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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舒清柚必须仰起下巴才能看清林絮嫌弃的表情。
    林絮凝住她雪肤幽婉的容颜,沉静的眸子闪烁微弱的光,像无形的手,一点,一点,攥紧了她的心脏。
    她不得不深深地呼气,摆脱就此带舒清柚回家的念想。
    只让她一人观赏,再狠狠占有...
    却又难以控制摧毁舒清柚的念头。
    何况,她讨厌舒清柚,从未见到舒清柚开始,光知晓这个名字,她就在心底种下报复的种子。
    很可惜,姓舒的这家,人丁稀薄,也就三个人,舒清柚两姐妹,再加上微不足道垂垂老矣的八旬老人。
    亲戚都是十八竿子也打不着的,林絮那一颗还没长成幼苗的种子,连仇恨的土壤都不够充裕。
    她总不能把这三口人通通杀掉解恨吧。
    “喝光。”林絮嘴角噙笑,“一口气哦。”
    舒清柚的目光在玻璃杯中晃动的酒液和林絮脸上来回一次,果断握住杯子,指尖和林絮的肌肤相触。
    “放手。”
    一如既往地凉,林絮冷笑,“别急,我的意思是,还有这一整瓶呢。”
    众人听到这,不得不看这场热闹了,开始相互起哄。
    “喝!喝!喝!”
    舒清柚只尝试过一次酒,还是个位数度数的,不料半杯下肚,皮肤就开始瘙痒。
    她在网上查过,酒精过敏,轻则皮肤发红瘙痒,重则呕吐,乃至送进医院。
    林絮是知道的,故意为之,要在此刁难她。
    手上重量一空,林絮恍惚一瞬,再次聚焦瞳孔,舒清柚早就喝掉小杯的,从她身旁绕过。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惊叹中,舒清柚举起750毫升刚开盖的伏特加,闷头灌进喉咙。
    林絮转过身,这酒50度,辛辣刺激,后劲很强,随着瓶子慢慢见底,舒清柚的嘴角渗出部分液体。
    她的手指很用力握住瓶身,青筋毕露,肌肤呈现的是血液迅速流通的酡红,脸也泛上瑰丽的艳色。
    本来还在起哄的众人顿时鸦雀无声,只有射灯发出滋滋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舒清柚粗重地喘气,唇瓣光鲜水润。
    她很有礼貌放下空瓶,在林絮沉默不语中,勉力维持站立身形,和她四目对视。
    林絮嘴唇翕合,掌心指尖陷进肉里,刺疼感开始变得麻木。
    半晌,她从喉里挤出零碎的话语。
    “嗯,还可以。”
    朋友们张大嘴,眼睛满是不可思议:“靠,林总,你这oemga表面弱不禁风,实际上不得了啊!”
    “林总,我们再来几瓶给她,继续让我们大开眼界!”
    林絮早在舒清柚拿起酒瓶开始救烦躁不已,舒清柚穿的是无袖白裙,此刻肩膀,手臂,开始冒出星星点点的红疹。
    但这人就是一声不吭,抿紧唇瓣,似屏蔽掉了周围嘈杂声。
    林絮觉得胸腔里面在酝酿一大团乌云,沉闷地压住了她,淅淅沥沥的雨就是不下来。
    一时间,林絮恼怒不已,无名火起。
    她攥起舒清柚的胳膊往外头拖去,动作粗暴急躁。
    舒清柚她逞什么能啊!就那样气定神闲和她对峙,很拽吗?!
    都快站不住了,还硬撑,装给谁看啊!
    还有,她脑残吧,明知道可能会死还不拒绝她!
    林絮在许多个夜晚反复自我麻痹,都是舒清柚活该,就算舒清柚再惨也是她活该,这是要还的债。
    都怪舒清柚她妈,在清醒状态下撞死她的母亲,而且因为对方妈妈逃逸又出车祸,赔偿只需保险公司赔付。
    但母债子还,天经地义。
    林絮回忆起这些,不仅更加晕乎,太阳穴还伴随剧烈的疼痛。
    她总算放开舒清柚,焦躁地锤着脑袋,“你和我能有什么关系,还想给自己脸上贴金啊!”
    老话说,酒后吐真言,舒清柚认为有一定道理,林絮目前和醉酒没两样,所幸她腺体本就不正常。
    花香信息素浓度有所下降。
    舒清柚体内躁动灼热的因子不再那么活跃。
    只是被林絮顶住的地方,难以忽视。
    过电的感觉,她咬了下唇,要多买一些内裤...
