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午休时,再跟哥哥解释。”
小佐小声儿。
手冢放下帮他整理衣服的手,算是默许了。
今天没有开幕式,时间到了直接开始比赛。
今日上午的出战名单,青学已经递交。
小佐被安排单打三的位置。
大石和菊丸这对儿搭档是雷打不动的双打一。
双打二给了阿桃和海堂这两个二年生。
单打二是越前,单打一不二。
手冢依旧不出战。
“听说青学的手冢这次依旧不出战,不会是不行了吧。”
……
“我听说青学的手冢受伤了,一直没好,不会好不了了吧。”
……
“青学的手冢昨天都没有出战,今天的比赛依然没有出战,我觉得你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青学双打两场皆胜,很快到了单打三的比赛。
小佐把球拍立在地上,让对方猜反正。
柿木坂东单打三选手长得人高马大,站在球网前,几乎要高出小佐一个头。
“手冢是你的哥哥吧,那些传言不会都是真的吧?青学的手冢受伤,以后再也不能打网球了?”
笑容狰狞带着满满恶意。
小佐将半垂的脑袋抬起来,笑容灿烂,比天空的阳光都耀眼。
“正?反?”
柿木坂东选手的“挑衅”,站在网球场外的青学众人听得一真二切。
不二往身边的手冢脸上看了一眼。
柿木坂东的选手拿到了首发权。
小佐走回来,在场地正中间的位置微微屈膝,摆好了接球的姿势。
柿木坂东的首发球似乎是要展示技术,在网球上加了旋转。
黄绿色的网球掠过球网,砸在地面上极速弹起,几乎是贴着小佐的脸向场外弹射。
柿木坂东选手的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下一刻,笑容僵直在了脸上。
网球场内外,甚至没有人看清楚小佐是如何接到这颗球的。
黄绿色的网球如同一头咆哮的猛虎,带着尖锐的呼啸砸在柿木坂东选手脚边的地面,网球旋转出来的坑洞甚至卡住了网球。
“再来。”
球网对面的小佐笑意盈盈。
柿木坂东选手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掌心不知什么时候出了汗。
在裤腿上使劲擦了两下,站在底线上准备发第二个球。
“30:0,青学手冢领先。”
“40:0,青学手冢领先。”
“1:0,青学手冢领先。”
第二局是青学的发球局,小佐拿到了发球权。
青学校内排位赛时,不二曾经问手冢,小佐打网球是什么样的?
手冢没有回答。
和自己不一样,网球对小佐来说从来不是排在第一位的,甚至都不在一只手的排位内。
校内排位赛时,小佐根本没有尽力。
“哥哥喜欢打网球,我来给哥哥当陪练。”
这就是网球对小佐的全部意义。
小佐的网球没有任何花哨,只有最基本的力量速度和准确度。
第二局青学发球局,小佐让对面没碰到球。
交换场地,两人错身时,小佐的声音听在柿木坂东选手耳中,如同恶魔低语。
“第三局,想好怎么死了吗?”
第三局。
小佐发的第三个球,如同惊雷砸在柿木坂东选手脚后一厘米的地面。
柿木坂东的选手身体僵硬,早已经没有了比赛开始时的趾高气昂,眼睛里面充满了恐惧。
“单打三,青学弃权!”
手冢举手,向裁判示意,走进网球场拉住了小佐。
小佐被手冢拉出网球场,青学众人才察觉小佐的异样。
没有了眼镜的遮掩,小孩儿猩红的眼尾格外明显。
眼睛明明是笑着的,对视上一眼,除了心理强大的不二,所有人都有一种被蛮荒凶兽盯上的感觉,如芒刺背,颤栗,冷汗……
“小佐……”
被哥哥拉住手,小佐就察觉了自己状态不对。
连续两日高强度的战斗,戾气堆积,来不及消融,普通人很难受得住。
“哥哥……”
小佐闭上眼,努力将眼底和身上的戾气敛去。
效果不是很好。
“手冢佐海!”
