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皎脚步顿住。
    竟意外地回头，眉眼间带着点嘲讽：“你这么爱视奸，没看我微博？”
    冯欣愣了。
    没想到她就这么赤裸裸地把视奸说出来了。
    其次，还在思考这话的意思。
    好一会儿，才想了出来：
    沈皎不会真的要回家种地吧？
    怎么可能。她不相信有人真的会放弃娱乐圈的奢靡生活，回家种地……而且，沈皎家里是农村的？
    那她家里应该很穷吧。
    可她自从出道以来，身上穿的用的无一不是名牌。
    难道和那些小道消息说的一样，她真被别人包养了？
    “欣、欣姐，我有件事情想汇报。”助理费力地帮她举着冰袋，同时指了指手机。
    因为她这个动作，冰袋压得重了点。冯欣立马变了脸色，厌烦道：“干嘛，这点小事都干不好，我花钱雇你有啥用。”
    助理被她骂得头都不敢抬，等她过瘾了才敢弱弱开口：“姐，我刚刚拍了段视频，您看有没有用。”
    冯欣看了眼视频，表情肉眼可见地变了。轻轻地拍了拍助理的肩膀，心情甚好道：“不错，干得漂亮，下个月给你涨五百工资。”
    另一边，黎燃和沈皎来到她的休息室。
    两个人刚刚坐下，黎燃便将一段视频投送给沈皎，并提醒道：“你小心点。我看见冯欣的助理偷偷摸摸的，应该也是在拍。”
    “没事。”沈皎倒是心大。她吸了口冰美式，漂亮的眉头顿时皱成一团，骂道，“这玩意苦得跟中药一样，真难喝。”
    然后又继续分析利弊：“冯欣的经纪人不会让她发出去的，至少剧播完之前不会。要是剧播之前闹出女一女二互扇嘴巴子，这剧谁还会去看？她经纪公司投了那么多钱，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干的。”
    黎燃见状，桃花眼中微微荡起涟漪，他说，“之前跳手势舞的时候，你非要按咖位站，确实有点吓到
    我。”
    毕竟番位癌到这种程度，也应该不是个正常人了。
    沈皎扬唇，微掀眼皮，通透的眼瞳中露出点点讥嘲。淡淡开口：“你是个好人，却没办法向全世界证明你是个好人。我以前行善积德，不还是被同事、狗仔层层围剿。所以我现在想清楚了。”
    “当个屁的好人，老子就要当疯女人。”
    疯到所有人都习以为常。
    疯到所有人都自动认可。
    这样就算再被骂，她也不亏了。省得像之前忍气吞声还要被全网黑，气都气死了。
    一番言论说得黎燃有些惊讶。
    毕竟他们男团最重要的就是立人设，有的队友们吃喝嫖赌样样通，还要装成纯情大男孩。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真实的圈内人。
    他还没思考完毕，沈皎已经靠了过来，传授他：“黎燃，剧里你是我师弟。剧外，你比我小。过来，我传授你点真理。”
    沈皎偏爱花香调。
    她一靠过来，黎燃便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木兰夹杂着茉莉花的气味，宛如春风过境。
    吹得他心底如春意躁动。
    他微微垂目，便能望见她下眼睑处那颗小小的、淡淡的痣。
    她靠近时，声音也很好听。
    就是说的话不太好听——
    “要想成功，必先自宫。”
    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黎燃的脸又绿了。
    沈皎发现了他脸色的异样，思量了片刻，决定换一个比喻。
    黎燃毕竟是男人嘛，他们小男人对自宫这个词确实敏感些。
    “不，必先发狠。”沈皎循循善诱，“一个剧最好上位的其实是男二。黎燃，你要抓住这个机会，毕竟可不是谁的桌都像张衡阳的这么好掀的。”
    而且，他的粉丝也不会特别记恨。
    又不是第一次被掀了。
    黎燃沉默了。
    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沈皎这人有种平静的疯感。
    但是。
    怪可爱的。
    绿幕部分拍了一个月左右，《青鸾劫》剧组的演员们便陆续杀青了。至于冯欣，和沈皎预料的一样，被经纪人臭骂一顿后，老实了半个多月。
    或许是因为太过丢人，杀青那天灰溜溜地跑了，连庆功宴都是戴着口罩来的，说是生病了。
    其实冯欣也认同经纪人的说法，现在将这事捅出去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她还等着这剧播出之后能接一些大制作的女主剧呢。
