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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大小姐平日里最爱整洁,若是回来,看到屋子里有灰尘,定是会不高兴的。”被唤作吟儿的丫鬟道。
    “大小姐都失踪了三个月了。”另一个丫鬟口无遮拦道。
    “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第31章 安慰
    第三十一章
    “你胡说。”
    “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会平安归来。”吟儿冲上去,拽着那人的脖颈,就要撕烂她的嘴。
    其余几个丫鬟见状,赶紧上前拦住。
    吟儿像是一只好斗的母鸡,怒目圆瞪着几人离开。
    直到这几人走过,吟儿才像是魂魄被抽走般,靠在墙边,独自哭着鼻子。
    直到吟儿走后。
    凌緢推门进入了温府大小姐的闺房。
    闺房整洁如新,敞亮通透,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地龙烧的暖,一进来就能感觉到屋内外的差别。
    在这间闺房内,哪怕是冬日,只用穿件单衣也不会觉得冷。
    凌緢走到书柜边,打开书柜,几张宣纸散落到了地上,她低头捡起,熟悉的字迹印入眼帘,她确认,秦珏歌就是温如元失踪的女儿。
    知道了秦珏歌的真实身份,凌緢长松了口气,终于帮秦珏歌找到了自己的家人,失踪了三个月,想来家中人定是都急坏了。
    这个年都过不好。
    可,秦珏歌的记忆还未恢复,贸然将秦珏歌送回温府,秦珏歌会不会被吓到。凌緢的思绪转来转去,最后,决定先回家把这个消息告知秦珏歌,让她做决定。
    可她还是要替秦珏歌报个平安。
    思来想去,她开始研磨,这些时日与秦珏歌相处,她对秦珏歌的字迹有所了解,于是她模仿秦珏歌的字迹写了一封家书。
    写完后,她走到秦珏歌的床榻边,床体由胡桃木制成,四周雕刻着精致的百鸟花纹,轻如蝉翼的纱帐内,床褥和被褥叠放整齐,通透的白玉玉枕放在床头。
    看得出价值不菲。
    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凌緢光看到秦珏歌闺房的陈列,就知道,今日自己花了重金买的那两床被褥只配给巡抚下人做被褥。
    凌緢将家书放到温府门口。
    然后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凌緢想起秦珏歌的身份,不由的苦笑了笑。原是与守卫所了句媳妇是千金小姐的玩笑话,没想到一句成真。
    到了家。
    天色刚暗了下去,鹅毛大雪落地,风暴起了。
    山路封锁,开春前,进不了城里。
    “我回来了。”凌緢弹掉一身的灰尘喊了句。
    秦珏歌端着热腾腾的面,放到桌上。
    凌緢看着热腾腾的挂面,饿了一天的肚子,咕噜嘟噜的直叫唤。
    于是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吃完面,秦珏歌把驴车上的货物收拾好了。
    新买的被褥还有些潮气,于是她铺在暖炕上,烘着。
    凌緢买的锦缎,料子不错,质地柔软光滑。兰墨色的长褂,当做中衣穿在里面,也很衬肌肤。
    凌緢给她添置了不少书,和话本子。
    话本子被她藏到书房最底层的柜子里。
    吃过饭。
    凌緢把秦珏歌叫了过来。
    “我有件事,想对你说。”
    “说吧。”
    “你看看,这些东西,你可还记得。”凌緢从怀里掏出宣纸,递到秦珏歌手里。
    秦珏歌看着上面的笔迹,微微蹙眉,又看向凌緢。
    “这是你失忆前写的,你可还有印象。”
    “没有。”秦珏歌摇头。
    凌緢抿了抿唇,有点难办。秦珏歌对之前的记忆还没有恢复。现在贸然与她说,她是温府的千金,会不会吓到她。
    可如果不告诉她,岂不是自己刻意隐瞒。
    因为这件事两人生了嫌隙更糟糕。
    思来想去,凌緢还是决定坦白。
    “今天我碰巧打听到了你的身世。”
    “我是谁?”
    “京城巡抚温如元的千金。”凌緢正色道。
    见秦珏歌听后面色如常,过了会儿摇头,道。
    “我不知。”
    “今儿个大雪封了路,你想回家认亲,也得等开春雪化了。”凌緢如实道。
    “我对这些没印象。”秦珏歌蹙眉,道。
    “不着急,慢慢想。”凌緢叹口气,换做其他人,知道自己有个位高权重的老爹,哪怕天上下刀子也要着急去认亲。可秦珏歌,却面无表情,甚至觉察到秦珏歌在抗拒。
    究竟是为何。
    秦珏歌身上谜团很多,她是巡抚千金,理应在深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怎么会游历到了华伦山,还是坊间那么有名的琴师昭昭。
    而且,绣活了得,熟知做生意的门道。
    温如元个性古板,绝不是会让自家女儿出门抛头露脸的人。
    凌緢撑着下巴,凝视着秦珏歌。觉得,秦珏歌身上藏着不少秘密。
    和她挺像。
    讲完正经事,凌緢嘴开始没溜了。
    “你既是温府的千金,你曾经可有过婚配?”
