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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他的呼吸不比寻常人,缓慢而偏凉,眼神却灼灼。
    “不够的吧,师兄。”
    徐赐安就像被蟒蛇痴缠住一般,脚不着地,浑身发麻。
    这次,他没有其他的理由。
    不是渡血,也不是惩罚,而是因为关系改变了。
    他不知道要怎么办,才能更适应这段关系,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表现得更好,害怕被嫌弃,被践踏。
    在黑暗的地底埋藏了多年的感情见到天光的那一刻,会因为太过刺眼而想要缩回地下。
    可开始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宫忱,”他不自觉搂紧了宫忱的脖子,惶然道,“我站不稳。”
    “我有点害……唔。”
    宫忱仰颈攫住了他的嘴唇。
    柔软冰凉的气息堵住了徐赐安的不安,宫忱浅而辄止地亲他,一下又一下:“怎么会呢,你可以的。”
    “好好想想,有什么办法?”
    徐赐安起初很着急似的,想要让他深一些来获得安全感,可是宫忱一直忍耐着,不停地、温柔地问他:“站稳了吗,站稳了吗,师兄,徐赐安?”
    “没有,没有。”
    徐赐安抱得太用力,宫忱脖子都红了一圈,让他有些心疼了:“我就是站不稳,你放我下来一些吧,我可以不用那么高……”
    “赐安。”宫忱忽然叫了一声,手掌抚摸着徐赐安的后颈,“不可以。”
    “你只是喜欢我,但你还是你。”
    ——你还是你。
    徐赐安的心脏像被人用手指倏地戳了一下,他怔怔地低着头,眼尾一点一点地烧红了。
    与此同时,深青色的水底,徐赐安赤裸的脚底不经意踩在了宫忱的脚上,彼此交叠,体温交换。
    在这一刻,徐赐安站稳了。
    他站在宫忱结实的脚背上,比站在地面上还要踏实、安心。
    他心跳得胸腔生疼,压下眼底的潮意,安静地看着宫忱道:“好。”
    宫忱眼角一弯,什么都没说,像是再也忍耐不了一样,比刚才凶狠多了地压上来。
    舌尖舔过的地方,发出令人脸红耳赤的啧啧水声。
    与它的温软全然不同的是,宽大粗糙的手掌,要命地掐着徐赐安一切脆弱、柔软、敏感的地方。
    宫忱像周围无数的水一样,涌向徐赐安,包裹着徐赐安,又像他身后坚硬的砥柱,支撑着徐赐安。
    徐赐安喘着气,深深地蜷起脚趾头,在宫忱的皮肤上留下红痕。
    他不知感觉到了什么,似乎想要伸手下去,声音沙哑:“你是不是……”
    宫忱是在徐赐安的指尖擦过腹部时才察觉,打了个激灵,抓住他。
    “不行。”
    他拒绝得太过于果断,徐赐安目光闪烁:“为什么,你不想吗?”
    怎么可能不想。
    宫忱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什么似的,将头埋在徐赐安的颈侧,内心天人交战。
    他想得快疯了。
    想进去,想放纵,想不顾一切。
    可他怎么可以用一具假的肉身和徐赐安……
    “我,不是不想,”宫忱最终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非常艰难地从唇缝中挤出,“我是,不会。”
    “我是第一次。”
    “……………”
    四周寂静了好一会儿。
    虽然这么说很丢人,但眼下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借口了。
    只求快点熬过去吧。
    宫忱痛苦地想。
    “我会。”徐赐安忽地开口。
    “既然都不会,就……”算了吧三个字还没出口,宫忱瞳孔一震,猛地抬头看徐赐安,“你会??!!”
    “嗯,”徐赐安顿了顿,“你不用觉得丢人,我毕竟年长一岁,懂得多也很正常。”
    宫忱:“…………”
    正常?这根本不正常!徐赐安会是主动去了解男男之好的人吗?
    宫忱脑子转不动了,傻了,干巴巴道:“所以呢?”
    “我可以教你。”
    “啊?”仅存的一丝丝理智企图再挣扎一下,“不管怎么说,还是太仓促了,我那么笨,学不会的。”
    “你不笨,”徐赐安很轻地皱了下眉,不太自然道,“我以前说你笨,不是真心的。”
    “而且,也不难,你过来,我告诉你。”
    宫忱没动。
    “快点。”
    宫忱只好硬着头皮凑上去听。
    徐赐安嘴唇轻动,在他耳边飞快说了什么,然后道:“就是这样了。”
    “直,接,进,去?”
