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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刘波好笑的在儿子的后脑勺拍了一下:“行了啊,我们三就你钓上来了,你还在这里哭丧着脸,是在和我炫耀嘛。”
    刘召:……亲爱的爸爸,不会说话就请你把嘴巴闭上。
    “这是你人生中第一次钓鱼,还是在没有经过任何外力的情况下,就钓上来了一条这么大的。总体来说,你已经很棒了,超过了很多第一次钓鱼,只能空手而归的人。这是一件很值得开心,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你说对不对不!”
    邵玉铭帮刘召把鱼取下来,放进装了水的小桶中,在帮他重新装上鱼饵。
    “好了。”邵玉铭蹲在刘召的面前,用一双盛满慈爱的眼睛,看着小家伙说。
    “这个小的不满意,我们就再钓一条大的。今天不行,就明天。这条江这么长,还怕钓不到一条你满意的嘛!”
    钩儿重新入水,三人各坐回各的位置,江边安抚的说话声转眼归于平静。
    因为是第一个钓到鱼的人,胜利的兴奋此时已经完全充斥了刘召的大脑了,哪里还记得自己今天来的目的。
    全神贯注的盯着江面,全部心思已经彻彻底底都放在了钓鱼上。
    刘召不知是运气不佳,还是实在没有钓鱼技巧。
    自他钓上来了这第一条鱼后,相继的,不远处的刘波与邵玉铭,就彷佛是开了挂一样,一条接着一条把鱼收进桶中。
    看的刘召十分眼热。
    心中不停暗骂:死手,快给我钓啊!
    天色渐暗,风吹江粼。
    钓鱼本就是一件漫长又枯燥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在有成果与没有成果的对比下。
    就在刘召的耐心快要耗尽发脾气时,不负所望,他手里的鱼竿又动了。
    刘召眼睛一亮,刚准备大喊一声,又生生止住了。
    不行,他要自己把鱼拉上来。
    万一是个小的,不就又闹笑话了。
    万一是个大的,嘿嘿……
    刘召心中美滋滋的,满脑子都是他拉了一条大鱼上来后,刘波与邵玉铭对他竖起的大拇指。
    得意的不行。
    所以他也就没有喊出声,而是准备一个人悄悄地把鱼儿拉上来,看看能不能成为他炫耀的资本。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在收线的时候刘召便不慌不忙的,即使有些吃力,也在咬牙坚持着,死死抱紧手里的鱼竿。
    鱼线越收越紧,刘召预估着自己甩出去的长度。
    应该还可以收回好多,但是鱼线怎么就收不动了呢?
    刘召累的满头大汗,经过这番折腾,手呀、胳膊呀、腿呀,全都酸的不行。
    歪着脑袋在手臂上擦了一把累出的热汗,刘召感觉到了吃力,但又实在舍不得张口喊人,措施自己耍威风的高光时刻。
    眼珠子转了转,小脑瓜子灵光一闪。
    刘召把鱼竿往后扯,然后站在原地转了几圈,用鱼竿前面鱼线的部分,在自己的腰上缠了几圈,完事后他得意的松了一口气。
    这下子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等他休息好了再把这臭鱼拉上来。
    刘召叉腰站着,一脸的得意洋洋,把全世界我最聪明的蠢样都摆在了脸上。
    只是他脸上得意的表情还没有展开,就感觉缠在腰间的鱼线好像在慢慢的收紧。
    忽然一个巨力袭来,鱼线收的更紧了。
    就连刘召的那个小身板也被这股力道拉得一个踉跄,扯到了江边堪堪停住脚。
    一股不好的预感冲上大脑,刘召正准备认怂的大喊“爸爸”,哪成想又是一下巨力袭来,那句还没喊出来的爸爸,就成了——
    “咕噜噜-,咕噜噜-”
    “噗通”的落水声堪称平地一声雷,刘波与邵玉铭虽然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但是也只能看到刘召渐渐被拉进深水区的小小身影。
    想也没想的,刘波直接就跳了下去。
    邵玉铭虽然也很着急,但也还有几分理智在。
    他站在岸上观察了一下情况,见刘波很快就游到了刘召的身边,也安心了几分。
    但是邵玉铭很快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刘波的救援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顺利。
    刘召虽然有被刘波托起身体露出水面,但两个人的身影却还是不断的向下游的方向飘去。
