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听到一个男子声音回道:“不住陈山屯那就搬去路边屯去,你咋不说说王家、杨家、夏家他们都分去了路边屯,你要愿意我这就去找他们换。”
这话一出,伴随的是一阵经典国骂来袭。
曹英侧耳听了一会儿,嗯,脏,实在是太脏了,骂人最脏的曹吴氏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来这新搬来的邻居不好惹呀。
不过没关系,她也不是好惹的,对这种遇到恶邻的事情,曹茵看得很开,毕竟上一世她就经历过好几次,无论是楼上大半夜制造噪音的还是对门那倚老卖老的喜欢偷窥她家喜欢扔垃圾到自家门前的,她都遇到过,不过,对方也没落得什么好果子。
现如今若是再遇到,那就见招拆招,无法改变的事情,他拒绝提前担忧内耗自己。
驾车停在院门外,曹茵将马车赶进去后正准备关院门,就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身边,“我是你家隔壁新搬来的邻居,家里什么都缺,想你家借些……油……”
不过,这人的声音却被曹茵用力一挥的木棒给吓得支零破碎。
“啊啊啊,杀人了,你,你,你不借就算了,干嘛还打人啊!”来人爆出凄厉的尖叫声。
曹茵冷着脸,“抱歉,谁让你悄无声息的出现,搞得跟那日夜袭的番邦一样,我这叫做应对番邦的合理举动,”见对方空手而来借油,曹茵抿了抿唇压下怒火,留下句,“你在这等一下。”转身去了厨房。
曹茵经历过刚搬家后东西缺的情况,所以哪怕对对方印象不是那么好,但还是愿意帮上一把,但她从厨房出来时,见对方扒拉着马车厢探进去半个身子的,曹茵还是怒了。
曹茵:“看够了没?”她声音冷冷的,对这种没有边界感的人,她十分讨厌。
“没想到你家买的东西还真不少。”那人沉浸在扒拉邻居家东西的喜悦中,怀里抱着个羊腿肉,“我家晚膳正好没准备菜,这羊肉正好,从你家借点回去吃,谢了啊。”
她这一幅精打细算的模样让曹茵从讨厌上升到厌恶,“不借,你放下。”曹英将原本端在手上的陶罐往后一收,冷着眼看着那人。
那人先是一愣,随后笑道:“咱都是邻居,我知道妹子你人好,怎么会眼见着我家没得晚膳吃,对吧。”
“你家晚膳吃屎还是吃食,我一点也不关心,大门在那,放下你怀里的东西给我出去!”
那人被曹茵这极为不给面子的话语弄得脸色大变。
当初她会选择这套房子住下,是特意打听过隔壁住的是对年轻的夫妇,按照她的经验,这种才成婚的小媳妇,脸皮子薄,而且这男人还是个百户,百户家的俸银可比他们家男人高多了,回头住在隔壁,她来占便宜也能顺理成章,只是没想到她的打算却这么落空了。
还真有点不习惯,不过想着隔壁家男人是百户,她挤出个笑脸,“谢谢你送我的这些东西,我先回去了,回头有时间再来你家做客。”
“我让你把东西放下再走。曹茵可不惯着对方,再次强调。
见对方根本不听自己的话,她快步上前从那人手中将东西夺了回来,“不送!”
那人也是第一回闹了个这样的没脸,却还真不敢对百户娘子如何,只是骂骂咧咧的往外走。
不过曹茵对此完全不在意,骂就骂呗,骂能少一块肉吗?
