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铭这个孩子怎么说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对他的品性多有不喜,但也这些年过去了,对他的办事能力还是认可几分的。
见邵玉铭对生病的滕子锐照顾的还算细致,滕先生也懒得再操心了。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儿子就是不开窍,铁了心的认准一个邵玉铭。
他又有什么办法!
但他丑话还是要和邵玉铭说清楚。
这也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最后的让步。
他对邵玉铭只有两个要求。
一,处理好与刘波的关系。
二,绝不可以有二心。
否则他算是打断儿子的腿,也绝不会让他们两人再有机会搅合到一起去。
滕先生的威压,无疑让邵玉铭感到很心焦,虽然他也不知道滕先生为什么会知道他和刘波之间的事情。
无从下手,没有人可以告知他,他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在别人的口中,他似乎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总是很忙。
很茫然。
滕子锐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想抓住的东西,他决不放手。
哪怕他们之间已经伤痕累累。
时间还长,他会想尽办法修复的。
这也是邵玉铭为什么刚在儿子的面前打了一个照面,就直接消失大半个月的原因。
饺子端上桌时邵玉铭还没有走,他跟着刘波的脚步进了走进了客厅。
春天的夜色来的很快,不过是煮个饺子的功夫,屋外的世界已是一片灰暗,被包围起来的屋内更是一片黑黝黝。
刘波双手中都端着碗,饺子汤烫烫的,他空出手开灯,后面又跟着邵玉铭,他下意识就开口说道:“邵玉铭把灯打开!”
“啪”的一声,明亮的灯光点亮小屋。
下一瞬,屋中站立的两人都愣了一下,在刺目的光线下陡然转头相望。
然后他们又在彼此错愕的眼神中,尴尬的转过脸。
邵玉铭看着自己手指下按住的电灯开关,眼神闪烁的动了动。
一丝莫名的悸动在心中蔓延:他为什么会知道开关在这里?
同样的疑惑在两个人心中蔓延,他们不知道哪里来的默契,谁也没有开口询问对方。
刘波进屋去叫刘召出来吃饺子了,邵玉铭闲来无事,开始认真的观察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
目之所触,东西干净整洁的摆放,和他上次来看到的场景其实没有多大差别。
随后目光又在门后的鞋架上扫过,在鞋子上定睛看了几秒后,又收回。
吐了一口气,他在心中暗自盘算,觉得刘波还算是一个“顾家”的人,相信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质量也不会太差。
他目光又落到桌子那两碗“白胖胖”的饺子上,邵玉铭还是难免嫌弃的皱起了眉。
就是吃的太差!
刘召出来一见到邵玉铭还在,立马就对他翻了一个白眼。
后背感受到被刘波的大掌轻轻的拍了一下后,这才不情不愿的坐好,开始吃饺子。
安抚好了刘召的情绪后,刘波自己也坐好开吃,没有一点想要招呼邵玉铭的意思。
反正大少爷洁癖重的很,能进屋已是赏脸,奉茶就不必了。
他怕水就算是倒了,人家也“不敢”喝呀!
旷野倒春寒的夜晚,没有暖气的房间,一杯热水也“不配”拥有的邵玉铭,干站着就算了,还要像尊门神似得,站在大门前看着父子俩热乎乎的吃饺子。
赶了一下午飞机,饥肠辘辘的邵玉铭:……
就感觉很孤立!
咳,这是什么鬼感受!!