    宫忱听得冷汗几乎要下来了:“是这样吗?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呢?”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对?”
    “师兄啊,”宫忱声如蚊呐,嗫嚅道,“一般来讲,人的那里是很窄的,就那么点大,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就放进去呢?”
    徐赐安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推拒很不满意,眯了眯眼睛:“你把我跟一般人比做什么?他们不能,我就不能吗?”
    “可是师兄……”
    “你不要再说了,你不想动,我自己来还不行吗?”
    徐赐安云淡风轻地说着,还是坚持将手伸了下去,不过不是去碰宫忱,而是解开自己的衣带。
    然后他往后一点坐在了台阶上,衣衫简直乱敞,面对着宫忱。
    “!”
    宫忱整张脸瞬间爆红。
    饶命。
    饶了我吧。
    他不想看,可这该死的脖子和眼珠子却背叛他,一个伸长了往前,一个直勾勾地盯着徐赐安某个要露不露的地方。
    就差一点了。
    就看一眼。他死死咬紧牙关,看完他保证立刻马上把徐赐安裹好,给自己两个大耳光子清醒清醒!
    要、要掀了。
    宫忱喉结重重一滚,感觉周围的水雾全是他脑袋烧坏了冒出的烟。
    几秒后。
    刚微微分开双腿,要进行下一步,徐赐安忽然看到水面上漂浮着淡淡的红色。
    他愣了一下,抬眼看去,宫忱正捂着口鼻,可一缕缕鼻血还是顺着指缝哗哗流出,有的滴在苍白的胸膛上,有的溶入水中。
    嘀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而且滴得越来越快。
    “师兄。”
    他俊俏的脸蛋熟透了,梗着脖子,又尴尬又委屈:“怎么办,这个血好像止不住了。”
    徐赐安:“……………………”
    第40章
    一开口, 血差点流进嘴巴里去,宫忱狼狈地用水抹了把脸,抬起头时, 鼻尖被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
    “慌什么。”
    一股淡紫色的灵力顺着徐赐安的指尖传了过来, “这不就止住了。”
    宫忱也觉得刚才那样挺丢人,吸了吸鼻子, 闷闷不乐地偏开头:“哦。”
    “哦什么哦, ”徐赐安捏着他的下巴转了回来,眯了眯眼,“别想蒙混过关,这都第三次鼻衄了吧,你老实点告诉我, 是不是身体哪里出了问题?”
    “不是。”
    “真不是?”
    “真的,真的。”
    宫忱被问得有点心虚,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肉身哪里有问题。毕竟, 以前他看见徐赐安时顶多内心澎湃,根本没出过这种糗事。
    “那是为什………”
    “你别问了,”宫忱忽然一下子趴在徐赐安腿上, 小声道,“是因为我脸皮薄还不行么?”
    “你脸皮薄?”
    徐赐安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宫忱的脸, 比宫忱身体要烫些,“那这世上就没有脸皮厚的人了。”
    “徐赐安,在你眼里,我是那种很不要脸的人吗?”宫忱严肃了一下。
    徐赐安想了想, 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不听不听,”宫忱自讨没趣,捂着耳朵装聋子, 使劲在徐赐安的腿上蹭来蹭去,撒泼道,“总之,刚才的事,你以后不许再提了。”
    “不要乱动,”徐赐安的声音忽的有点儿紧绷,两手把宫忱脑袋轻轻转了个方向,“别把血沾我衣服上。”
    “已经沾上了啊。”
    “再说一遍?”
    宫忱没出息地说:“我会洗的。”
    徐赐安似乎是笑了一声,然后就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揉了揉他的脑袋:“别洗了吧,我明日就走了。”
    宫忱的脑袋一下就不动了,也不说话,像没气了似的。
    “一会我带你去个地方。”徐赐安说。
    “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
    “哦。”宫忱似乎发了一会儿呆,又问,“什么地方啊?”
    徐赐安没有不耐烦,手指又勾了勾宫忱的耳廓,还捏了捏,重复道:“去了就知道了。”
    宫忱安静地靠着徐赐安,几秒后,才“嗯”了一声。
    好半天,他把脸抬起来,深深看了一眼徐赐安,却什么也没说,然后又继续趴下。
    “想说什么?”徐赐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