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忧确定柳神进去过魔昂意识，但她没问，知道这事，知道对方有底子就行。
    柳神不否认，同样也不问霍忧得到了多少。
    不过，霍忧知道有些事，柳神是肯定不知道的，她跟王下赤壁不会有那方面的交流。
    性情使然。
    这种性情决定了在天资都达标的情况下，王下赤壁只会找霍忧，不会找柳神。
    很奇怪，霍忧隐约判断柳神有一点：毁灭性人格。
    但她又会有这种人格的裂缝。
    裂缝里面塞了一个意外。
    霍忧扫了一眼那个烤炉，再看向对面低眉顺眼喝水的柳神。
    她提了第一星环区那些事。
    隐患，危机，机遇，宇宙未来走向。
    她说这种事，柳神就放下了水杯，认真听着，等霍忧说完了，她才说：“我先去。”
    “你忙完你的，再来。”
    说的是第一星环区。
    霍忧若有所思，也没问柳神藏着的到底是什么秘密，正好此时里面第一批披萨好了。
    她挪出一份，切好，手掌拂过，冰雪淡掉了上面的热气，适温时才递了一块给柳神，“你不是无骸者。”
    “不过，我也不是。”
    “我们的身份还得自己给。”
    她确实不需要盟友，但现在的局面有点复杂，她需要提前布局。
    柳神她....嗯...好像比自己还危险啊。
    第一星环区不会又冒出什么王或者人神跟她求婚吧？
    那我到时候要不要在现场啊？
    这个世界真的是奇奇怪怪的。
    听到身份这个字眼，柳神仿佛想到了什么，手指捏着披萨，一点一点吃着，瞥见对面戴着围裙的高挑女郎一手撑着台面，一手吃披萨的消散样子，不过，这人刚刚窥了自己好几眼，眼神怪怪的。
    柳神嘴角抿直，眼帘下垂，过了一会，声音很平静。
    “嗯，至少不能是老奴认出的什么夫人。”
    霍忧愣了下，一脸疑惑：“什么？”
    实则内心海豹抬头：啊，她想干嘛？翻脸？翻脸前我能嘎嘎嘎笑吗？
    柳神抬头，当着霍忧的面撕开了披萨，唇瓣染了一点番茄的红。
    那眼神非常深刻。
    “好像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你就确定我不是一般人了。”
    “霍忧。”
    “以至于后来我不论做了什么，你都不是很惊讶。”
    “所以我介意：是否在你眼里，我的隐秘跟未来水平，是取决于那位死亡预言家的什么致命爱情跟夫人身份？”
    救命。
    友情要翻车了！
    那几个寄生体都吓秃噜了，看布鲁克第一个躺下装死，他们也躺着了。
    开放厨房。
    空气安静得吓人。
    霍忧在六秒后，才继续吃，一本正经，好像对这件事低调化处理了。
    “它充其量排第三秩序。”
    柳神：“第二跟第一呢？”
    霍忧：“第二秩序：你的未来取决于我的高度。”
    “第一秩序。”
    她吃完，抹掉了嘴角的酱料。
    洗手。
    “你自己。”
    柳神沉思了一会，“我也是这么想的。”
    霍忧：“挺好，我们还是一家人。”
    柳神喝完水，拿着杯子走进厨台，“嗯，既然是一家人，所以是布鲁克告诉你的，还是你就在现场？”
    霍忧：“我当时都被那克苏鲁吃了呢，怎么会知道呢，是后来布鲁克告诉我的。”
    “其实我都不信，就觉得那老东西诡计多端。”
    柳神不说话，靠近。
    霍忧默默绕着厨台，远离她，反而去了外面，帮忙擦桌子。
    一副很忙的样子。
    移形换位。
    柳神懂了，忍了又忍，耳根子都红透了，最后也只是哼了一声。
    “霍忧。”
    “诶？”
    “我这辈子能超越你的唯一可能，就是万一你将来拿某些事来威胁我。”
    霍忧当即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外传，“有违此誓，就让雷...额，就让雷劈死我唯一的孩子布鲁克！”
    趴在地上躺尸的布鲁克狗熊抬头：“？”
    ——————
    既然发誓了，还有了准确违誓后会被劈死的对象，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柳神也就是刚刚实在没忍住，其实还后悔了，所以后面吃饭的时候有点沉默寡言。