锁好院门,曹茵趁着天还没黑将车厢里的东西规整好,简单的做了点吃的,吃完洗洗睡了。今日去黑水城可把自己给累坏了。
完全不知道隔壁家因她的拒绝没捞着好处的邻居去屯子里别家借东西的时候,将百户娘子完全不顾男人们之间的同袍情谊拒绝借东西的行为大肆宣传一番。
至于原本陈山屯的屯民信不信这话,那人才不会管,反正她在秦幺娘这,人只分为有利可图需巴结,无力可图要欺负两类人,曹茵恰好便是后者。
第118章 洗脱层皮
屯子里多了三户人家并没有给屯子里带来多久的热闹,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曹茵前两日做了麦芽糖,这手艺还是她跟着阿爷学的。陈朝生产力水平低下,低血糖在这里并不少见,所以她家药箱里总会摆上几块。麦芽糖说难做也不难做,但要说好做,却也算不上,熬糖需要耐心而扯糖也需要力气,两者缺一不可。
这要是在云洲,曹茵可没那时间做麦芽糖,但现在,曹茵觉得做麦芽糖也不失为一个打发时间的活计。
时间很快到了腊月二十三,这一日是小年也是民间给灶王爷供糖果,哄着他老人家回天庭述职时说些自家好话的日子。
供桌上除了麦芽糖块,曹茵还炸了撒子和猫耳朵这些小零嘴,这种香香的东西,据说灶王爷他老人家也爱吃。
虔诚的朝着天上拜了三拜,曹茵将香插入香案桌上的香炉里,一套被曹茵简化过的流程完成。
她去到厨房打算做些花生芝麻糖,上一世生产力也好生产水平和科技都远超陈朝,物质十分丰富,只要你有钱可以买到很多不同的吃食,这一世以她的身份想要吃些好吃的,还是靠自己动手复刻吧。
好在上一世刷各种美食制作视频不是白刷的,在实践了几回失败后,她做出了相对满意的花生芝麻糖,好东西除了摆上供桌和自己吃外,她还打算送些去常大庄家。
毕竟他们在自家搬来陈山屯后,没少给她提供帮助,而关系总归是往来中建立的。
秦幺娘见曹茵挎着个竹篮出门去了屯子里,闻着隔壁烟囱里飘散到自家院子里的香味,脸色一点都不好,自从上回她去曹茵家借东西未成后,俩家根本没有一点往来,而她特意传到屯子里的那些闲话,也没有闹出一点点动静,让她有一种挫败的感觉。
不过,来日方才,一次不行就搞两次,两次不行就来三次,她就不信了。
曹茵过去时,常大庄和舒娘正在院子里打年糕,常大庄负责舂捣,双手紧握着木槌柄,腰部发力,高高举起木槌,用力砸向臼中的白花花散发着米香味的糯米饭,一下、两下、三下,反复舂捣。舒娘姐则是坐在石臼旁,利用木槌抬起的时候用手快速翻动石臼中的糯米饭。
随着他们的动作,糯米饭由米粒状交融成了糯米团,直到饭团变得黏稠、细腻、有弹性,颜色也逐渐变得晶莹剔透,当然糯米特有的香气也随着他们的动作弥漫在院子里。
那是一种淡淡的米香味,若是不仔细感受,很容易被忽视掉。
曹茵双眼放光的看着他们的动作,她上一世还只在视频中看过呢。
看在摆在桌上放在木质模具里的成品,有锦鲤状的,更有寿桃状的,这是妥妥的民间老手艺人了。
见她进来,俩人停下手上的动作。
舒娘:“今日没忙着在家做好吃的?”她可是知道,这段时日曹茵每日可是都在家琢磨怎么做些好吃
的。
曹茵掀开遮在竹篮上的布巾,露出里面切成一指长宽的金黄色花生糖,“做好了,特意送点给你们尝尝。”
“你这手可真是太巧了,不仅制药厉害还会做这么多好吃的。”舒娘这话说的真心。其实最开始对于曹茵自称懂医术她是存了怀疑的,毕竟曹茵太年轻了,就算是从小学起,那也经验有限,医术自然也是有限。
加上这段时日屯子里除了那杨氏晕倒了一次外,还真没有需要曹茵救治的病人,所以哪怕她们知道她有云洲医学会颁发的从医证,其实内心对其医术还是半信半疑,直到前几日番邦来袭曹茵连夜在家做金疮药,给了她几瓶,这两日自家男人去山里时不甚受了伤见了血,涂抹上了曹茵做的金疮药,几乎是撒上去的瞬间血就凝固住了,他们才意识到曹茵是有真本事在身的。
“哈哈哈,谁让我嘴馋呢,”曹茵上一世工作之余最爱看的就是各种制作美食的视频,“兴趣是最好的师傅。”
“所以你当初学医学制药也是因为喜欢这些?”舒娘顺着曹茵的话试探问,她知道自己这般有些失礼,但她实在是太想知道了。
曹茵摇头,“当初是被我阿爷拿着棍棒逼着学的,学习哪有吃快乐,”她知道舒娘姐对她的学医经历有很大的兴趣,这些事也不是什么不能外传的,半回忆半解释:“我阿爷才叫厉害,医术上我也就只有我阿爷的皮毛,吃食上也是,阿爷总能用简单的言语便描绘出许多我从未见过尝过的美食,然后用这个吊着我学习那些枯燥的医学和药学知识。”
“哦?”这话勾起了常大庄的谈兴,“不知道老医师口中的美食有哪些,曹娘子也说来让我们馋一馋。”
“那可多了,鸭花汤饼、羊头签、玉露团、消灵炙……”曹茵报了一串阿爷曾经挂在嘴边的美食,“还有杏仁酥、红枣糕、樱桃肉、荷包里脊。”报到最后,以曹茵吞咽了嘴里的口水为总结。
要知道曹老头当初为了让自家这嘴馋的孙女儿好好学医,可以说是煞费苦心,那说出来的菜肴都能写好几本的食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