灰白色的外套被隔空丢过来,刚好盖住小佐的头脸。
外套上残留的熟悉气息像是时间最强大的安抚剂,燥乱的戾气瞬间平和下来。
手冢抬头看到走过来的一排灰白网球服,最前面的是昨天才见过的迹部。
他的视线落在迹部的右手腕上,海棠红色的发带像是昭示什么,醒目又碍眼。
冰帝刚结束了上午的比赛,就听到d区的青学,单打三弃权了。
迹部担心是小孩儿出了事儿。
虽然在自己眼皮子底线,看着小孩儿的伤一夜之间完全愈合,但这种事太过匪夷所思。
会不会有后遗症?
迹部连东西都没收拾就往青学这边走,身后呼啦啦跟上了一大帮冰帝正选。
走来的路上听到了小孩儿的名字。
迹部模糊明白自己的气息对小孩儿有什么作用,用小孩儿的话说,咒术师的咒力之间相互影响……
“小佐怎么了?”
迹部走过来,看着手冢。
手冢只看出了弟弟不对劲儿,具体怎么了,他说不出来。
小佐把迹部的外套扒拉下来,抱在怀里,“没事儿,大概是昨天没休息好,让我安静歇一会儿就好了。”
他半垂着眼,笑容和以往一样,乖巧中带着淘气。
这话,手冢和迹部都知道他说来敷衍其他人的。
小佐笑着向青学的正选队员们道歉。
“对不起大家,我丢了单打三的比赛。”
比起比赛的胜负,青学少年更关系他的身体。
“小佐刚才好吓人,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一定要好好休息,不然会长不高的。”
“我睡不好,就会很难受,小佐也一样吧。”
这个话题就这样“糊弄”过去了。
单打二,越前轻松拿到了胜利。
青学3:1赢了柿木坂东。
下午是地区预选赛的决赛,迹部并没有在青学场地待很久。
走时,迹部带走了外套,青学的人穿着冰帝网球社的外套,在外人看来,总是不好。
作为替代品,迹部脱了手腕上的护腕给他。
紫灰色的护腕,内侧写着迹部的名字,贴着小佐的腕动脉。
小佐躺在向阳的草地上,炽热的阳光从空中洒下来,脑中极度放空。
心底有什么在滋长,某些东西已经失控。
身边有人坐下来。
小佐把身体挪过去,把脑袋放在来人腿上,搂住来人的腰,软软地撒娇,“哥哥……”
怎么办?
看着怀里的弟弟,手冢不忍心出口责怪,只能在心里叹气。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小孩儿在他怀里,闭着眼,声音软软地说,絮絮的,掺杂了很多情绪的废话。
“怎么办呢,哥哥?”
……
“小景和小泉泉不一样……”
……
很早就知道小佐爱用亲密的字眼称呼认同的人,但听着迹部的名字被小孩儿用这样亲昵的字眼称呼出来。
手冢不想承认,心底那一点点的不快。
“哥哥知道,我喜欢往人身边凑,是因为有些人灵魂纯净,周围的气息会格外干净……”
虽然咒术师的负面情绪不会产生咒灵,但在咒灵充斥的咒术界,空气对咒术师并不友好。
积极的明媚的灵魂格外珍贵,因为它们几乎不会产生丑陋的咒灵。
即便有,咒灵也会比其他的咒灵干净纯粹。
“小景不一样。”
小孩儿又重复了一遍。
手冢脑海里的小恶魔扑扇了一下翅膀。
手指按着额角揉了两下,脑海里的小恶魔被叉走。
第24章 024爸爸前同事家的儿子
青学下午对不动峰的比赛,登录名单里面没有小佐的名字。
比赛还没开始,小佐就离开了青学的比赛区域。
璟山公园很大,大到距离比赛占用的网球场地一公里外有一片特意保留的树林,没有经过人工开发,保持着自然原生态。
小佐避开了人,特意往树林深处走。
如果他的推测没错,白毛教师应该一直在他周围,不会太远。
况且五条老师神通广大,对他每时每刻所处的位置必定是了如指掌。
“五-条-老师——”
小佐扯开了嗓子喊。
林中飞鸟惊起,扑扇着翅膀飞向高空。
小佐放开体内全部咒力,以他为圆心,半径十几米的范围内飞鸟绝迹,万物寂灭。
这是他向某位白毛教师发出的位置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