    白愁飞还以为,皇爷回城的时候能带着沈稚远远地看上一眼,就算没人认出他,说不定也能让他想起些什么。
    如今他才知道,那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他收敛了失望的神色,回到房间里。
    沈稚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站岗的官兵,偶尔有穿着锦衣的侍卫骑着高头大马在街上疾驰。
    有几个侍卫留意到了沈稚,抬头正要呵斥他,看到他的衣着打扮,默默把脏话憋回去,减缓了速度,朝他颔首或微笑。
    白愁飞回来以后,发现沈稚还在窗边,赶紧把窗户关上,“小心被当成刺客。”
    “你们这皇帝经常被刺杀?”
    “我不知道。”
    在白愁飞的印象里,大明四海升平,偶尔会有些地方谋反,但是很快就会镇压,皇帝最苦恼的就是鞑靼,从来没有被刺杀过。
    他唯一知道的宫廷秘辛,还是沈稚自己说的。
    沈稚:“他肯定很不安。”
    因为再过三年,朱厚照就死了。
    他的死充满了蹊跷,后世说什么的都有,比较可信的说法是杨廷和害死了他。
    朱厚照身处斗争中,也不是一无所觉,他做的很多看起来离谱的事情,可能都是为了自身的安危不得不那么做。
    沈稚:“你们这有叶孤城吧?”
    白愁飞:“他是个十分有名气的剑客,比西门吹雪成名还要早。不过他在南海飞仙岛,应该不会来京城。”
    沈稚:“那你们这里有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吗?”
    白愁飞:“有。”
    沈稚:“有没有诸葛正我和蔡京?”
    白愁飞就知道他又犯病了,耐心地说:“诸葛神侯是我朝第六十五位封侯者,故而被称作六五神侯。蔡京是宋朝人,已作古数百年。”
    沈稚:“那诸葛正我的政敌是谁?”
    白愁飞微笑:“我一介布衣,不曾来过京城,如何知晓这个。”
    沈稚发现了,每当白愁飞不高兴的时候,他都会露出这种虚伪的笑,一看就特别假。
    他怀疑白愁飞笑的时候,心里在骂自己是疯子。
    沈稚:“我觉得你……”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店小二殷勤地说:“您这边请,就在上面左手第三间。”
    左手第三间,好像就是他们住的这间啊。
    沈稚和白愁飞对视一眼。
    白愁飞激动起来,抓着他的双臂,声音压低,快速地说,“会不会是你的家人来找你了?”
    沈稚:“真要是我的家人来接我,排场不会这么小。”
    至少应该破碎虚空,搅得天地变色,巨大的ufo遮天蔽日,盖住这座城市,发射出一束光芒笼罩住他,紧接着把他吸走。
    这才是科学靠谱的步骤!
    白愁飞冷静下来,“会不会是你的仇家?”
    沈稚:“我没有仇家。”
    目前最有可能结仇的人就是你,不过你不敢得罪我。
    白愁飞安心许多。
    沈稚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店小二敲敲门:“两位客人,有几位军爷来拜访你们。”
    白愁飞看了沈稚一眼,觉得指望不上他,自己去开门。
    门外站着三个人,后面那位穿着锦绣飞鱼服,另外两个护在他的身前,只着黑色劲装,外面套着皮革护甲。
    店小二让出了位置,腰背弓得更低了,贴墙站着,没有一点存在感。
    穿着飞鱼服的人问:“不知阁下是哪家公子?”
    白愁飞知道自己被认成了沈稚的仆从,他现在一点都不介意这些,他只知道危险就在眼前,自己却毫无头绪,不禁头皮发麻。
    就在他理清思路时,后面突然传来一道果断的声音。
    “他姓白。”
    白愁飞后悔极了。
    早知今日,他应该早点让沈稚当掉他的珠宝,换成钱财,倾家荡产给他治病!
    黑衣侍卫使了个手势,示意白愁飞让开。
    锦衣卫笑着问:“那你呢?”
    沈稚仍然坐在那里,手上握着茶杯,坦荡地说:“我姓沈,你呢?”
    “我姓钱。”锦衣卫迈过门槛,站定在门前。
    他打量着屋里的摆设。
    这间屋子简单极了,除了一张桌子、两个凳子、一个脸盆架,就只有一张梳妆台和一张床。
    屋里没有任何摆设,连张柜子都没有,所有的东西都一目了然。
    姓钱的锦衣卫说:“你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百姓,为什么要住在如此简陋的客房?”
    沈稚:“我乐意。”
    白愁飞倒吸一口凉气,不停地给他使眼色。
    锦衣卫道:“你刚才在看什么?”
    沈稚:“看你们。”
    锦衣卫:“我们?”
    沈稚:“你们在外面风吹日晒,我却在这里安逸地喝茶,这么看着,茶都变香了,心情也变好了。”
    白愁飞听着都要晕过去了。
    锦衣卫笑了起来:“你是哪里人?”
    沈稚放下茶杯,“这位大人听我的口音,觉得我是哪里人?”
    锦衣卫,“你的官话说得很好。”
    沈稚微笑:“可不是。”
    他普通话考试的成绩可好了!
    锦衣卫沉思片刻,对沈稚道:“打扰沈公子了,在下还有公务,改日再来拜访。”
    沈稚保持着微笑:“再会。”
    姓钱的锦衣卫带着两个下属离开。
    “咚”地一下,外面的店小二跪在了地上。
    沈稚跑过去,探头往外看。
    店小二从地上爬起来,对上他的视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讪笑着说:“公子见笑了,小的从来没见过这么大威风,腿都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