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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三弟,可否不要这样快便走。”她轻声祈求道:“今日是太子生辰,若你们便这样走了,太子爷过后一定会怪罪我的。”
    暮雪烟第一次见这个太子妃,倒没太多恶意,只觉她气质出众,温婉可爱。见她这样祈求,便略带同情,看了一眼林长宴。
    林长宴低声说道:“还请太子妃谅解,她这样,怕是没办法在这里会客。”
    太子妃走上前来,拉了暮雪烟的手,轻声说道:“可随我去内室,换一套干净的衣服。”
    换洗衣服瑶儿带了,可跟随她去内室,却叫暮雪烟觉得莫名担心。
    林长宴也皱了眉头,但太子妃略一用力,已经将暮雪烟带离了宴席现场。林长宴对着身后的瑶儿看了一眼,瑶儿会意,忙跟了上去。
    太子妃紧紧拉着暮雪烟的手,口中不住地说道:“对不住。”
    她的手很软,和她整个人一样散发着柔性的光,暮雪烟止不住地替她感到可惜。
    这样一个如水一般玲珑剔透的人儿,只能跟了太子这样的狼心狗肺之徒。
    太子妃直接将暮雪烟一个姬妾的卧房内,关了窗子,掩好了门,轻声说道:“好了,你快换罢。”
    太子妃扭过头去,暮雪烟先四下看了看,小小的一间卧房,并没有旁人。
    她这才将脏污的外衣脱下来,又伸手去解内衬。
    替换的外套才套上,便察觉到背后多了一个人。
    暮雪烟只当她是太子妃,才回过身去,笑着说道:“换好了。”
    随即,她看清来人后,呼吸一滞,话语梗在喉咙处,半晌说不出来。
    她忽然扑上去,将来人仔细打量一番,这才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燕岭穿着一身黑色夜行服,神情玩味地看着她。
    见她有些着急了,他方才轻声说道:“你怎么这么傻?”
    他伸出指尖来,冲着床榻下头一点,暮雪烟这才隐约看到有个似乎被打晕的人瘫倒在那边,顿觉心中一阵凉寒。
    “太子府是什么地方,你也敢乱闯。”他言语中的责备意味十分明显:“若非我提前将他打晕了,你在这里与男子苟合一事,便会被拿来当成要挟你的最好把柄。”
    “若是你不从,太子便会将此事撞破,你这个荣王侧妃也就做不得了。”
    暮雪烟瞠目结舌,她做梦都没想到太子竟然这般龌龊,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想到这样歹毒的法子来对付她。
    “你呢?你怎么在这里?”暮雪烟问道。
    燕岭抬起头来,不看她,只自顾自地说道:“我如今已是太子府谋士了,你说我为何在这里?”
    外头已经响起了纷乱的声音,好像有林长宴带着人进来,焦急寻人。
    燕岭来不及多说,只将床下昏厥的男人拖出来,轻声说道:“荣王妃,保重。”说完,便翻后窗出去了。
    这次去的时间确实有些久,暮雪烟来不及解释,待门撞开的瞬间,她顺势趴在桌上装睡起来。
    林长宴轻轻拍了拍暮雪烟,焦急问道:“你怎么了?”
    暮雪烟醉醺醺地从桌上爬起来,低声说道:“我如何睡着了?”
    林长宴从侍从手中接过火把,在屋内看了一圈,并无什么可疑痕迹,这才大踏步走上前来,沉着脸将暮雪烟拉走。
    方才瑶儿跟随太子妃和暮雪烟一径走来,待到入内院之时却被人拦着,不肯叫她进。她马上察觉到有问题,这才赶紧回去禀报了林长宴。
    见林长宴阴沉着脸,太子虽面色也不好,但禁不住在后面悠扬说道:“三弟急什么,这是时时刻刻都离不开侧妃啊?”
