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鱼一定很大很大!
刘波愉快的想。
兴奋的血液瞬间冲上大脑皮层,刘波更奋力的摇动起手里的鱼竿。
鱼钩下的东西,顺着他的动作快速的向他游来,近到眼前时,刘波奋力的向上提拉。
皎皎月色下,一道黑影从头顶跃过。
好大的一条鱼!
兴奋的向鱼掉落的方向走去,然而下一秒,刘波就僵着身子站在了原地。
钓上来的哪里是一条鱼,分明是一个人!
那人趴在地上,后脑勺对着他,借着月光的照射,能清楚的看到那人裸露在外的一只手,白森森的。
无边的旷野下,忽然狂风四起,吹得刘波眼睛都睁不开了。
耳边尽是草叶摇摆时,发出的沙沙震动声,声如鬼魅低吟。
恶寒从心底升起,刘波勉强睁开眼睛。
定睛一看,眼前站着一个人。
这人有着一张他异常熟悉的脸。
是邵玉铭!!
此刻,邵玉铭扬着一张满是讥讽的脸,居高临下的看着。
刘波惶恐的看着眼前的人,却见面容冷酷的男人,唇角绷出一个冷硬的弧度,对他说。
‘刘波,你就是一个贱人!’
“不!”
他不是!
一声大喝,刘波从睡梦中醒来,坐在场上猛烈的喘息。
“啊,怎么了,怎么了!”
刘召也被刘波的这一声大喊,吓得从睡梦中惊醒。
刘波:……
刘波从噩梦中缓过神来,对着受到惊吓的刘召,勉强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我没事,就是做噩梦了,你接着睡。”
刘召“哦”了一声,见刘波的确没什么大问题,困顿的眨眨眼睛,就准备躺下继续睡。
眼睛意外的瞥了一眼窗外,刘召随即“呀”了一声。
“是要下雨了吗!”
下雨只是刘召的猜测,因为有风从没有关上的窗户外吹了进来。
风挺大的,吹得窗帘起起伏伏,连带着没有固定牢的合叶窗,也摇摇晃晃的不停拍打在窗柩上,发出了轻微的“哐哐”声。
见此情景,刘召立马迈着小短腿跑下床,踮起脚将窗户关好。
再光着脚,蹬蹬的跑到床边,膝盖跪在床上,两只脚架在床边外,左右脚不停的脚心打脚背。
打完了一套脚上“功夫”,刘召接着一掀被子,人利落的钻进了被窝里。
因为主动关窗而有了好心情的刘召,转而向刘波打招呼。
“老爸,快睡觉了。”
刘波:……
--------------------
第29章 今天有他没我
心有余悸的刘波, 在儿子的千呼万唤之下,躺回了枕头上。
望着头顶的散发昏黄灯光的电灯泡,发起了呆。
刚才的那个梦来的莫名其妙, 他想不明白怎么就扯到邵玉铭的身上去了。
邵玉铭!
刘波将这个名字在口中反复的念叨,就好像是在向自己讨个说法。
他与邵玉铭之间其实谈过一场非常短暂的恋爱,大概是, 一个月,二个月,也有可能是一天、两天。
倒不是刘波记不住,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那段关系, 到底算不算的上是“谈朋友”。
也或许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毕竟一刀两断的时候,“撕”得真的挺难看的。
双方都摆出了自己最丑恶的面容, 互揭着对方的老底。
哪怕上半夜他们还在床上缠绵的如胶似漆。
邵玉铭是一个骗子,他也是一个骗子, 都骗着一个叫滕子锐的男人。
他骗是为了钱,而邵玉铭骗, 是为了爱。
是呀,邵玉铭不爱他,却和他交往了。
有钱有权的富三代, 至于看上他这么从一个乡下来的, 每个月连生活费都拿的勉勉强强的土包子吗。
邵玉铭自然是不看上的,甚至是厌恶的。
可邵玉铭伪装的好呀。
为了和心爱的竹马和好关系,不惜忍着恶心与他这个身上无时无刻都散发着铜臭味的男人, 假意周旋。
他为了钱接近滕子锐, 邵玉铭为了滕子锐接近他。
这段关系就这样有了一个诡异的闭环。
只不过, 从头到尾他都是那个被戏耍的人罢了, 是竹马与竹马感情路上的试金石。
被邵玉铭耍的团团转, 是他技不如人,他认栽。
所以……
今天晚上他到底是为什么会梦见邵玉铭呢?