    四年时间,还是这样敏感。
    趁着林絮抱头痛苦呜咽,舒清柚挪动腿部。
    “嗯,没有关系这点正合我意。”
    她厌倦和林絮有牵扯,已经深刻体会到接近林絮,就会变得不幸这一点。
    粘腻感在两人肌肤间滑过,舒清柚费了一些劲起身。
    也不打算喂林絮吃药,但不能放任林絮死在她家里。
    舒清柚将衣物皱褶抚平,林絮像一滩烂泥瘫在被褥上。
    浅色被单,有一块深色的水渍,撞进她的眼睛,而林絮的脸贴在那边。
    舒清柚有点无言以对,她记得林絮挺爱干净的一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呢?
    罢了,与她有何关系,舒清柚扔下一句:“记得吃药,吃完药就走吧。”
    舒清柚放心转身,林絮察觉到巨大的空虚,她哭闹着,狼狈抱住舒清柚纤细的腰身。
    “别走,别走,不准走!”
    啜泣声不停,还有加重的势头,舒清柚感到腰部传来阵阵刺痛。
    垂首,舒清柚哭笑不得,林絮不仅紧紧环住她,还拿牙齿有一下没一下咬她的腰腹。
    林絮是狗吗?
    舒清柚被她钉在了原地,好声好气:“懂事点,好吗?”
    “已经四年了,我们都体面点。”
    林絮把脑袋埋在舒清柚的衣裙间,搞得湿漉漉,不正面回应舒清柚,嗅着舒清柚的气味,她觉得很舒服。
    头也不疼,除了还是发热。
    舒清柚让她抱了会,谁都没说话。
    台灯昏黄,斜斜地照在林絮耷拉的脑袋上,毛发毛绒绒的,真像被遗弃的动物。
    林絮的睡衣被搞得乱七八糟,不愿放手。
    搞不懂林絮,舒清柚这几年很少有这种失去平衡的无力感。
    她也不再有精力试图了解林絮,无论无何,也不能一直被她这样绑住吧。
    舒清柚妥协道:“你现在不清醒,等你退烧,我们再谈。”
    巴不得整个头都钻到舒清柚怀里,闷闷道:“真的?”
    “说话算数,清楚地谈一场。”
    被咬的生疼的地方,后劲更钝痛了,舒清柚不看也知道,肯定被她咬青了,无奈,林絮怎么多了个咬人的爱好。
    舒清柚拿起手边的一板退烧药,挤出一颗捻在指间。
    “乖乖吃药。”
    “好。”
    林絮懵懂地把药塞到舌苔上,咀嚼两下,脸登时皱成苦瓜。
    舒清柚连忙用白开水喂入她嘴中,拍着她的背脊,安抚着,免得她又发神经。
    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林絮迷茫地咕噜噜喝完水,跌回床上,不想了,她抱着被子安心睡去。
    这人倒是越来越心大,说睡就秒睡。
    腰上软肉现在还在作痛,舒清柚揉了两下,在心底叹气。
    希望林絮醒来后别再咬她。
    第17章 昨天梦见她了,开心
    华灯初上,暴雨瓢泼,一辆劳斯莱斯幻影有条不紊行驶在鳞次栉比的高楼间隙。
    林絮偏头倚在皮椅当中,看车窗外雨水汇成珠线从顶部滑落。
    她一言不发,目光飘忽看着打伞川流不息的人群,脸上反射着割裂的霓虹光影。
    “林絮,我家里催促我们明年结婚,你怎么和林老太说的?”
    顾怀愿斟了杯红酒,随意晃动,酒液映出她明丽的妆容。
    她一袭高定天鹅绒绿鱼尾裙,和林絮今晚的穿着相得益彰。
    宴会逢场作戏总算告一段落。
    酒会未散场,顾怀愿就迫不及待找借口脱身,两人对彼此避之不及,一人一座椅,互不干涉。
    林絮倦怠地回身,顾怀愿左手中指套着高昂扎眼的钻戒,和她是情侣款。
    空气中充斥着辨识度很高的葡萄柚香水,清爽地像夏天来到冰天雪地。
    她懒懒地从移动酒柜上拿了个空酒杯,倒上些许马提尼,“我?没回绝。”
    听到林絮的回答,顾怀愿惊讶不已,还有另一种不满,被林絮欺骗的不悦。
    “那你之前放屁呢,还说要找个机会讲明我们不合适,闹一闹,信誓旦旦老太宠你,可以自由选择结婚对象。”
    “我改主意了,不行吗?”
    顾怀愿感觉自己小丑似的,这算什么?凭什么林絮说一就是一。
    “你有毛病吧,把我当猴耍,你没人疼没人爱,逼我和你结婚,然后天天面对你这冰块脸,要冻死谁啊。”
    林絮耸耸肩,把她的攻击全盘收下。
    “反正冻不死你。”
    她俩算得上青梅,从小玩在一块,顾怀愿深知林絮脾气向来狂妄自大,自从她妈死后,不得不接手家业,更不近人情了。
    “你这臭脾气,对方要能受的了,九成九都是图你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