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人立刻把东西卸下来登记入库。
    拉开账本算了算，粮食依旧不够，算上他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每天睁眼有八十多张口等着要吃饭。
    虽然庄仆那里还有去年的存粮，但仅够饿不死。
    让他自己大鱼大肉看着干活的人饿肚子，实在有点挑战他被现代义务教育熏陶过的三观。
    哪怕为了将来好有力气帮忙打丧尸，也得把人养得壮起来。
    还有马上要来给他盖房的施工队，他需得提供中午一顿饭。
    对了，群里还有两张嘴。
    买粮，还得买粮！
    不过在这之前有件事得做。
    他叫来刘妈妈：“中午我打算当众举办一次祭礼，你让邓氏从庄仆里挑些会厨的媳妇婆子来帮着做宴菜，等祭祀完散给大家，多做些，叫都能尝一碗。”
    刘妈妈双眼放光，少爷终于要为神君广纳信众了。
    炽热的目光叫秦宁有点承受不来。
    不光刘妈妈，小杏几个也十分激动，这几日她们天天看着少爷凭空取物送物，对神君已经深信不疑。
    庄仆们虽然不懂清明已经过去主家要搞什么祭祀，但听说事后能领到一碗宴菜，立刻报名来了。
    刘妈妈带上松子核桃盯着每个人洗手洗脸，又亲自在厨房坐镇，务必保证供奉给神君的吃食是干净的。
    秦宁让张进忠和赵二福带上几个青壮将库房里的长木桌找出来，在主宅外的空地上一个挨一个摆好，中间最大最贵重的那个当供桌。
    他手一挥，一个半人高的相框凭空出现在桌子上，里面是放大的山神像，这是他让烦烦烦帮他搞来的，据说原本是放婚纱照的，背后还有个拉杆可以立起来。
    张进忠和赵二福扑通就跪下了。
    赵二福想起了二少爷之前让他瘫软的情形，他这几日一直想不明白是什么手段，倒是听说过按穴道能叫人泄力，但总觉得不是，没想到竟与神仙有关！
    转念又想到他的毒，难道也是神赐？
    竟然激动了起来。
    其他人就更震惊了，呆愣过后一个接一个跪地。
    摆上宴菜，点上香炉。
    换了一身衣服的秦宁开始他瞎编的迎神礼，虽然知道咬文嚼字的祭文他们都听不懂，但求神的仪式感必须有，在这种事上越繁琐人们越会信。
    何况相比时下各种祭祀流程，他已经很精简了。
    虽然已经有了预防针，但等秦宁凭空变走饭菜，又变出一袋五颜六色的水果糖，所有人还是一个接一个跪地磕头，有人甚至当场哭了起来。
    秦宁继续他编造好的词：“眼下神君还未完全苏醒，我等需得谨慎行事，不得对外声张——”
    突然一愣。
    等等。
    他没看错的话，相框是不是亮了一下？
    第十六章
    秦宁确定他没有看错。
    因为光还在闪，不止相框在闪，整个画像都在闪，扭曲抽动，像是被砸坏的显示屏。
    他回过神来飞速伸手，打算把画像收进红包里，却没能收进去。
    纹丝不动。
    秦宁眼皮一跳。
    底下跪拜的人群还当是神仙显灵，一个个拜得更虔诚了。
    秦宁都能听到离得最近的刘妈妈嘴里念念有词：“神君大慈大悲，保佑二少爷平安顺遂，万事如意，保佑我家康哥儿能寻个好媳妇，生个大胖孙子……”
    一个个狂热又虔诚的盯着抽动的画像许愿，秦宁都不好找东西给遮住。
    他搞封建迷信糊弄人，结果真招来了异样，反而把他给架住了。
    秦宁心中警醒。
    神权把双刃剑，以后一定要谨慎使用。
    变故就在这时发生，画像里突然冲出一道光直直没入了他胸口，只一个眨眼的功夫，根本反应不过来。
    秦宁心中骇然，下意识捂着胸口倒退。
    低头却没有看到胸口处有什么异状，底下大家还在虔诚拜着，似乎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好像只是他一个人出现了幻觉。
    画像也不再闪了。
    下一秒，胸口一阵灼热，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几乎条件反射，秦宁举枪对准。
    枪口对上了一把剑。
    还是一把木剑。
    持剑的是一个浑身是血的男，脸上的血污无损俊毅的面容，甚至更添几分气势，剑眉下目光锐利如冰。
    但是——
    他穿着一身……西装？！
    秦宁一愣，四目相对，看到了对方眼里和他一样的错愕。