这个时候离开,总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邵玉铭忍下心中那股不爽,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闷头吃饭的俩父子,心中憋着一股气,在靠墙的红木沙发上脑袋发昏的坐下了。
哈,他下次,绝不要,在别人吃饭的点上门拜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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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做的太顺手了
虽然排除体内受精也可以拥有孩子, 但邵玉铭并不希望那样做,他觉得那是违背自然规律,违背伦理的。
他这一生, 从出生开始就难得所愿,无无母所托,无父所爱。
除了刘召, 极大可能他这辈不会再有别的孩子。
对他来说,这本就是一个意外。
恰巧分公司这边业务需要他坐镇,邵玉铭便有了更多的时间来接触刘召,每周抽出一下午的时间去看他。
小家伙有时候说给面子也给, 说不留情面也是真的甩脸子。
他带去的玩具、学习用品小孩哥一律照单全收,礼物送到了心坎上, 还能送他两句“谢谢”,“太棒了”, “爱死你了”之类的感谢语。
但是对于他说的话,他的关心, 摸头等动作,小家伙是一点也不理会。
哪怕上一秒小家伙还因为他送的无人机,崩到他的身上直蹦跶。
下一秒也能“嗷叽”一声跳下来, 送他一句“你走吧, 我自己研究”。
邵玉铭真不知道这小子哪里学来的变脸技术。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来到了六月。
六月中旬便是刘召的生日。
为此,邵玉铭提前半个月为刘召准备起了礼物。
但是他看着秘书递给他的清单,邵玉铭皱眉看了很久, 不是很满意。
“没有别的选项了吗?”他问。
“这是能找到的, 他们这个年龄阶段最适合的玩具了。”陈述疑惑:“是清单上面的物品不合心意?”
邵玉铭听后没有说话。
倒也不是不合他的心意。
只是清单上面有些东西他已经送过了, 至于另一些……
想到刘召的那个生活环境, 与教育环境, 太过智能的物品总觉得太违和。
见邵玉铭不说话,陈述建议的说道:“小孩子的礼物其实说难送也好送。小孩子们都有自己的想法,您觉得合适的他们不一定喜欢。不如直接问他想要什么,然后满足,说不定会更开心?”
邵玉铭觉得这是一个好建议。
于是他便直接问了刘召。
刘召时刻牢记着不与邵玉铭说话的“原则”,不管邵玉铭说什么他都装作听不见。
除非是礼物太合心意了没收住,才会向邵玉铭表达一下开心。
邵玉铭送的东西,刘召本是不想收的,但刘波告诉他喜欢就拿着,这是邵玉铭欠他的。
为什么欠他的,刘召似懂非懂。
在眼花缭乱的礼物攻势下,刘召心中原先对邵玉铭那股怨气哪里还存的住。
他之所以端着不和邵玉铭说话,一方面是怕刚给邵玉铭一点好脸色,邵玉铭人又会不见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当一个人求着你的时候,就不能上赶着往上贴,不然他就会觉得你很没价值,丢弃的也很干脆。
只有对他忽远忽近,让他感觉你很难得的时候,他才会觉得你格外珍贵,在放弃的时候左右衡量。
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他知道刘波不开心。
曾经邵玉铭对他爸爸那么好,恨不得和爸爸时时刻刻的黏在一起,现在却简直和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对爸爸搂搂抱抱就算了,还经常摆着一张冰块脸,一副我和你没话说的样子。
虽然爸爸和他解释,是因为邵玉铭失忆了,不记得他了,所以才和他保持距离。
但刘召感觉不是这样的。
既然邵玉铭是失忆了,才会和爸爸保持距离,那爸爸呢,为什么爸爸也要和邵玉铭保持距离?
刘召很想问刘波,为什么他们三个人不能继续住在一起。
可每次话到嘴边,刘召看着刘波那双从邵玉铭离开后,就变得平静到没有波动的眼睛,便张不了口了。
爸爸和邵玉铭那么好,邵玉铭不记得爸爸了,爸爸自然是比谁都难过的。
爸爸一定比他更希望邵玉铭回来吧,像以前一样,一定是他顾着面子不愿意说而已。
刘召觉得自己猜的很对,所以他作为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两个大人之间的中间人,应该积极的帮助他们解除误会。
让一切早日回归正轨,而不是像小孩子一样幼稚的生闷气。
他要振奋,他要为了这个家的和平而努力。
刘召躲在被子里睡不着觉,兴奋的想了半夜,但也没有想出一个好的方案来。
瞌睡时送枕头,当邵玉铭问他生日礼物想要什么的时候,刘召的脑子电光火石间就蹦出一个念头。
“我想钓鱼,你教我钓鱼吧。”
邵玉铭:??
“你想学钓鱼?”邵玉铭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你想要的生日礼物?”
刘召使劲儿的点头:“对啊,可想了。爸爸会钓,你也会钓,家里就我不会。”
刘召知道刘波很喜欢钓鱼,刘波以前总失眠,晚上睡不着觉,白天也很难睡踏实。
但每次出门钓鱼回来后,都能心情很好的睡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