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过了把哀伤化作泪水流了出去?,后?面她才能?振作起来?去?面对未来?,去?考虑更多。
自己的母亲,在明知道女儿或许有能?力为?其续命长生的时候,却坚定地?选择作为?一个凡人去?死?的选择,给了阿萍很?大的震撼。
她想自己的后?续计划也会为?了这个震撼所调整。
人类这个庞大的种族,总会出现些‘异类’,他们的选择也是需要?纳入其中的。
亲人的葬礼消耗了阿萍外表的健康,却将她的精神淬炼得更加坚固。
在葬礼结束后?的一年中,她默默地?准备了一年后?,在众人眼前拿出了新一份的计划书。
她把禾城的上层机构重新梳理了一遍,然后?预想成立一个独立的机构,将她自己和部?分军队独立出禾城,在外游走。
出乎众人意料,也又一次让慕容涂震撼的消息。
她要?放弃禾城对外的领导权,将首位让于他人。
这样拿得起放得下的气魄,再一次让人惊讶,在一片兵荒马乱中,阿萍将自己的所思所想搬来?了揉碎了讲给众人听,众人才理解了那么零星半点。
原来?她是想化明为?暗,将禾城的发展转到暗处,将实验与扩张从百姓眼中移开。
还有就是换一种方式折腾后?,无论结果成功与失败,也让神仙无法全然迁怒于禾城的百姓身上。
将禾城从据点变成资源点,而阿萍则是带领一支队伍在山林中另开洞府,潜伏起来?混迹在妖怪当中。
这样的做法很?奇妙,黍和牛圣婴不约而同地?生出相同的念头,同时也佩服阿萍真的如她所说般不贪恋权势。
她为?什么有底气去?完成这个计划的原因,也是因为?禾城有了黍坐镇当中。
不想承认却是事实,在这个世界里?多数人是既没有力量也没有意识去?反抗神仙的。
阿萍在接纳黍的这一刻,就选择相信人神会站在人的这一边。
她温柔又坚定地?不顾慕容涂的挽留,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去?。
至于给谁,她心中有很?多人选,淑娘、慕容涂、顾婉,还有其他一些后?起之秀。
最终聚众开会得出的结果,就是禾城孕育而出的人才,将交给禾城的百姓们来?决定。
谁将是禾城下一任主事人。
阿萍决定在禾城开展投票宣讲,然后?一个具有禾城本地?户籍的人或妖,都?将拥有投票权。
这项举措也极大地?安抚了这次没有准备的妖族,侧面告诉他们下一届,妖也能?入选,也有可能?成为?禾城的首领。
在阿萍和同伴们努力多年的情况下,现在禾城中还有偏见的存在。男女,人妖,她还需要?做得更多,然后?再聚拢更多人一起做下去?。
阿萍让候选人们去?举行拉票演讲的想法,不是突如其来?的热血上头,而是有准备地?想让民主的思想萌芽。
人族的领导者既不是天子也不应该有任何神异,而是应该由人选择人决定。
她现在这个发展,可以继续庇护禾城,却不再适合成为?表面的领导者。
因为?百姓们看?待她时,已经开始习惯仰望,他们似乎开始神化她了,这是不对的。
这样做了后?,她存在的位置与她的言论就相驳了。
多数人不会去?深思,只会看?着表面的东西。
古兰死?去?前和阿萍的聊天,给了她这个感悟。
就连自己的母亲也在潜意识将自己划出人族这个群体,那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差点,差点阿萍又要?走错了路,好在每一次她要?出错时,现实总会打醒她。
就像冥冥之中红星的意识在提醒她。
在拟定这个计划的时候,每一次在停笔犹豫时,阿萍也会在抱怨。
为?什么重新回?忆起前世的人是她,而不是社会学、哲学或者是组织里?思想更进?步的人?
而是她这样一个种地?的农学生,甚至还只是个大学生。
想了很?久,久到她把计划拟定后?又说出,她才渐渐想通。
禾城宣传栏贴出了新的告示,阿萍藏在暗处,瞧着栏前凑热闹的人与妖,看?着他们脸上的或新奇或亢奋或懵懂的神色,心里?又生出新的感悟。
为?什么是她呢?
