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可以闻到浅浅的柠檬草香味，清新无比，让他好不容易降温的体感，好像又热了起来。
    陆时川望着方秋杲的目光忍不住软了几分，等着他继续说下面的话。
    不管是帮忙拿东西还是打下手都可以。
    “你……”方秋杲缓缓开口，“挡住光了。”
    陆时川：“……”
    陆时川面无表情后退两步，当做无事发生。
    “舅舅！救命！他骂我！”周晨晞突然躲到陆时川的身后，指着不远处的蒋凌霄告状。
    蒋凌霄伸向周晨晞的手一顿，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见陆时川说，“哦，那你报警吧。”
    周晨晞愣了一下，认真思考几秒抬头看着陆时川，“警察还管这个吗？！”
    “是啊，警察不管，我怎么管？”
    十分冷酷绝情，让周晨晞彻底愣住。
    陆时川平移一步，不想参与这种斗争，要不干脆继续工作好了。
    脚步还没有迈开，就听见某个呆呆的声音传来。
    “这个给你。”方秋杲抬手将脖子上的毛巾递了过去，“擦一擦。”
    陆时川怔了几秒，伸手接过毛巾，突然又觉得工作好像没有那么着急。
    “谢谢。”陆时川用毛巾擦了擦脸，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已经置身于柠檬草之中了。
    好像刚刚涌起的心烦意乱，此时都消失了，只剩下了一片平静。
    “不客气。”方秋杲回答，既然暂时不能游泳了，给陆大佬用用也无所谓。
    低头继续切土豆。
    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而不远处则是继续打闹的的蒋凌霄和周晨晞。
    陆时川将毛巾搭在颈间，静静的望着前方的青年，只见刀锋轻盈落下，有节奏的 “哒哒” 声响起，薄厚均匀的土豆片就如雪花般落下。
    这刀工……倒是真的厉害。
    “哇！”周晨晞率先发出一声惊呼，蒋凌霄也转身看过来。
    只看见方秋杲纤长的手指将土豆片叠放整齐，菜刀再次落下，刀锋在土豆片中穿梭自如，切出的土豆丝根根分明，粗细几乎一致，在案板上整齐地排列着。
    “太厉害了吧？！”蒋凌霄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方秋杲的身后。
    这样的距离让方秋杲感觉耳朵痒痒的，握住刀柄的手甚至抖了一下。
    不等他再说什么，就感觉后领被人拎着。
    他皱了皱眉头，回头看了一眼陆时川，总觉得陆哥和以前不太一样。
    “别吓到秋杲，不安全。”陆时川看了一眼蒋凌霄，声音平淡如常。
    也是。
    蒋凌霄点了点头，也站在不远处看着方秋杲做饭，越看越是震惊。
    虽然之前看综艺的时候就知道他会做饭，但是这么近距离观看，还是觉得有些震惊啊。
    “秋杲，你是多大会做饭的？”陆时川问。
    多大？
    方秋杲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时候自己没吃没喝，只能去打零工了。
    他们让他做这些，他就做了。
    但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呢？他的记忆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不记得了。”方秋杲边将颠勺边说，“应该是很多年前？”
    只是这句话让陆时川和蒋凌霄心中同时一阵动容，同时想到了方秋杲曾经被寄养的事情。
    “你……”蒋凌霄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以前过得怎么样？”
    “还行吧。”方秋杲将土豆饼盛出，继续做下一个。
    没啥好不好的，反正活着也行，死了也不是不行吧？
    “不过总是吃不饱。”那种饿到胃里都是灼烧的感觉，让卡皮巴拉有点难以忍受。
    一时间厨房又再次陷入了沉默，就连周晨晞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方秋杲：“……？？？”
    又不说话了？
    行吧
    你们都不说，那他也不说了。
    不过，能不能别挡住生菜篮？
    第86章
    虽然是看着方秋杲做的，但是陆时川看着餐桌上的食物还是忍不住愣了一下。
    土豆丝饼、香酥鸡肉饼、火腿芝士滑蛋三明治、蔬菜沙拉……
    不过这个咖啡色的是什么？
    陆时川沉默着用筷子戳了戳盘子里的不明物体，又看了一眼蒋凌霄和熊外甥面前的盘子里的东西。
    哦，大家都有。
    哦，大家都不吃。
    很好。
    陆时川淡定的将筷子伸向不远处的土豆丝饼，其他两人看着他的动作也立刻推开面前的盘子，将筷子伸向其他菜。
    “你们不吃吗？”方秋杲提问。
