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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我稍后就到,碰巧手机没电关机,我只听到你说,今天不来以后也别来了。”
    萧阙做了个深呼吸,释然的。
    “所以我十万火急丢下那边一切工作,我好怕你以后都不让我来了。”
    司珏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不管是自尊还是骄傲,早就随着毁掉的壁画和烛台一并被丢进了垃圾堆。
    他一头撞进萧阙怀里,撞得萧阙闷哼一声。
    酸痛绵软的手臂紧紧锢着宽阔的胸怀,哭声中勉强挤出破碎的几句:
    “装饰也坏了,客人都不来了,蛋糕也……被别人打翻了。”
    萧阙抱着他轻轻晃了晃身体,垂首吻过他委屈巴巴的头发,声音轻了轻:
    “是上天帮我呢。”
    司珏抱着他的手使劲掐紧:“你还说!”
    “不是玩笑。”萧阙的声音如春水那般温柔,“我只想和你一起过生日,这一天,不想被任何人妨碍。”
    司珏的哭声渐渐平复,变成委屈的抽泣:
    “真的?”
    “假的。”
    司珏:“呜……”
    嘴巴被人捂住,隔着手掌,萧阙轻吻下来。
    他抬手蹭过司珏眼底的泪,湿漉漉的手指擦在司珏衣服上,笑道: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世界上只剩下你和我,这是我来时想了很久的生日愿望。”
    司珏撇撇嘴:“那也太自私了吧……”
    “爱情本来就自私。”萧阙牵起司珏的手往后厨走,“不是说给我做了蛋糕?我刚好没吃晚餐就来了。”
    走半道,司珏拽住他:
    “蛋糕不能吃了……”
    萧阙还是笑:“先看过再说。”
    绝望地司珏被萧阙拽到了后厨,他不敢看,一进门就别过脸。
    倒是听到萧阙婉转一声“嗯~”,似是一种感慨在其中。
    “都说了不能吃了,你属驴的?”司珏现在就是很想把毛毛愣愣的服务生拖出来鞭尸暴晒。
    一转眼,却看见萧阙蹲下了身子,望着地上一滩烂奶油。
    接着,他伸出食指沾了点还算干净的奶油放进嘴里,一歪头:
    “嗯,好吃死了。”
    司珏犹疑地瞅着他:“真的?”
    萧阙从料理台上拿了把勺子,舀了一勺奶油送到司珏嘴边:
    “亲自尝尝?”
    司珏半信半疑咬了一口。
    下一秒,吐出来:
    “呸呸!我把盐当成白糖了?”
    萧阙笑出了声。
    他坐在地上,手握成拳挡住嘴唇,笑声爽朗。
    司珏瘪着嘴。心道早知道买一只算了,得,又丢脸了。
    萧阙伸手揽过他,将他按进怀中,望着地上的烂奶油,笑道:
    “你真的很厉害,我还是第一次见人能把蛋糕做成案发现场的风格。”
    司珏望着在地上溅出去的奶油。
    这么一说,还真像……
    因为错把盐当成白糖,所以奶油稀汤寡水不成型,往地上一摔跟喷出去的血迹似的。
    “哈哈哈哈哈。”司珏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他倒在萧阙怀里,笑得人仰马翻。
    萧阙望着他弯弯的眼睛,笑容缓了些。
    接着轻声道:
    “谢谢你,这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次生日,哪怕下半辈子再无生日可过,也觉得没有遗憾了。”
    听他这么说,司珏的笑容也收敛了些。
    良久,轻轻道:“对不起。”
    萧阙故作疑惑,挑起一边剑眉:
    “为什么说对不起。”
    “因为,搞砸了你的生日。”
    这句话,不知是为那些损坏的装饰和蛋糕而对萧阙说的;还是对那个在蛋糕里切出石头的小男孩说的。
    “嗯,我知道了。”萧阙道,“原谅你了。”
    司珏怔了怔。
    这算是,回答么。
    下一刻,萧阙拉着他的手站起来:“我看到前厅有台老式唱片机,里面有唱片么。”
    司珏想了想:
    “有,但不知道能不能放。”
    二人来到唱片机旁,萧阙打开开关,中古唱片开始旋转。
    他提起唱针,轻轻落在唱片上。
    悠扬绵长的乐声徐徐传来。