    一身古装华服的少年举着手枪。
    西装革履的男人拿着一柄长剑。
    “玩家？”男人开口，目光左右一扫，很快否认，“不，穿越者。”
    秦宁反应也不慢：“你是玩家，无限流？”
    目光忍不住落在男人腰腹，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是还在流血吧。
    更神奇的，血落到地上就消失了。
    他猛地扭头，人群已经安静下来，一个个睁大眼睛看着他，依旧虔诚炽热，没有震惊没有惧怕——他们看不见这个男人！
    好似佐证他的想法，男人收剑：“他们看不到我，应该跟时空枷锁有关，我现在属于偷渡……”
    秦宁依旧警惕，没有放下枪，虽然对方浑身是伤，但无限流玩家听起来怎么都不能小觑。
    男人也不在意，他咳嗽了几下，吐出一口血，直奔重点：“我能停留的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我这一次进入的副本里有一枚龙珠，争抢的过程中龙珠被一分为二，拿到另一半的人自爆，那一半龙珠在爆炸中撕裂了副本，我跟着追过来，咳……”
    又是一口血，他以剑做拐撑地，高大的身形显得虚弱。
    秦宁不为所动，脑子转得飞快：“龙珠？我知道的那个龙？它有什么用？”
    刘妈妈几个离他不远，他不得不把音量压低。
    男人摇头：“抱歉，我的听觉被刚刚的自爆影响，没听太清。”
    他干脆坐下来倚靠着剑，那把木剑居然能直挺挺立着不动。
    仅仅这么一个动作，他又吐了口血，腰腹伤口处的血也还在流，秦宁怀疑这人很快会血流干而死。
    “我没有恶意。”男人擦去下巴的血渍，动作透着几分不羁，“我大概能猜到你想问什么，这颗龙珠是副本s级道具，具体作用我也不清楚，我拿到手只有一半，显示全是乱码，不过现在能确认一点，它能划破时空。”
    他目光落到秦宁胸口：“我能感觉到另一半在你身上。”
    秦宁往前走了一步：“你想要这半个？”
    男人坦然：“当然，我变成现在这样就是为了争夺这颗龙珠。”
    秦宁心中盘恒，龙珠听起来肯定是好东西，但作用不明，还莫名其妙钻到了他身体里，而且还只是半个……
    最重要如果对方铁了心要拿回去，他未必能留得住，这位一看就是个狠人，不如主动一点。
    “你拿什么换？”
    无限玩家应该有很多好东西吧。
    男人对上他目光灼灼的眸子，突然笑了一下。
    秦宁莫名，笑什么。
    男人没有解释，问：“你想要什么？”
    秦宁立刻道：“有没有能修炼的秘籍？”
    这是他目前最想要的，枪支弹药都是外物，一旦脱手他依然是个战五渣，自身强大才是真强大。
    聪明的选择，男人点了下头：“有，但不同世界有不同的枷锁，按照我们玩家的说法，分为低武、中武和高武，比如龙珠所在那个副本就是个低武世界，玩家进去后能力会被压制到同等水平。”
    那他这个古代世界显然也是低武了。
    秦宁也不失望，凡是都有两面性，高武或许能修仙遁地，但危险系数也同样很高。
    男人手里突然出现一张符纸，他贴到自己腹部的伤口上，伤口虽然没变化，但血很快止住了，他皱眉：“低武也分上中下，我本来以为这个世界是下，符纸居然能用……”
    秦宁心中一动，丧尸要来的缘故？
    随即盯着符纸：“这是什么符？我能学吗？”
    既然能生效，那说明可以制造，比起凭空收取东西，明显符纸更适合装神弄鬼。
    男人直接取出一沓递过来：“普通的止血符，低中世界产物，天桥下算卦的都能画，前提是传承没断，很多低中世界落到低下就是因为传承断绝，武术画符这些慢慢沦为传说。”
    秦宁毫不客气上前背过众人接了，连同手枪一起收了起来。
    男人挑眉，不防着他了？
    秦宁：“没必要，你都有这样的能力，真想动手早就动了。”
    走近发现这人真的很大一只，坐着也很高。
    好在他现在也不矮，只是太瘦了，本来就在少年抽条的年纪，又病了一场，跟个细竹竿差不多，也就这几天才养回来了一点肉。
    再看对方西装布料下明显有锻炼痕迹的肩膀和手臂，心里免不了慕了一下，他上大学后也每天都健身来着，没办法，谁让同龄的零零后都太卷了呢，互联网时代身材颜值是很大的加分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