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可恶嘴脸!!
真讨人厌!
刘波厌恶的想。
他讨厌邵玉铭,讨厌邵玉铭,非常的讨厌邵玉铭。
暖黄的色调很是催人入睡,刘波在心中骂着骂着,上眼皮与下眼皮,慢慢的就打起了架。
他眼睛一合,正要睡去,窗外的天空突然就发出了一声“咔嚓”的惊雷声。
这雷声来的很突兀,就像是在头顶的上方炸开的,一下子就劈的人神魂震颤。
刘波身体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摆子,猛然睁开了眼睛。
紧接着雷声的落下,窗户上就传来“噼里啪啦”雨水拍打玻璃的声音。
声音很响,听在人的耳朵里,进到心里,很是烦躁。
同时,刘波的脑子也像是被人重重的闷了一棍子一样,很乱也很痛。
走马灯似的记忆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在脑中,断断续续的快速飞闪。
邵玉铭?
他想起来。
邵玉铭!
刘波又一个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啪”,他将一个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很痛!
不是做梦。
他将目光在一个晚上没有关灯的房间里扫视了一圈。
很干净!
所以真的是邵玉铭,他把邵玉铭捡回了家!!
“啪”,又是一个巴掌扇在脸上,不过这次是为了让大脑保持清醒。
他有的时候会出现幻觉,他怕这次的也是一场幻觉。
于是为了验证邵玉铭的出现到底是不是他的幻觉,刘波毫不留情的将旁边睡的正香的刘召摇醒了。
被亲爸晃醒的刘召一脸懵,恍恍惚惚的问:“咋啦,咋啦,地震啦?”
刘波:“……你起来,问你点事儿!”
刘波的有点着急,也顾不得刘召的感受了,见刘召睁开了眼睛就问他。
“我问你,这两天家里是不是来了一个男人,很高的男人?”
刘召:……
“你是说那个姓邵的?”刘召有点无语。
就为这事??
得到了儿子的肯定,刘波的心弦瞬间松开。
所以真的是邵玉铭,他在江里救起了邵玉铭,不是做梦。
那……邵玉铭呢?
他今天为什么没有在家里见到邵玉铭?
邵玉铭在哪里?
“邵玉铭他人呢?”刘波神情激动的问刘召,握着刘召肩膀的双手不自觉的收紧。
显得有点神经质。
刘召吃痛,嗷呜一声。
尽管心里在不爽,刘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刺激刘波,连忙说:“医院医院,昨天他发烧了,你把他送医院去了。”
听见刘召的惊呼,刘波骤然清醒,连忙松开卡着儿子双肩的手。
看到刘召疼出的眼泪,他又是愧疚又是自责,抱着儿子就是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刘召,是爸爸不好,是你爸爸弄疼你了,对不起……”
刘波的心情低落的很突然,刘召见此情景,哪里还管得着肩膀上的疼痛,像个小大人一样的就将刘波的脑袋揽进了怀里,安慰他。
“爸爸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你没有错的,只是病了才会控制不住自己,不要怪自己,我不怪你,你也没错。”
刘波低落的情绪来的快,消失的也很快,刘召还没安慰一会儿,就见刘波突然又从床上爬了起来。
刘召看着正在穿衣服的刘波,有点懵,问他:“爸,你穿衣服做什么?”
“去医院儿!”刘波回答的干脆,神情也是格外的认真。
刘召问:“去医院做什么?”
“看邵玉铭啊!”刘波说的很自然,没觉得有一点儿的不对。
这下子差点把刘召整不会了。
刘召从床头柜上拿起刘波的手机,给他看时间:“爸,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凌晨2:48分。
刘波:……
刘波提裤子的手顿住了,眼神变得有点飘忽。
刘召赶忙下床,将刘波推回了床边,刘波的腿碰到床板,膝盖打弯就坐回了床上。
刘召劝他:“你看,现在天还没亮,你就算是到了医院人家也还在睡觉。你不如明天天亮的时候再去。”
刘召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正是人们熟睡的时间点,他这个时候过去的确有点不太合适。
可是……
这会儿,刘波这段时间消失的记忆都已经回来了,这两天以来与邵玉铭相处的点点滴滴的片段,都清楚明了的在他的脑子里不停的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