    一瞬间,邵玉铭感到了心慌,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了上面,沉闷的他喘不过气。
    这感觉既恐慌又陌生。
    他不由的挥手,跟着父子俩漂流的方向行走,任由干净的皮鞋踏过满是泥淤的湿地,蹒跚的钻进半人高的枯草丛,大声喊道:“刘波,这边——”
    刘波当然知道是那边,但是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前进的方向。
    他不知道刘召的身体上缠了鱼线,更不知道自己的是在与一条受惊的大鱼搏斗。
    模糊视线中,望着越来越远的岸边他只知道自己的力气快用完了。
    无论怎么游也游不动,反而身体一点点被精疲力竭的带向了水下。
    邵玉铭的呼喊,刘召呜呜咽咽的哭声,就在耳边不断的回响,刘波心乱如麻。
    但他不敢松懈,一只手使劲力气的夹着儿子,另一只手,则更加卖力的划水。
    但,一切无济于事。
    他没有力气了。
    在即将下沉的最后一刻,刘波想将儿子举出水面,好让他能撑得久一些。
    却发现连这一简单的动作他都做不到。
    没有办法,只能放弃无畏的挣扎,紧紧的抱着儿子一同向水中坠去。
    车子行驶到半路时,天上雷云乍现。
    等他们到家时,已是乌云盖顶,电闪交加,滂沱大雨狂泄而下,坠在车顶上“哐哐”响,落在身上痛感更像是小石子落在身上。
    车上没有伞,邵玉铭就用外套盖住刘召的脸,将快要冻坏的小家伙抱到走廊下躲好。
    刘波紧随而来,从角落里摸出钥匙开门。
    他们全都体力耗尽,又在水里泡了那么长的时间,漏风的面包车还没有暖气,一路开回来,一个个全都冻的面色发白。
    刘召冻的嘴唇发乌,刘波也不顾的许多,抱着小家伙就先进了浴室洗澡。
    浴室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还有父子俩小声的交谈声,邵玉铭站在客厅中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下水前脱在岸上的外套也裹在了刘召的身上,此刻他的身上就穿了一件薄毛衣,全身上下还是湿漉漉的。
    门口有风吹进来,邵玉铭冷的打了一个哆嗦,圈紧手臂,下意识的踱步,好让自己暖和一些。
    但是他走过的地方都会因为衣服上的落下的雨水,而留下一道水痕。
    邵玉铭看见了,便尴尬的止住脚步了。
    犹豫了一下,他将大门关起半扇,在门后背风的实木沙发上坐下,等待吗。
    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难熬的,太过冷切的身体蒙蔽了大脑神经,让邵玉铭甚至萌生起一阵后怕来。
    万一他没有及时将父子两人救起……
    万一他们真的溺死在了他的眼前……
    邵玉铭无法深想,大脑就像是装了反感器,总是会自动躲避细想这些问题的答案。
    甚至让他感到脑中刺痛,有什么东西想要从感受深处爬出来,痛斥他。
    明知道天气不好,为什么要让他们父子去江边那么危险的地方。
    明知道小孩子对危险的感知力低,为什么还要坐在离刘召那么远的地方那个。
    无边的内疚与自责,隐匿的,将他吞噬。
    “帮我拿下衣服。”
    邵玉铭骤然回神,抬头向声源方向看去吗。
    只见一个带着水雾的脑袋从浴室门缝中伸出,男人偏长的头发乱糟糟的支在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氤氲着水汽的狭长眼睛。
    门后便是细腰塌陷的肉色轮廓。
    邵玉铭额角忽然跳了一下,张口就问:“什么?”
    刘波瞪了一下眼睛:“帮我们拿一下换洗衣服,快点,很冷!”
    “啪”一声后,玻璃门在眼前便又合上了。
    邵玉铭:……
    站起身后,稍微踌躇了一下,邵玉铭抬步,忽略身后的门,先去了刘召的房间拿衣服。
    将衣服送到时,门开了一条缝,邵玉铭习惯性的用略低的目光往里看。
    视线却落了一个空,穿过一片白色的薄雾,落在了一身流畅弧线的背脊上。
    “快给我,快给我,冷死我了!”
    得到了充分的安抚,又洗了一个温暖热水澡后的刘召,已经神经大条的忘记了刚才的“死里逃生”,唧唧咋咋,活泼的似淋了雨的小鸟。
    手里的衣服被抢走,玻璃门又再次在眼前合上,邵玉铭抿抿嘴,转身又去另一个房间替刘波拿衣服。
    摸到开关,打开灯,晃眼扫视全屋,刘波的房间内一片简约整洁,确定了衣柜的方向,邵玉铭直接走过去。
    厚重的实木衣柜不大,和他差不多高,是两扇两开门的,邵玉铭随手打开一对,里面塞的半满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