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向着那个出轨的男人？”苏婷脸色涨红。
苏安沂冷淡地说：“随你怎么想。”
苏婷恨恨地说：“你们不愧是父子，你和他身上果然流着一样血液。”
苏安沂：“……”
他垂下眼，不说话，他不是第一次听，早已不在意。
——只是心脏会轻轻颤动一下。
大概是因为，此刻的情绪太过清晰，一切细微的变化都会被觉察。
苏婷握住包，冷声说：“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苏安沂直视她的眼睛，“我绝对不会去。”
“好，好，好。”苏婷气笑，“果然长大了，翅膀也变硬了。”
苏安沂笑了笑：“这是很早就成为的事实，您现在才知道吗？”
苏婷呼吸不畅，眼珠猩红得滴血。
她嘴唇颤抖，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苏安沂退后一步：“请回去吧，苏女士。”
他懒得再说话，准备关门。
苏婷想阻止，但拗不过对方的力气，被甩出门外，后背直接撞到墙壁。
她瞪大眼，看着关上的门，骂骂咧咧了几句。
没人回答，苏婷怒气飙升。
她疯狂辱骂，嘴里说着别人听不清的话，但可以知道这是粗口。
几分钟后，苏婷似乎终于意识到，对方不会给他开门，才不甘愤然地离去。
苏婷路过秦煦，大概自我惯了，根本不看路，撞到了秦煦的肩膀。
秦煦回神，没说话，苏婷直接骂了一句：“瞎啊！赶死投胎！”
秦煦嘴角微抽，还没回骂，对方已经上了电梯。
秦煦：“……”气人。
不对，**。
然后，电梯关门的瞬间，苏婷似乎因为站不稳，摔了一跤。
秦煦瞬间心情变好。
嘿，活该。
……
秦煦做好准备，小心翼翼地开了门，他在玄关换了鞋后，蹑手蹑脚地进去。
客厅的灯是开着的。
但苏安沂不在。
忽然，秦煦优秀的听力发挥作用。
他听到了极轻微的抽噎声。
很轻很轻。
不是哭泣声。
只是吸了吸鼻子，喉咙的哽咽，像是眼泪的前奏。
秦煦暗道不妙，借助那双灵敏的耳朵，悄悄走到房间。
门开了缝隙，他一根手指推开，然后一点点挤进去。
有点滑稽。
“苏安沂……”
秦煦凭着声音，尽管里面一片漆黑，还是找到了人。
苏安沂没有回答。
秦煦默默走到他面前，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苏安沂：“……什么时候回来的？”
“呃……”
“外面——你看到了？”
“嗯。”
“……”
“对不起。”
苏安沂轻声说：“这句话该我说，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秦煦猛地抱住了苏安沂。
“没有。”他紧紧抱住，恨不得揉进骨头里，“你别不开心，苏安沂。”
“那是个坏妈妈，你别放心里。”他笨拙地安慰。
苏安沂无声地笑了下。
秦煦抱住他，一直蹭他脖子。
“你要不要摸小狗啊，人类不是摸小狗心情就会好，或者，我给你当垫子，什么都行。”
苏安沂按了按他的后脑勺，没说话。
“你可以溜我出去玩……”
说着，秦煦松开手，“我变小狗喽。”
——苏安沂怀里窝着一只毛茸茸的德牧犬了。
“苏安沂，家里有项圈吗？有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出去散步。”秦煦小声说。
苏安沂垂眸，抬手，在空中顿了顿，最后还是摸上小狗的脑袋。
他轻轻说：“嗯，下次给你买。”
第49章 帮帮忙
这个晚上， 苏安沂睡得不算安稳。
黑暗里，秦煦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小声问：“苏安沂， 你还在难过吗？”
“哎，你妈妈好坏， 怎么可以这样说你？你明明这么好……”
“不过， 你别放心里， 我觉得你超级超级完美！！！”
“我特别喜欢你， 苏安沂。”
“她不喜欢你， 是她损失， 她亏大了。”
秦煦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随心所欲得不像正常的安慰。
苏安沂无声地笑了。
小狗似乎并不懂什么叫委婉，尤其是安慰人的时候。
但这种直白， 像一股奇异的力量注入内心。
苏安沂也变得坦诚：“嗯， 难过， 睡不着。”
秦煦抱紧了一点， 热乎乎的嘴巴贴住苏安沂的脸颊， 一下又一下地啄吻。
苏安沂被这一举动， 完全软了心脏。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 我也已经放下了， 不去祈求不属于我的东西。”他慢慢说道， “我习惯、不，准确来说，我并不在意她的任何行为、任何话， 她无论做什么，都很难会伤害到我。当然， 可能有情绪波动，但很快就没了。”
秦煦能感觉到，虽然苏安沂说“没事”，但他身上都是难过的气息。
“你别难过了……”他含糊地说，“要不要明天出去玩啊？”
苏安沂笑了笑：“不用工作吗？”
秦煦认真地说：“可以请假。”
“我也请？”
秦煦顿了顿：“你有很重要的工作吗？”
“是工作都重要吧。”
“可你心情不好，这么难过了。”
“人类是这样的。”苏安沂温声说，“没有工作就没钱，没钱就没饭吃，得流浪街头的，小狗没饭吃也会流浪街头，对吧？”
秦煦思考：“我有钱。”
“哇，你有钱。”苏安沂含笑着重复，“能养我吗？”
秦煦毫不犹豫地说：“当然。”
苏安沂点点头：“谢谢。”
秦煦又黏糊糊地蹭他脖子，兴奋地说：“对了，我拿到驾照了。之后我可以开车来接你。”
苏安沂微微仰头，吐出一口气：“嗯，真棒。”
“你之前送我的车，我开得很好了。”
“……那下次来接我？”苏安沂闭眼，脖子的湿润感一点点钻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