    秦珏歌倪了她一眼,知道她话中含义,懒得理她。
    “万一,你有婚约在身,我岂不是小妾?”凌緢托腮,笑着,眨巴着眼,看向秦珏歌。
    “呱噪。”秦珏歌揉了揉耳朵,只觉得有些红,嗔了句。什么小妾,就好像她与凌緢已有妻妻之实了。她和凌緢做尽了妻妻之事,除了最后一步。秦珏歌摸了摸胸口处的守宫砂,心口一阵悸动。
    “我赎了你,又救了你,落得一个没名没分的下场。”
    “还要被绑到集市上去,被人丢烂菜,浸猪笼。”凌緢苦恼的垂了垂眼,透着几分委屈。就差歪倒在一旁,啜泣。
    秦珏歌看着凌緢,狐狸眼染上一抹愠色,恨不得上前撕烂她这张嘴。好浓的一股子茶味,快要熏死她了。
    “我不曾许过人。”
    “可你失忆了,你也记不得全貌。”凌緢叹了口气,掏出一张纸,递到秦珏歌面前,道。
    “要不这么着。”
    “万一你日后飞黄腾达,忘记我这糟糠之妻了,我也会默默祝你幸福。你就赠与我一千两纹银。”
    “当做是分手费,如何?”
    “签个字,画个押,日后我好去温府拿钱。”
    “呵。”秦珏歌冷笑了笑,狐狸眼染上一抹冷意,合着凌緢在这等着她。
    秦珏歌拽起纸,泄愤似的,在凌緢面前扯了个粉碎,就好像在撕扯凌緢这张说话不着边际的嘴。
    ........
    接下来,大雪没日没夜的下着。
    好在储备的粮食够两人过一个冬日的。
    白日,凌緢起得晚。
    秦珏歌自个儿去了绣房。
    凌緢起来给自己弄了些吃食,吃过饭,便想着去接秦珏歌。
    推开门,积雪厚的没过膝盖了。
    她穿上蓑衣,迎着雪往绣房走。
    绣房的院子里,积雪被扫除了,二丫和秦珏歌,还有其余几个绣娘正在院子里堆雪人。几人的都冻得通红,也不知道冷似的。
    玩的挺开心。
    秦珏歌披着雪白的狐狸毛披肩,在雪地的印衬下,肌肤愈发白皙,长发盘起,耳尖和鼻尖都冻得通红,红唇皓齿,美的像是一幅画。
    吧嗒,一个雪球,砸在凌緢的身上。
    凌緢忘记躲,听到一阵哄笑声传来。
    “凌姐姐,你看嫂子看出神了,连雪球都不知道躲啊。”二丫又攥了个雪球,朝着凌緢丢了过来。
    这回,凌緢灵巧的躲过了。
    看向秦珏歌,见她与二丫一同笑着,狐狸眼微微弯起,连带着红唇微微上扬,像是一只从雪地里冒出来的小狐狸。
    “吧嗒。”一个雪球,落在秦珏歌的脑袋上。
    刚还笑的开心的人,脸瞬间沉了下去。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准备砸二丫来着。”凌緢摆着手,笑着看向秦珏歌。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秦珏歌气得哼气,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就往凌緢身上丢,雪没成团,像是四散的烟火,还没靠近凌緢,就被一阵风吹散了。
    散落在秦珏歌的身上,有一种极致的美感。
    秦珏歌浑身都沾染着雪,像是在雪地里打了个滚。
    凌緢知道,此刻自己不该笑,可她憋不住,脸因为极力隐忍憋得通红,她抖着肩,眼里溢出亮晶晶的泪花。
    有一句话叫做害人终害己,应验在秦珏歌身上。
    “你过来。”秦珏歌冷声道。
    凌緢不畏惧的靠近,两人的距离近了,凌緢注意到秦珏歌发丝上,浓睫上还挂着冰晶,像是个小雪人。
    “我要把雪放到你的衣物里。”秦珏歌幽幽道。
    “这样不太好吧。我没有衣服换。”凌緢眨巴着眼,与秦珏歌对视,希望唤醒她的良知。求求她做个人吧,别报复心这么重。
    “让不让我放。”秦珏歌问,狐狸眼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