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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啥?有这律法?
    方文轩摆弄着手里头的扇子,神色慵懒的睇着校尉。
    校尉瞪着这个同样书生打扮的家伙,只觉得火气更大。
    在宛城这些年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些个不给脸的东西。
    校尉扬起腰间的刀鞘就要打下去。
    方文轩瞪大眼睛:“你这要打下来,罪过可就大了。”
    校尉眼中发狠,砸下。
    却是还没碰到方文轩的头发丝,半路被人拦住,正是商队护卫。
    护卫冷眼而视,校尉心里哆嗦了下,这怕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明面上却是嘴角一咧,顺势收了刀鞘,大喊:“阻挠官差办案,都抓了!”
    “是。”
    兵士一拥而上。
    商队的护卫自然站出防备之势。
    眼看着冲突就要一触即发,远处里另有兵士拥着官员急匆匆赶来,被围在中间的官员穿着七品官袍,正是宛城县令。
    “慢!住手!”
    “怎么回事?”
    宛城县令几乎是从马上跳下来到了近前。
    校尉大喊:“大人,这队商户是匪人假扮。”
    和善在商队护卫的搀扶下到了宛城县令跟前:“大人,这是我的荐书,还有解试之证。”又指着自己的脸,“是这位校尉大人打的。”
    和善又把自己亲眼看到的说了一遍。
    书生和校尉两套说辞,不知真假,但在场百姓能证明书生说的是真的,至于书生猜测,百姓们就不知道真假了。
    宛城县令沉吟,问和善:“你说的有传递消息之人,是何人?可记得模样?”
    和善还没开口,一旁方文轩道:“大人,我知道。”
    诶?
    宛城县令看过来,问道:“这位先生是从京都而来?”
    方文轩扬眉,他已经刻意改了声调,还是被这位县令听了出来。
    这位县令也不是寻常人物。
    方文轩脸上多了几分郑重,拱手而礼:“初进宛城,我家郎君就发现了有人暗中跟随,到出城时已经知道了跟脚,不过我家郎君说了,只要不惹到我家郎君,我家郎君当可不理会他们,可偏偏他们惹了,如此,我家郎君就不得不动手。”
    方文轩示意,几个人被扭着捆绑过来。
    宛城县令惊愕,百姓们瞪大了眼睛,校尉更是不可置信,手里握着的朴刀也几乎握不住。
    “没错,就是他。”
    和善指向其中一人。
    那人正是向校尉附耳告密之人,只是随同那人一起被捆绑的几人当中还有一人正是刘大善人的管家。
    推搡过来的护卫一一道破被捆绑的几人身份。
    当得知其中一人竟是刘大善人家的管家后,周遭的百姓似乎一下子明白了。
    宛城县令眼中突的划过精光。
    “大人,县令大人,不要被这些匪人哄骗了呀,他们是早就查知了我等身份,故意混淆视听,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管家大喊。
    “不,你认识。”宛城县令喝道,“你不止认识,他们还都是你和你家主人的走狗!”
    管家浑身一颤。
    这还是那个被自家老爷敲打了一番就老老实实连个屁都不敢放的新任县令吗?
    “县令大人,不要忘了流水的县令,铁打的乡绅。”管家警声。
    宛城县令冷笑:“本官受皇恩来此任一方父母官,又焉能是尔等可要挟的,你以为本官这些时日是随波逐流,却不知本官早已经暗中搜集到了你和你家主子的罪证,今日就在此地,本官要为地方好好的惩处你们主仆二人。”
    “来人,去传唤咱们宛城的刘大善人前来!”
    宛城县令高喝。
    立刻有衙役高声应和:“是!”
    衙役跑着去了。
    四周似乎停顿了片刻,忽的百姓们欢呼声乍起。
    原本被捆绑的管家浑身一软,骨头在这一瞬间都好似被抽离了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是那个县令背后的靠山来了?
    ……
    车内,冯云揉了揉鼻子,总觉得有人在偷偷说她。
    第二百二十章 踢到铁板上了
    宛城城门口,百姓们越来越多。
    县令没有走,有衙役给摆上桌椅,更还有衙役把衙门的“明镜高悬”抬了过来。
    这是要公然审案?
    这位新来的县令来了之后也没少弄这些花里胡哨的,或在街头巷尾或在田间地头,动不动的就开始审。
    别说审的怎么样,百姓们只当是看个笑话。
    可今儿刚才这位县令大人的话说出来,百姓们都听到了,是要拿那位刘大善人开刀?