    为了助兴，霍忧让几个寄生体小朋友表演一下背古诗。
    嗯，这就很生活了。
    被布鲁克骂骂咧咧了几句才算热闹起来，两人基本也把事谈完了。
    后天出发。
    但假体弄好，留表象在学校，也不会告知任何人。
    柳神：“我这没有别人，倒是你，霍先生跟你的学姐学长甚至厉部长那边不说什么吗？”
    霍忧还在端着咖啡参观柳神家里的摆设，闻言回头，“厉部长？”
    柳神垂眸，“她没招揽你？”
    “没，我目前还不够格吧。”
    听着蛮遗憾的样子，也可以理解。
    毕竟是厉棠。
    柳神斜靠着沙发，看了眼时钟，深更半夜。
    她在想：霍忧没否认霍青樘。
    果然，没一会霍忧就要走了。
    太忙了。
    柳神送人到门口，两人都发现天空飘雪了。
    这个节点？
    飘雪？
    “看来，这个世界的变化真的超过了原有的规则，环境气候不太乐观，人类引以为傲的经验失效了。”霍忧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但柳神提起厄运的事。
    “我回家之前，学校高层开过会，拉我过去了，提到了要塞那边的情况，不容乐观，到现在都有很多学生在那边失联了，不少老师都过去，今天好几个校长不在，就是过去找人了。”
    比赛是固定的赛事，人进去了，比成什么样，外面的人干预不了，但在要塞出事的可都是学校精英，强如十二纯血，高层们不可能不管。
    “那我们学校估计也差不多。”
    两人虽提及，却也只是忧虑环境气候对混乱区的影响，想着还是得多准备写东西，以备不时之需，至于那些学生的事，也不是她们的责任。
    两人对此都反应平平。
    雪花第一片落在霍忧头发上的时候，画面有点唯美，柳神看了两眼，暗想那位厉部长一定见多识广，所以眼界非常高。
    不然....
    “柳神。”
    “嗯？”
    “后天我们可能需要拟造一个虚假身份。”
    “知道，你有拟造的身份条件？”
    “老奴跟夫人怎么样？”
    “.......”
    柳神看到这人憋了一晚上实在没憋住的恶劣。
    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我可以不必修炼到打败你，但我可以申请去你们学校，一旦我进去了，大概就知道你们学校到底憋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了，以至于你每次出入都得沐浴，好像生怕暴露了什么。”
    “我想，那一定不太体面。”
    霍忧：“.....”
    布鲁克来回看看她们，暗想：哦豁，这俩此刻没准都对对方起了杀心。
    不过霍忧跟布鲁克也不知道他们走后，柳神站在门口，靠着门框，看着风雪中消散的人影，眉目晦暗，雪花还没贴到脸颊就被毁灭了。
    柳神不喜欢这么凉的东西。
    ——————
    霍家，祭庙。
    霍青樘列了的奖励清单跟奖励都已经到位了，东西很多，都是按照家族规矩来的，没有超过尺度。
    这人一向公正严明，霍忧还没出去挖坟，其实就肥了一波，不过，现在重点是霍家代理人宛若高级打工人在整理这些东西的时候，霍忧正跟懒散的大小姐一样耷拉着长裙尾巴，鞋跟有一下没一下得摇晃着，一边看着混沌系统投放出来的来自第一星环区的情报。
    准确地说是来自大虬山的情报。
    里面是一些他们内部的帖子言论，以及一些人的视频。
    大虬山的大一最为躁动，因为长林一死，等于他们全部被霍忧踩在脚下。
    这个有点像当初十二纯血的大一。
    至于他们的大三大四，对此漠不关心。
    只是从大一的言谈中，提到了这些大三大四的厉害人物如何如何能把她霍忧踩死。
    霍忧：“都执面人了吗？”
    霍青樘：“有些到了，有四个最优秀的，年纪不到三十，战力已经摸到了五千万的门槛，同时也是稷下学宫的成员，这四个人也被誉为黄金执面者。”
    霍忧看到了人家的名字，因为被提起的频率非常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