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身上的疲惫感一扫而空，整个人也自然的舒展开来，从球形变回了人形。
    “谢谢。”
    沈非活动了翻手脚，整个人都自在多了。
    果然，人还是得有个人样才行。
    “举手之劳罢了。”
    姜毅收回手，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阁下的系统为什么会放任阁下独自一人到这里来，但如果有什么难处，阁下可以向系统总局监管部门投诉。”
    沈非一听，整个人都精神了。
    “请问那个投诉部门在哪？”
    他要投诉系统！
    似乎没想到会有人问这种问题，姜毅愣了一下。
    就连钱程都一脸诧异。
    “不是吧，你的系统连投诉渠道都隐瞒？！”
    “嗯嗯嗯，你不知道那个系统多恶劣。”
    沈非仿佛找到了倾诉渠道，苦大仇深的开始倾诉系统的恶行。
    “它忽悠我穿越，为了强迫我做任务还背刺我，遇到危险了还丢下我跑路。”
    听完他的话后，钱程二人纷纷皱起眉头。
    “等等，你说是系统忽悠你穿越的？”
    “对。”沈非重重点头，“它当初就问了我一句要穿越不要，然后就把我带到另一个世界了。”
    不料钱程听完后却不断摇头。
    “不不不，沈非，你一定是搞错了。
    我们全都是跟系统总局做了某种交易，将灵魂卖给了系统总局才成为任务者的，而系统，只能从系统总局的系统库里挑选宿主。
    你说它强迫你做任务，这个就更不可能了。
    众所周知，记录员是消耗品，你们为系统总局产生不了什么价值，才会被安排去做记录这种没什么难度的杂事。
    跟别的宿主不同，你们的任务本来就是强制的，只要你们投入的世界还在，记录就不能停。
    这是系统总局规定的。
    而且对系统总局来说，系统比你们记录员可值钱多了。
    你做不做任务跟系统一点关系都没有，它们只是监督者。
    一旦系统总局发现你们那个世界缺少记录，系统顶多换个宿主将之前落下的任务补回来而已，根本就犯不着为了这些去搞什么背刺。”
    沈非整个人都呆住了。
    “可，可是……我知道的不是这样的……”
    这些跟他知道的完全背驰。
    “我没有跟什么系统总局做过交易，我当时就是在……在……”
    沈非卡壳了。
    因为他忘了，他被系统绑定之前在干嘛来着。
    他越是用力去想越是想不起来。
    过度的情绪波动也让他的精神体状态越发不稳。
    “停下来，沈非。”
    姜毅将手搭在沈非肩膀上，输送力量帮沈非稳住精神体。
    “你的灵魂太弱了，而且灵魂深处还有伤，强行回忆，会给灵魂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
    钱程也上来帮忙。
    “沈非，别激动，这种事情急不来的。
    我听之前一个进来这里的记录员透露，你们记录员去的世界都是你们怀有执念的世界，你们跟系统总局交易的内容或许就与此有关。
    你慢慢来，一定能找回丢失的记忆的。
    而且现在跟30万年前不一样了，听说你们记录员的待遇好了许多，特别是在物质这方面。
    所以你不用急，安心做任务，可以一边完成系统任务，一边在你那个世界寻找你的执念。”
    他们说了许多，沈非根本就听不进去。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找系统。
    如果他以前所知道的都是虚假的，那么系统之前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系统一定有事瞒着他。
    沈非都快把精神体搞崩溃了，系统的声音仿佛从远古而来。
    “宿主快醒醒，张起灵过来了！”
    下一秒，沈非就被从那个宇宙空间中拉了回来。
    还没等他适应灵魂深处的晕眩感，船舱门便被推开。
    出现在门口的是张秃子。
    他本来是想找沈非谈谈的，一开门却见沈非脸色苍白，目光涣散。
    下一秒就两眼一翻，一命归西，不对，晕死过去了。
    张秃子顿时脸色大变，急忙上前接住倒下的某人。
    伸手把了把脉，没有发现内伤。
    又掀开沈非的衣服看了看，也没有发现外伤。
    张秃子眉头紧皱，手指一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根银针，朝沈非喉咙扎去。
    拔出来一看，银针光洁依旧。