    “竟然能用。”司珏惊讶。
    萧阙从椅背上拿起西装外套穿好,认真系每一颗扣子,将领带扶正。
    他微微屈膝,对司珏伸出手,声音缓缓:
    “伟大又美丽的司珏先生,我能有幸邀你共舞一曲么。”
    司珏望着他,心头剧烈一跳。
    奇怪的热浪从心脏处迸开,极速流淌过每一条血管。
    他扬起泛红的眼尾,眼底尽是骄傲。
    伸出手搭在萧阙掌心:“准了。”
    动人的纯音乐指引着二人踩过每一个节奏点,心无旁骛地相拥、缠绵。
    彼时,二人眼中只有对方。
    小鸟随着节奏在半空中愉快翱翔,叽叽喳喳吵得很。
    制片人穿过堵车大军姗姗来迟,人进了屋没等暖和过来,手捧着一碟脏奶油再次回到冷风中。
    制片人:?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司珏本想照惯例脱手,对萧阙回以感谢礼。
    身体却在离开的剎那被禁锢回去。
    隔着薄薄衬衫,他清晰地感受到萧阙腹肌的轮廓,使了些力道紧贴着他的小腹。
    “不准走。”司珏听到头顶萧阙那声低沉的霸道宣言。
    正欲他回嘴反击时,滚烫的薄唇堵住了他所有想说的话。
    司珏抬手抵着萧阙的胸膛往外推了推,发现推不动。
    没办法了,沉沦吧。
    他反手搂住萧阙后腰,用尽全力送上自己的唇舌。
    泽泽水声中,落在灯架上的小鸟抬起一边翅膀捂着小黑豆子:
    “啾~!”
    *
    司珏忘记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从车上到屋里,一直都是这个状态:
    双眼发懵,嘴唇红艳微肿。
    萧阙洗完澡出来,从容往他床上一躺。
    司珏终于回忆起自己的人设,手脚并用把人往下推:
    “谁让你上来的。”
    萧阙抓住他不老实的手往怀里一拽,司珏整个人滑进去,像只过年时被五花大绑的猪一样挣扎着。
    萧阙按住他,低低道:
    “还有二十分钟生日结束,今天就让着我吧。”
    司珏的挣扎动作渐渐小了。
    他“哼”了一声,道:“你不做绑架犯真是屈才了。”
    头顶传来萧阙一声轻笑:
    “现在好像不该说这个。”
    司珏渐渐安静下来。
    窗外树影摇曳,夜风无声,大地仿佛陷入一片虚无。
    司珏的脸蛋埋在萧阙怀里,贪婪地嗅着他身上自己无比钟爱的味道。
    手指抓着他的衣襟逐渐收紧。
    阒寂中,一声仓促的“生日快乐”,模糊不清。
    萧阙发出似是梦呓的一句:
    “谢谢。蛋糕,很好吃。”
    司珏缓缓翕了眼。
    梦里,又出现那个脸上挂着伤的十一岁小男孩。他捧着一只丑丑的蛋糕,说:
    “谢谢你,弟弟,希望明年,往后的每一年,我们都能一起过生日。”
    七岁的小小司珏对他伸出手,满脸傲慢:
    “好啊,你要是再想着离开,你知道后果的。”
    *
    翌日。
    司珏被鸟叫声吵醒。
    望着身边已经冷了的床铺,回忆起身体被紧紧锢住的这一晚——
    他对着床铺上萧阙压下来形成的痕迹狠狠给了一拳。
    自己也是疯了,不就是一个生日,谁没有一样。
    为什么要送上吻,还把自己搞的人鬼不像,现在双臂还是麻的。
    司珏下了床,挠挠头发。
    应该问萧阙要二十万的。
    下了楼,司珏找了一圈,没找到萧阙。
    紫色小鸡也忙坏了,追着他的脚步跑来跑去,追不上时就稍微做个弊,展开翅膀飞到司珏前面,再继续追着他的脚步跑。
    没找到萧阙,只看到餐桌上精致的早餐,还有一张小纸条:
    【我走了,这几天有重要事要处理,让小鸟陪你吧。】
    司珏将纸条揉成一团扔掉。
    不来就不来,谁稀罕见他似的。
    司珏拿起早餐包,小口小口咬着,目光落在墙上那幅“去他妈的”。
    搬家时,原主的东西他一样没动,单单带走了这幅“去他妈的”。
    现在还是想不通,当初为何要费事吧啦把这么一大幅书画搬过来。
    司珏环伺一圈,见小鸟也跳进了恒温箱里吃它的种子粮。
    好安静。
    说起来……
    司珏舔了舔嘴唇。明明昨晚也和萧阙“涩涩”了,为何这次没能回穿原世界。
    “叮咚咚~”头顶响起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