    但看着沈皎得意的那副样子，心里还是有些不爽的。
    自我安慰道：剧组霸凌可是大事，等剧播出后，她就把这个视频捅出去。
    以受害人的立场卖惨，她还愁资源，还愁流量？
    这样想着，冯欣开心了不少，给张衡阳发去消息：【宝宝，你最近在京市吗？我们好久没见面了，想你想你～】
    但过了很久，对方才回一条：【在赶行程，下次。】
    冯欣有些伤心。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总感觉张衡阳最近对她有些冷漠。
    ……
    比起冯欣的左右互搏，沈皎待在家的日子祥和安静。
    她已经安排好后面这一个月的计划。
    如果按照上辈子的经历，冯欣会在新剧发布会上对她发动绿茶攻击，而她会因为忍不住翻白眼，遭受全网攻击。
    幸好，这次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公关公司，帮她处理舆论。
    而她在新剧发布会之后，将快速润去四季花开的南半球，渡过美好的半个月。
    听不见，看不着，骂得就不是她沈皎。
    至于翻白眼这事……对不起，下次还敢。
    沈皎的朋友们要不在国外留学，要不就在上班，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她决定带上常夏陪她一起去南半球玩。
    打电话给经纪人吕建国之后，对面语气有些不爽：“你要休假？可我刚帮你对接了几个商务。”
    心里嘀咕，休什么假啊，还不趁着现在人气高多接点商务，也让他多拿点提成。
    沈皎闻言，心中冷笑了好几声。
    上辈子吕建国就是这样，跟八百年没赚过钱一样。趁着她热度高，只要给钱，什么垃圾牌子都接。
    她一个顶流，却因为接了太多乱七八糟的品牌，被外界嘲称“微商女王”。这也间接导致她的代言资源非常虐，那些高端大牌代言选人的时候会直接pass掉她。
    现在想想，这些垃圾牌子知道自己没有品牌效应，所以可劲儿给高昂代言费，企图用明星效应来割粉丝效应。
    而九韶文化的这群人压根不考虑她的未来发展，只把她当成摇钱树。
    什么被嘲被骂，摇钱树只要哗啦啦往下掉钱就行。
    及此，她也懒得再和吕建国装了。直接说：“全部都拒了。吕建国，你要是再敢给我接乱七八糟的代言，你就自己去拍。”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吕建国火了，声音也不免提高：“沈皎，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
    沈皎，你现在翅膀真是硬了哈。你能有今天是因为谁啊？要不是有公司栽培，能有你沈皎的今天。现在开始跟我吆五喝六的了，你真是白眼狼中的白眼狼。
    第10章 深情脉脉的目光你是该学学我的演技……
    如果沈皎听到的话，一定会优雅地回他几个字：“去你爹的祖宗八代。”
    当然，她既然没听见吕建国心里的话，回答的也并不好听：“我就这么说话怎么了？你们这群人全靠我养着，你还跟我拽起来了。”
    吕建国脸都气红了，他颤巍巍说：“沈皎，你要是不想跟我了，你就换个经纪人。”
    半晌，电话都没再传来任何的回应。
    但吕建国反而心虚了。
    因为他只是嘴硬而已。公司里狼多肉少，群狼环伺。能赚钱的艺人和经纪人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他凭借沈皎才混成公司金牌，如果沈皎真的调到别人的手里，那他……
    想到这里，他已经不敢再生气了。微微收敛了脾气，嘴硬道：“我跟你一个小孩计较什么，你想休假休呗，不想接商务就不用接。我这就让常夏去订飞机票。”
    电话那头，沈皎无声地嗤笑。
    声音却很平静：“这样才对。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好，你才能好。”
    这既是给他一个台阶下，也是在警告他。
    挂断电话，沈皎在想：虽然她在稳住吕建国，但九韶这个烂到骨子里的公司实在不能再待下去了。
    只是，毁约跳槽是件大事。而且她对别的经纪公司也不熟悉，如果贸然行动，简直是在开盲盒。
    其实开独立工作室也行，但是她没这方面的经验，还是得等等她哥回国。
    *
    杀青两个星期后，剧组终于剪出了首版预告，很短，只有几秒。
    但就是这短短数秒，足以吸引一部分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