    也没中毒。
    所以沈非到底怎么了？张秃子百思不得其解。
    ……
    系统总局的宇宙空间内。
    钱程和姜毅目光担忧的看着沈非消失的方向。
    “他不会有事吧？”钱程问道。
    姜毅沉思了一下，缓缓道，“应该不会有事，出了这个空间，灵魂压力会小很多，他的状态也能慢慢稳定下来，最多病几天也就恢复了。”
    “那就好。”钱程松了口气。
    想到什么，又悄悄拉了拉姜毅的衣袖。
    “毅哥，你刚才注意到没，他的那个系统，看数据波动，好像是一代系统。”
    要知道，自从30万年前，有一个大佬带着他的系统反了系统总局，差点一路打穿系统主脑后，一代系统就陆续被淘汰了。
    那些留下的一代系统，哪个不是大名鼎鼎，不仅自身牛逼，宿主也是牛逼轰轰的人物。
    系统总局动不了他们，这才留了下来。
    “你说会不会是哪个大佬陨落了，他的系统跑去辅助记录员了。”
    “不可能。”姜毅摇摇头。
    “系统总局对一代系统都盯的严，真要有大佬陨落了，他的系统肯定会被回收销毁。”
    “不能是野生的一代系统吧。”钱程皱起眉头，“不然，总不能是那位的……”
    像是想到什么，他的话戛然而止，并瞪大了眼睛。
    姜毅反应也很快，迅速在周围布下结界，并瞪了钱程一眼。
    没等他说话，钱程立马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我知道，慎言。”
    第52章 套话
    “水……”
    紧接着，干涸的嘴唇和喉咙终于得到了温水的滋润。
    沈非朦胧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吴邪那张脸。
    “沈非，你醒了？”
    “怎么样，好点没？”
    “好多了。”沈非声音还是有些虚弱，像是重感冒过后的头晕乏力，说话都没什么精气神。
    他这个状态让吴邪很担心。
    “沈非，你之前晕倒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说实话，吴邪很怀疑是阿宁动的手，为此还和她吵了一架，之后更是守着沈非寸步都不敢离开，生怕沈非再出意外。
    吴邪的话让沈非脑海里又开始浮现出系统空间里那两个人的话。
    ［我们全都是跟系统总局做了某种交易，将灵魂卖给了系统总局……］
    ［而系统，只能从系统总局的系统库里挑选宿主……］
    ［众所周知，记录员是消耗品……］
    ［你做不做任务跟系统一点关系都没有……］
    头又开始痛了，脸上也浮现出痛苦之色。
    看得吴邪心惊肉跳。
    “沈非，沈非，我们不想了，先休息。先把身体养好了，其余的以后再说，还有我呢，别怕。”
    沈非知道吴邪是误会了，但他现在没心情解释。
    “吴邪，我想再睡会儿。”
    说着翻了个身，面朝墙壁，将自己整个面部的表情藏了起来。
    “行，你睡吧，我守着你，没事的。”吴邪替他拉了拉被子。
    沈非则直接在脑海里点开系统商城，还想再进一次那个空间。
    他要搞清楚，究竟是系统在说谎还是那两个人在说谎。
    关键时刻系统阻止了他。
    “再进去一次，你会死。”
    灵魂整个崩溃解体掉的那种死法。
    “系统？”
    沈非这时候真想得到一个答案。
    按照他的理解，系统一开始坑他也好，后面骗他也好，无非就是为了做任务赚积分。
    谁都想过好日子，虽然他不能接受系统的做法，但还是能理解。
    可现在，有人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
    他的穿越是假的。
    系统根本就不缺宿主。
    他不做任务，系统换个人照样能赚积分。
    那为什么系统还要受他威胁，提前给他申请奖励保命，为什么还要花积分换道具骗他，让他误会。
    系统究竟在图谋什么？
    沈非思考了很久，任然想不出答案。
    因为不管怎么看，系统做的这个事都是吃力不讨好的。
    它没理由这么做。
    “为什么骗我？”
    想不出来，沈非干脆直接问了。
    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跟系统总局做过交易的消耗品，本身就没有让人图谋的价值，直接问，好像也不会再有什么可损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