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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连昼愣了一下,下意识问:“哪个挂件?”
    “挂满小蝴蝶金属片的,银色的。”琪文说,“反正苏西说,太闪了,差点就闪断了你的职业生涯。”
    ……
    包包上的挂件,蝴蝶金属片,银色的。
    连昼眼前突然有了一个具体画面,脑中有道灵光一闪而过——
    好像最近刚刚见过。
    第55章 战术性假寐 少爷睡着了,没有装。
    好消息:想起了在哪里见过薄薄的蝴蝶金属片。
    坏消息:因为不愿意再回想起私生姐带来的惨烈一夜, 她好像闭着眼睛把那张蝴蝶金属片的照片给删除了。
    “我这该大逆不道罪无可恕的手。”
    连昼把相册从前到后从后到前翻了三四遍,最后仰天哀叹,“怎么连回收站都没有了。”
    栗子按下酒店电梯, 推她进去:“你到底在你的宝贝手机里找什么, 一晚上都没抬过头。”
    连昼脑子一抽:“我在寻找被爱的证据。”
    栗子翻了个不大不小的白眼:“神金, 恋爱脑别来我面前秀。”
    连昼觉得自己有点冤的。
    她怎么能称得上恋爱脑呢?
    目前看来, 跟某些人相比,她的恋爱脑不值一提。
    回来的路上,连昼反反复复思考着那个蝴蝶金属片为什么会出现在司偕手中——越想下去, 疑点就越多。
    如果要复盘以前的交集, 只能回溯到三年前的淮城, 因为许惜君而在医院初见的那一夜。
    但那段时间她作为志愿者, 每天忙得蓬头垢面,日常用品甚至换洗衣物都随身带在一个小旅行包里, 根本没有背过随身的包包,更没心思在包包上挂一个满是蝴蝶的银光闪闪的挂件。
    所以怎么想都觉得, 在医院的那晚, 她不可能留下什么蝴蝶金属片。
    她试着推翻自己原本的猜想。
    既然不可能是医院那晚, 那么会不会——司偕的蝴蝶坠子其实跟她无关,纯粹只是个巧合。
    可除此之外,他还能有什么理由随身带着这样一个普通到有些廉价的蝴蝶坠子呢?
    总不至于是因为暗恋morpho多年吧。
    又或者还有别的什么白月光?
    不管从理性还是从感性的角度, 连昼都觉得这两个选项很难说服自己。
    但转念一想,如果这个蝴蝶坠子千真万确, 就是跟她的蝴蝶挂件有关——
    这个转念一想, 让她的心跳都快了起来。
    那也就是说。
    司偕把这个普普通通的金属片做成了项链。
    即使他后来知道了“蝴蝶”对她而言意味着另一个人,他还是一直随身带了这么多年。
    连昼的呼吸一滞,隔了好几秒, 才心有余悸地续上。
    这一秒她忽然觉得,与其是这样,那还不如相信司偕暗恋morpho呢。
    哪怕再换个人,蝴蝶坠子是因为另一个白月光而存在,那也没关系。
    她由衷地想,那也没关系。就像司偕一直说的那样,没关系。
    不然她将失眠很多很多个夜晚。
    满腹心事地回了房间,洗漱完趴倒在床上时已经凌晨两点,一整天奔波忙碌的后劲涌了上来,软绵绵的被子裹着,营造出一种很适合立马闭眼睡死过去的氛围感。
    但连昼暂时还不想睡,她摸出手机,打开微信。
    一整晚过去了,置顶聊天框还是没有动静。
    按理说不应该的。
    她有些狂妄自大地想,司偕不至于已读不回吧。
    手指不甘心地退出这个聊天框,茫无目的地戳戳点点,点进下面还在不断冒着新消息的争锋赛临时工作群。
    【解说思齐:睡不着,cgl赛区历史上最黑暗的一夜】
    【解说米娅:早点睡吧,比今夜更黑暗的还在后面】
    【解说米娅:我们还得在自己赛区全军覆没的情况下,坚持解说完其他赛区的比赛】
    【导演助理拳头:早点睡吧,比今夜更黑暗的还在后面】
    【导演助理拳头:都不知道年底的全球巅峰赛怎么打啊,serein手伤这么严重,ir是指望不上了,kg又重组了个稀烂,更指望不上】
    【主持无虞:退一万步说,就不能把这两队里能用的人挑挑拣拣凑出一个四肢健全的队伍吗?】
    【主持琪文:退一万步说,这个全球巅峰赛就不能莫名其妙把冠军奖杯寄给我们吗?】