    不懂。
    吃点蔬菜沙拉，好吃！
    陆时川沉默着收回筷子，土豆丝饼很好吃，但是这个散发着咖啡味道的煎蛋……
    “秋杲，吃三明治！”蒋凌霄将三明治推到方秋杲的面前。
    周晨晞也站起身将鸡肉饼推过去：“先吃这个。”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嫌弃。
    方秋杲：“……”
    “你不吃吗？”周晨晞凑近方秋杲问。
    方秋杲沉默着看向面前的食物。
    陆时川：“噗。”
    看着方呆呆这么为难的表情，竟然有些可爱。
    不过医生也说了，他现在营养不良，要多吃肉，为了他的健康，陆时川决定不出声。
    方秋杲：“……？？？”
    看他吃东西有这么好笑吗？
    方秋杲抿了抿唇，下定决心一般终于接过两人递过来的食物咬了一口。
    能吃，不爱吃。
    吃一吃也行吧。
    “我吃了……”方秋杲抬头看向三人，“你们都不吃吗？”
    抬手指着盘子，三人同时望着自己盘子中的简单。
    陆时川：“……”
    蒋凌霄：“……”
    周晨晞：“……”
    果然痛苦永远不会离开。
    三人沉默着拿起筷子，沉默着吃完煎蛋。
    方秋杲：“……？？？”
    又不说话了？
    最近大家都好像都有点沉默寡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既然大家都不说话，那他也不说话了。
    ——
    早餐之后，陆时川和蒋凌霄都要去上班了，而周晨晞也被陆时川送顺路塞到培训班。
    培训什么不重要，反正不能让他闲下来。
    很好……
    方秋杲看着空荡荡客厅，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对了。”陆时川推开门，折返回来，“过几天你就要试镜了，我找了人给你培训一下。”
    方秋杲：“……”还要培训？
    方秋杲茫然的看着门口的男人。
    “不培训可以吗？”
    “可以。”陆时川挑眉，“那我让游泳教练回去。”
    方秋杲：“……游泳？”
    方秋杲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飘向不远处的泳池。
    “嗯。”陆时川点了点头说，“我让人了解了一下，何导这个电影主要和水有关，其他的内容谁也不知道。”
    “让他教你游泳，有备无患。”陆时川说。
    “我会游泳……”方秋杲温吞的说。
    他是水豚……天生就会游泳的。
    “我知道。”陆时川解释，“何瑞峰这个人拍摄很有想法，水里不可控因素太多，我想让你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安全第一，可以吗？”
    “……那行吧。”方秋杲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真乖。
    陆时川看向窝在沙发上的青年，此时微微仰头看着他，睫毛又长又翘，眼中一片澄澈。
    好像一块糖，哦，不，一根草就能把他骗走一样。
    又呆又乖。
    “中午王姨就回来了，你记得吃饭。”陆时川又叮嘱了几句才转身拉开大门，“我走了。”
    “哦，上班愉快。”方秋杲慢悠悠的翻了个身，打开电视然后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躺。
    陆时川：“……”
    上班哪有愉快的？
    算了，陆时川悠悠叹了口气终于再次出门。
    方秋杲听到关门声后，又等了几秒终于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
    这才走向厨房，打开冰箱拿出早餐剩下来的蔬菜，边看电视边啃蔬菜。
    有吃有喝，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呢？
    方秋杲啃了两口蔬菜，突然觉得他好像不如以前那么好吃了。
    蔬菜被随手放在茶几上，方秋杲搂着抱枕静静的看着电视中的卡皮巴拉流浪的故事。
    他好像也曾经这个样子，但是他后来找到了动物园……
    方秋杲抬手抱住头，好像有些记忆越来越模糊了。
    算了……懒得想，忘了就忘了吧。
    方秋杲换了个姿势，继续看电视，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被人摇醒。
    “方先生。”中年女人客气的看着方秋杲，“陆先生给您找的游泳教练到了。”
    “你好。”陌生男人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方秋杲这才注意到那里站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