    他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他的随从们默契地笑起来。
    林长宴顿住脚步,回身行礼道:“太子爷恕罪,今日之事是臣弟唐突了。”
    他那样急匆匆地闯进去,说好听是担心侧妃,说得不好听,便是强闯太子内院。
    这个罪名他担不起,因此,回过神来之后还是要道歉的。
    第66章 第66章事发
    回去的路上,林长宴问了暮雪烟三遍,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何久久未归,又为何在房间内昏睡。
    暮雪烟十分为难,她不知道该不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他讲清楚。
    直到回到荣王府内院,她才想清楚了,将燕岭一事和盘托出。
    虽然知道他会生气,但还是要说。
    若是不说,这件事日后酿成麻烦,便不可挽回了。
    林长宴听完久久没有说话,暮雪烟知道他可能怒极了,但还是镇定自若。
    至少她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
    林长宴忽然走上前来,将她的手一拉。
    “从今以后,有关太子的宴会不会再让你去了。”他低声说道:“另外,那个燕岭,我会派人查探。”
    若是他有问题,一定不会再存活于世。
    “王爷。”她情知不妥,但还是如实告知:“燕岭不像是坏人,我们今日未聊多久,也不知他为何进了太子府做谋士,但他既然当日肯救我,想必今日也是为了给父母报仇……”
    话还未说完,林长宴忽然神色变了,他冷冷地看着暮雪烟继续说着,直到她自己发现不对劲,这才停下来。
    “王爷,我和他之间并无什么私情,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她察觉到氛围不对,不禁有些无奈。
    知道他爱吃醋,却未曾想到他就连尚未见过几面男人的飞醋也吃。
    话音才落,林长
    宴便抓了暮雪烟的衣领,强势凑上来,吻上了她的唇。
    她不知道他方才听到瑶儿说事情有异的时候,是多么着急焦躁。
    他生怕她才安安稳稳进了荣王府,做了两日荣王妃,便不知不觉地被人算计了去。
    他往太子府内院硬闯的时候,脑海中满是后悔,后悔当时迫于形势,在太子妃拉她时没有强硬阻止。
    可她倒有闲情逸致同别的男人在一间小屋内聊天,还口口声声替他辩驳。
    他气到说不出话来,只是发疯一般地吻着,直到暮雪烟觉得下唇一阵刺痛,只好奋力推开了他。
    此时,瑶儿在外头怯生生地说道:“王爷,孙管家在外头等您。”
    林长宴这才想起要一同去见谢景,便沉默着,转身离去了。
    暮雪烟皱着眉,用手缓缓摸了摸下唇,还好没有出血。
    在屋内生了半日的气,她忽见瑶儿推门进来送绿豆糕和绿豆汤来,见了她,面色一惊。
    “怎么了?”暮雪烟不解。
    “王妃,您的嘴唇……”瑶儿说完,又脸红了,只垂下头去,将吃食放在桌上,逃也似的出去了。
    暮雪烟忙窥镜自视,这才惊恐地发现下唇竟然红肿了一块,十分明显,看上去格外骇人。
    她看着镜中自己的狼狈模样,禁不住怒到了极点。
    这个天杀的林长宴,成日里也不知道激动什么,哪来那么多醋可以吃?
    她在这里生气,林长宴站在府中西南角的刑房外,内心也是一阵翻腾。
    想起之前谢景办事尽心尽力的模样,这样正直坚定的人,如今竟然甘心做了太子的走狗。
    昨日看到孙洪呈递上来的供词,原来谢景竟然在年节时,便与沈如春有过往来。
    两人配合着在林长宴面前演戏,目的是置暮雪烟于死地。
    若非林长宴自己心软,恐怕在那时,暮雪烟便被谢景借机整死了。
    随后,便是这一次太子诬告事件,暮雪烟在暗夜中碰到的黑衣人刺杀,也和谢景有关。
    林长宴皱紧了眉头,这件事亦有他的不对,只知道一味地同暮雪烟在一处,却忽略了谢景的情绪。
    他也曾与谢景详谈几次,看谢景的样子似乎已经释怀了,谁知他为了杀暮雪烟,竟然不惜花这样大的代价。
    除了这些事,谢景并未提及其他,可能还有一些与太子之间交易的细节不便与孙洪说,便只能由林长宴自己来问。
    林长宴只身进去,留孙洪守在外头。
    一进得牢中,先闻到一股霉味,想来是几日前的雨水太勤之故。
    好在近些时日阳光很好,想来过不了几时,便能将这牢中的霉味祛除干净。
    可到了那时,这牢狱中人身在何处,便不知了。
    谢景笔直靠在斑驳的墙壁上,虽发丝散乱,可气势仍镇定自若,仿佛眼前不是牢狱,而是寻常的卧房。
    他见林长宴进来,面不改色地看着,半晌才轻声问道:“王爷,许久未见。”
    林长宴缓步走上前去,答道:“是啊,已经物是人非了。”
    谢景轻笑一声,未置可否,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终究是属下太看得起自己了。”
    林长宴听完这话,倒有些愤慨起来,他正色道:“若非你背叛,你一定会是本王最看重的手下,若是本王有朝一日登上皇位,到时候……”
    他尚未说完,谢景已经淡然笑着打断他:“不,王爷。”他面上的笑意渐冷:“你登不上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