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别的要求吗？”
    简度：“还说我唱歌难听！”
    孟洛桥扬起嘴角，蓦地笑了。
    “你还笑！”简度看向他，“刚巧你来了，今天你上去唱。”
    “要是他还说难听，那我有理由相信，他在鸡蛋里挑骨头！”
    孟洛桥：“好。”
    两人再见面，没有道歉也没有尴尬，玩笑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五点过的时候，门上的铃铛咣啷响了，孟洛桥正在调弦，抬头看去，有几人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他认识。
    店里除了服务员，就只有吧台的简度。
    舞台上的灯光照射下来，落到孟洛桥的身上，他今天穿着毛衣，坐在高脚凳上，怀里抱着吉他，毛衣的周围，形成一圈光晕。
    韩上的眼神一暗，是他。
    第18章 “他的声音，确实很好听……
    “诶！你不是，酒吧的那谁嘛！”
    沈霁率先看到舞台上的孟洛桥，朝舞台走去，在最近的桌子旁坐下。
    简度看了眼礼貌点头，在台上打招呼的孟洛桥，从吧台拿着酒喝果盘出来，漫不经心道：“沈导来了。”
    沈霁转头和他搭话，“老板，我带了两个朋友，韩总和云总，没关系吧？”
    沈霁的旁边站了两人，一个长得很凶，一个温润翩翩，都是一样引人注目。
    “没事，沈导是客，你的朋友，也是客人。”
    简度引人坐下，孟洛桥手里的弦没调好，声音断断续续，不成调的弦音混合在轻音乐的背景声中，让人感到安谧。
    沈霁的声音打断了这份寂静，“你终于找到驻唱了？早说你的声音太糙了！”
    简度撇了眼旁边状似不经意，却一直盯着舞台的人，敷衍到：“他是我以前的驻唱，今天回来帮忙。”
    “你以前的驻唱？”
    “不对啊！”
    沈霁疑惑，“小桥以前在我朋友的酒吧驻唱啊！”
    说着，转头看向温润的人，“是吧，云宴？”
    他们坐得近，孟洛桥听得真切，那道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更有实感。
    他看过去，在另外三人没看到的地方，和那双沉默的眼眸对视。
    简度解释到：“以前小桥下午六点到晚上十二点，在我的清吧驻唱，十二点到凌晨三点，在酒吧驻唱。”
    “连唱十个小时？！嗓子能受得了吗？”
    弦调好后，孟洛桥从台上下来，走到他们面前，和简度站到一起。
    “还好，习惯了，也不是一直唱。”
    不管是酒吧还是清吧，中间也有休息时间。
    沈霁觉得韩上今天有点不对劲，这会儿直直地盯着人家的脚，成什么样子！
    他悄悄用手肘杵了杵韩上，低声道：“你干嘛！”
    韩上的眼睛从孟洛桥的脚尖挪开，转到他的脸上，“你好。”
    沈霁朝韩上介绍到：“上次我们在酒吧没等到的人，就是他！今天你可有福了，小桥的歌唱的很好听！”
    又转向孟洛桥，“我这朋友，很喜欢听歌，上次准备让你进场唱两首的，结果你辞职了。”
    孟洛桥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像一枝凌寒的雪莲，冻澈透骨。
    听到沈霁的话，他嘴角动了动，轻描淡写道：“有点事儿，所以辞职了。”
    简度见几人认识，乐得自在，现在只有这一桌，不着急上台，他便让孟洛桥帮忙招呼，自己回了吧台。
    孟洛桥随着云宴拉开的椅子坐下，云宴想给他倒酒，酒杯在韩上那边，便让韩上拿一个过来。
    “不了吧，”韩上没动，“他不喝。”
    云宴看向他，手上的白葡萄酒还在摇晃。
    沈霁和孟洛桥也朝他看过去……
    “你，怎么知道，他不喝？”沈霁说话断断续续，直觉这两人，好似有点不对劲……
    孟洛桥的手放在桌子下，搭到腿上，“前段时间，我在路边晕倒，是韩总送我去医院的。”
    “啊……”沈霁恍然大悟。
    “啊？”
    又问到，“你是说，你晕倒后，他把你送到医院？亲自？”
    孟洛桥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也照实说，道：“醒来后就只有韩总一个人。”