    两边街道上围满了人,连客栈酒楼上都是人。
    店家掌柜在一旁猫着,时不时的给旁边几位穿着不错的行人兜售他们店里的豆子。
    纸包一裹,香气喷喷,从头到尾能吃上两刻钟,只需要八文钱。
    方文轩闻到了香味,目光示意。
    护卫过去买。
    县令看到方文轩的举动,眉头皱起来:“这位先生,可知我大乾律法,寻常百姓不得私自缉拿,更不得严刑逼供。”
    方文轩揉揉耳朵,大乾律法多了,若是条条都照着办,大乾官员岂不是有半数都要关起来?
    “大人也说是寻常百姓了,我可不是,我家郎君更不是。”
    方文轩靠近县令几步,从怀中掏出一块儿玉珏刻章奉上。
    县令双手接过,看了几眼,眼中划过惊色,后又双手递还。
    旁边的县尉看了几眼刻章,什么也没看出来。
    不过显然这户商人不同一般。
    只是随后眼角一瞥,正看到那位去买豆子的护卫去了车子那边,随后车门打开,里面有人接过。
    县尉眼中恍了下。
    车里还有人呢?
    ……
    车内,冯云吃着豆子,隔着车帘往外看去。
    车帘如蜂巢,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看外面看的清清楚楚。
    桌子后面,惊堂木一拍,县令开始审案。
    拦车的校尉,被除去衣裳,卸了兵器,如同寻常百姓跪倒在县令桌案之前,假传上命,收受贿赂,污蔑正经商人,殴打解试官身,一桩桩一件件,就在眼前,更不要说早些时候就被这位县令大人掌握的证据也都一一摆出,更甚是当初的状告者就在围观人群当中。
    眼看着县令大人是真的要惩处这个校尉,眼看着这名校尉的脸色越来越白,状告者再也忍不住站出来伸冤。
    县令大人当场判决,数罪并罚:杖一百五,三次行刑,刺配流放千里。
    随后县令又盯着校尉,一字一句:可将功折罪,戴罪立功。
    不管校尉怎么想,县令把校尉捆绑到一边,继续审讯。
    几乎所有被方文轩叫人捆绑过来的假货都被审了。
    包括早些时候在宛城外威胁老丈摊子的六个混混。
    鱼肉乡里,为非作歹,抢占他人财物。
    各杖一百。
    六人当中有胆子小怕疼的,当即大呼要将功折罪,一指旁边的一个看似老老实实的家伙:“县官老爷,我亲眼看到他杀人埋尸,不止我看到了,王六也看到了。”
    “王六?”县令问。
    “就是他,他就是王六。”
    胆子小的家伙把人群中正要躲的王六叫出来,衙役们上前,王六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
    “老爷,他说的是真的,草民亲眼所见。”
    ……
    不止亲眼看到,还记得埋尸地方,衙门里的衙役一挖就是人证物证俱在,根本没法抵赖。
    当即,一个秋后斩立决,一个减成了劳役罚半个月。
    前面有了例子,后面就热闹了。
    这厢刚给自己减了,那边立刻又给戴罪立功的加了个罪名,这厢急了,索性又招出来了几个……
    坐在一旁凳子上的方文轩啧啧称叹。
    车中的冯云更是叹为观止。
    县城不大,人不多。
    真抓住一个就能拖出来一大串。
    找证据,去访人,县尉都被调了出去,四周的衙役也不够用。
    方文轩大手一挥,自家的护卫也去帮忙。
    当刘大善人赶来,看到的就是百姓们欢天喜地,天地好似化成的衙门中,那位好像头一次见到的县令冷眼看着他。
    刘大善人乐呵呵的拱手,就像是个最寻常不过最和气不过的地主老财。
    “刘善才,你可知罪!”县令喝道。
    刘善才愕然:“大人,冤枉啊!”
    “冤枉?”县令一拍惊堂木,“你的管家已经招供,就是你意欲侵夺商队之货物,还要给予通匪之名!”
    “没有的事儿!”刘善才道,“大人,他是我家的管家不错,可并非所有事都听我的。”
    县令转头看向管家:“听到了?意图谋夺官家家眷财产,更还有意想要诬陷为匪,这罪名足够你家上下全都吃上官司,再有先前的那些,呵呵,你应该也会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