    连昼绝不纵容这种愁云惨雾的氛围,戳戳键盘,强势加入。
    【主持昼昼:嗯,怎么不能呢,永远都有可能好吧!先相信!】
    【化妆师栗子:@主持昼昼,组织派你盯紧serein的手腕情况,随探随报】
    连昼倒是想探,只可惜聊天框始终静悄悄,没有传来任何前线消息。
    她看了眼时间,估摸着这个时间点司偕应该已经睡了,于是仗着夜深为非作歹,又发了条没轻没重的消息过去。
    【连昼:司偕哥哥,醒了理理我】
    发完翻了个身,把自己翻进松松软软的被子里,盯着天花板放空了半分钟,刚要迷迷糊糊睡过去,床边突然一阵声势浩大的震动声,把她的眼皮又重新震了开来。
    她拎起手机,睡眼迷蒙地看见微信语音界面明晃晃的“司偕”两个字,一瞬间眼睛瞪圆立马清醒。
    突然有种很新奇的感觉——见过那么多次面、发过那么多条消息,他们却好像从来没有打过语音。
    连昼莫名郑重地为这第一次语音通话坐起了身,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郑重什么,总之就是莫名郑重按下了接通,莫名郑重地礼貌开局:“你好?司偕吗?”
    听筒那边几乎没什么背景音,静得让人心跳都静悄悄地加速,两三秒之后,才传来了那道很特别的又清又沉的音色:“嗯。”
    他的音量很低,似乎把手机握得很近,声音传过来明明轻飘飘,听在耳里却无比清晰,像羽毛似的若有若无地贴过来,贴得耳朵有些发热。
    连昼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耳尖:“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司偕不轻不重哼了一声。
    “理理你。”
    连昼拉开手机,看了一眼自己发出去的“醒了理理我”,顿时就有点来气:“那我不发这条消息你就不理了?”
    “不是。”对面立即否认这个质疑,顿了顿,低声说,“刚忙完,时间太晚,怕吵醒你。”
    这句不太符合少爷人设的长难句听得连昼心里一软。
    她用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裹起来,连带着整个下巴都埋进去,只留一只手举着手机,以及半张嘴含含糊糊地发出声音:
    “你忙什么了,这么晚。”
    司偕的回答慢了一些。片刻之后,才开口:“商量手术的事。”
    “手术……”连昼问,“确定了吗,什么时候?”
    “尽快。明天出发去燕城。”
    连昼下意识抬眼看日期:“我这边还有六天的工作呢。”
    “知道。”司偕声音低低的,“小手术,没关系。”
    虽然又冒出一个让人ptsd的“没关系”,但这次好像不能反驳。
    总不能大张旗鼓地跟他说:怎么会没关系,这个手术对你来说一点都不小,风险特别高,不顺利的话整个职业生涯就终结了!
    此时此刻,比起实话,还是“没关系”比较好一点。
    连昼默然捏着被角,没有反驳,只问:“这次许阿姨还会过来照顾你吗?”
    “小手术,不用说。”
    简短的回答过后,那边静了两秒,突然补上一句,“她不会过来,没有人照顾我。”
    连昼:“……”
    虽然不能更明显了。但她真的很不争气地就吃这一套。
    “噢,那等我回来之后可以去看看你吗,少爷?”
    隔着手机看不见彼此的表情,但没来由地,连昼就觉得对面的少爷一定抿着嘴,一脸冰山,偏偏又不知道从哪里透出几分气鼓鼓,像个蓬松的毛绒绒玩偶。
    “不用了,你很忙,没时间。”
    这阴阳怪气又故作姿态的一句话,再配上想象中的表情,实在太有画面感。
    连昼这次没忍住,切实地笑了个场,即使她立即就把脸埋进了被子,但这声笑还是明显得挡不住。
    司偕语速明显变快了一点:“你又在笑什么。”
    “没有啊。”仗着互相看不见,连昼坚决抵赖,顺便加以调戏,“我没有笑,就是觉得感动,少爷好懂事,知道我很忙没时间去看你。”
    “……”
    司偕说,“哦,那你忙,挂了。”
    “不要不要,有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