    沈霁：“我就说嘛！”
    韩上那种不让人近身的冷漠性格，怎么可能亲自送人去医院啊！
    沈霁又好奇地问了好些问题，在哪里晕倒，生了什么病，现在怎么样了……
    孟洛桥不紧不慢地回着他，不像是聊天，倒像是沈霁故意找话。
    云宴把酒瓶放下，看了眼桌子对面，心不在焉的人，心下有些好笑。
    上一次来他的酒吧，韩上可没带司机。
    云宴和韩上都不是爱聊天的性格，陆成临没来，倒成了沈霁的主场。
    临到开唱之前，沈霁还拉着孟洛桥说个不停。
    “我那个广告片，你再想想……”
    “不需要你露脸，只需要一个侧面，一个背影，唱一段歌就行，真的只有一小段，不用真唱……”
    他们第一次见面，沈霁听完他唱歌，就想找孟洛桥拍广告片，那时他缺钱，也很感兴趣，但听说只是演戏，顿时就没什么想法了。
    孟洛桥不会演戏，当场便拒绝了他。
    没想到直到现在，沈霁的广告片还没找到主角。
    “抱歉，沈导，我实在不会……”
    “抱歉，”对面的人突地起身，“我先走了。”
    孟洛桥咽下没说完的话，看着全程沉默的人出了门，愣在原地。
    沈霁看了看四周，怕他多想，“没事儿，他嫌这儿太安静了。”
    “太安静？”
    孟洛桥从里面看出去，那人的身材很好，大衣拿在手上，只穿了西装，宽肩窄腰。
    但总觉得很孤独，像一座蒙在晨雾中的高山，隐秘，难以接近。
    沈霁没再解释，云宴起身，道：“我出去看看。”
    夜色渐浓，别的客人，也渐渐进来，孟洛桥回到台上，准备唱歌。
    韩上出来后，站在门外，总有人从他旁边经过，进到清吧，让他很不舒服，只能躲到车里。
    开了音乐，是摇滚，砰砰砰的鼓声响起，和他的心跳同步。
    从储物柜里拿出一盒烟，打开来点上一支，猛地吐出一口烟雾，才躺在座椅上，放松下去。
    诱惑，迷人，失控，谵妄。
    那个声音，那个人，萦绕在他脑海里，一圈一圈地游荡，荡出一道嗡鸣声。
    长期的休息不良，突然的刺激，精神的高度紧张——
    他神经性耳鸣了。
    一支烟抽完，韩上并没有好很多，在他拿第二根的时候，跑车的车窗被人敲响。
    云宴坐进来，在鼻尖扇了扇，“抽烟了？病情又加重了？”
    “老毛病了，没办法。”韩上把烟按回去。
    云宴：“那人还没找到？”
    说起那个主播，韩上皱眉，“只有一个名字，当时应该把账号的号码记下的。”
    每个账号，都有对应的唯一号码，能在后台准确定位实名的电话。
    只是当时他没想到，那个主播会在赚到钱后，直接销号……
    “刚刚那个小桥呢？”
    云宴的话题转得太快，韩上有点跟不上，“什么？”
    “没什么，”云宴笑道，“只是觉得，他的声音也很好听。”
    其实他也只听过一次，他们这种资本家，和艺术搭不上边儿，要说出哪里好听，也说不上来，不像沈霁，分析得头头是道，甚至还想挖墙角。
    但那人好像没同意。
    “他……”
    韩上的声音有点沙哑，“他的声音，确实很好听。”
    好听到他想……
    “你觉得他老板怎么样？”
    云宴的话题再度跳开，韩上看他，“谁？”
    “简度。”
    云宴脸上的笑更深，“沈霁不带我来，我还不知道这条街上藏着一个清吧。”
    “刚才我一进去，看到简度，你知道我第一反应是什么吗？”
    韩上没出声，静静听着，“他是个有故事的人，身上充满神秘。”
    韩上：“你可别告诉我，你看上人家了。”
    云宴：“我心跳这么快，他有责任帮我降下来。”
    韩上无语，刚巧等的司机来了。
    云宴没和他一起走，还要进去听歌，走之前，朝韩上说道：“这大冬天的，心跳突然加快，说不定是因为血管收缩，末梢血液循环变差导致的，也不一定是因为他，我得进去确认一下。”
    走了两步，又转身问到：“你不去吗？”
    第19章 韩总好似并不喜欢他。……
    自从上次在酒吧遇到沈霁，并加了联系方式后，孟洛桥每天都能收到他的消息。
    尽管他已经明确拒绝了，但沈霁不知怎的，好似就认定了孟洛桥一样。每天不要邀孟洛桥打高尔夫，就是约他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