应该就是她才行。
因为?她学习的内容是最贴近百姓的。
先辈的经验,谁赢得了农民,便赢得了中国,谁解决了百姓的温饱问题,谁就会得到百姓的支持。
这会儿想来?是句句都?是实用真言。
如果在一个普通和平的封建旧时代?,她的能?力发挥得最大,也只是巩固了地?主阶级的利益。但在西游这个神奇的世界,耐下心来?积蓄力量,她便很?快就能?拥有开辟新天地?的机会。
因为?她是农民,所以命运选择了她,她的所学所用唤醒前世的自己,及时束缚住她放大的欲望,抑制住她已经品味过‘吃人’后?获得满足的行为?。
阿萍望着宣传栏前百姓喊着百姓,逐渐变得拥挤人潮攒动的广场,突然间?顿悟了。
灵台前挥洒旧时的尘埃,逆着时间?的场合,阿萍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那个穿着方便干活的衣服,跟着老师在牛棚中打转的自己,那个从原生家庭泥沼中挣扎出来?的自己。
她那时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获得的帮助,看?起来?像是没有,她却实打实被组织从颓丧的命运中扶起。
老师、朋友、陌生的叔叔阿姨他们帮助自己,除了是他们好心,也是因为?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
时空不同,但被红星照耀的人,总会在恰当的时机生出使命感。
红星从来?没有让她去?做什么,她依旧可以是那个大学生,做好眼前自己能?做的。
像他曾经留下的笔墨那样:
“多少事,从来?急。
天地?转,光阴迫。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她有了永远年轻的机会,也要?永远保持住年轻人的心态。
阿萍从悟中醒来?时,广场内已经空无一人。月亮高悬于夜空中,近处路边草丛中蟋蟀在鸣叫着,于静谧的气氛中,阿萍再一次体验到了神清气爽的快意。
就像当年她在小河龙王府邸里?入道时的感受一样。
她做回?了自己。
“醒了,恭喜。”
正在带着笑深呼吸的阿萍,她听见心上妖的声音,回?头看?向他,道:“再一次的,我感觉非常好。”
月色下,她笑意盈盈,眼瞳宝石般灿烂清透,像是初生婴儿眼神般干净。
扑通扑通扑通,牛圣婴按住自己的前胸,像是第一次遇见阿萍时一样,乱了心绪。
明明相伴了不少时间?,这次自己为?她护法后?的这会儿,望着她,却觉得彼此像是初见。
这…应该是她的眼睛太过于美?丽了,
这双眼睛清澈透亮,像是碧蓝湖泊,倒映出了他的欲望。
牛圣婴在阿萍眼中每一次都?能?看?清自己。
哪怕这双眼睛在注视着繁杂琐事时渐渐地?蒙上了灰尘,他也没想离开过眼睛的主人。
他追逐在她的身后?,想擦去?她蒙尘的眼睛,却不想,她本不是死?物,只要?自己想通了后?,她的眼睛已经是如初见般动人心魄。
牛圣婴没想到阿萍会这样的有天分又受到时运的眷顾。
顿悟啊,这都?多少年没有谁能?体会到了,现在她却轻轻松松地?经历了。
只单纯地?望着人群,就进?入了玄妙中,这事情说出来?,多遭人嫉妒。
比起苦修,开悟得来?的修为?要?更凝实,因为?修行者在开悟时链接了天地?,摸到了大道真理。
说来?也奇怪,杀生道这样见血方能?提升修为?的道统,为?什么阿萍每一次都?在不见血的平常中获得提升?
牛圣婴不明白,他也不知道,因为?阅历的限制,他不知道有时候杀人不见血的隐晦中,萌生出的争斗才是最惊悚的交锋。
磨灭一个人的初心,毁灭一个人的精神世界,比起真刀真枪明火执仗的斗争,平淡琐事的磋磨才是最厉害的刀刃。
阿萍如果今日没想通,时间?久了,她或许也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政客。
一个有良心却困于方寸间?汲汲营营的政客。
民主的火种不应该被她保护地?藏于怀中,只反复地?念叨着还不到时候,她应该把火种播撒到百姓中。
就像神话中的普罗米修斯一样,把光和热带下凡间?,关于火种能?不能?旺盛燃烧这些其余的,就交给众生自己来?处理。
再加上国情不同,阿萍散去?火种后?应当做的事情,却不是像个老妈子一样,苦守在火堆旁呵护光明,然后?又可悲地?去?给予火种外围的微弱热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