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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对头成婚后 第77节
    他笑:“急什么?”
    容今瑶被折腾得面色酡红,泪眼汪汪,咬牙道:“我要收回说喜欢你的那句话!”
    不过片刻,柔软的被褥上便多了一道浅浅的压痕。
    容今瑶像是在撒气一般,推了推他,“我不要了……”
    对方不舍得松手,也不舍得抽离,又勾着她再次靠近。直至她彻底瘫软,昏昏沉沉就要睡过去时,他才甘愿松手。
    少年带着笑意的低语拂过心弦,痒得让人不知所措——
    “我永远会比你喜欢我,还要喜欢你。”
    ……
    容今瑶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余韵还未彻底消退。
    她的视线先是聚焦在满地狼藉之上,然后慢慢划过摇椅……有些不忍直视地撇开眼。
    她抬手揉了揉月要肢,酸软得厉害,比那日在雅间更甚。
    这难道就是武将的耐力和……体力吗?
    容今瑶慢吞吞地起身,发现自己被仔细擦拭过,满意地弯了弯唇。
    她洗漱完,低头系好衣带,披上雪氅推开房门。只见院中一片寂静,唯有洒扫的侍从在忙碌。
    容今瑶疑惑地四下张望,总觉得有什么事没想起来,问道:“楚懿呢?”
    侍从恭敬答道:“小将军一早就去了凉州营。”
    对,凉州营!
    容今瑶这才想起,今日楚懿要同义子阿渡比试,连忙道:“快备马车,我要去凉州营。”
    凉州大营依山而建,营地广阔,寨墙高耸。沿途可见巡逻的士兵,刀枪寒光凛冽。
    马车驶入营中,尚未停稳,容今瑶便隐隐听见兵刃交击的声响,其间夹杂着围观将士的喝彩。
    下了马车后,她直直朝着演武场高台奔去。
    高台之上的比试还未结束,楚懿身姿笔挺,单手执刀,眼神带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对面的人同样握刀而立,气息微喘,显然落入下风。
    想来他就是阿渡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阿渡即将认输之际,阿渡眸光突然一闪,敏锐地捕捉到一个细微的破绽——
    楚懿每次出招,都会下意识护着手腕上的青丝手绳。
    那手绳,似乎对他极为重要。
    念及此,阿渡暗自权衡,倏然握紧刀柄,脚步一错,刀锋直指楚懿手腕上的青丝手绳。
    此招若落下,不至于伤人,但定能逼得楚懿分心。
    然而,刀锋将至的刹那,他却猛然意识到自己错了。
    楚懿眼中并无慌乱,取而代之是一抹冷笑:“想找我的破绽么?”
    “这是我夫人亲手编的手绳,劝你莫要打它的主意。”
    “否则,她会生气。”
    楚懿未曾被这小计谋困住,反倒是借助对方凝势而上的空隙,手腕微转,掌中神刀龙鳞迅猛出鞘——
    刀光寒烈,破空而落!
    “砰——”
    阿渡的刀刃瞬间被震开,他虎口发麻,持刀的手臂被逼得一震,再难支撑。
    场下顿时爆发出震天的喝彩声。
    楚懿收势,侧身立于晨光下,眉眼锋锐,清冷又矜贵,淡淡地说:“你输了。”
    他漫不经心地转身,往台下一扫,一如往日对上容今瑶的视线,先是一怔,而后绽出粲然一笑。
    他向她扬了扬手腕。
    青丝手绳安然无恙,束得紧实,腰间的双鱼吊坠随着他的动作晃动,泛起流光溢彩。
    他的口型在说:“我保护好它了。”
    容今瑶立在欢呼的兵士身畔,周遭喧嚣鼎沸,她却仿若失了听觉,一切都在这一刻消音。
    她的目光落在高台上那个惊采绝艳的少年郎身上。
    心跳声“咚咚咚”响个不停,一下又一下。
    第71章 【小修】“夫君!他凶我……
    高台之上, 楚懿倚栏而立,垂眸望着容今瑶。
    台下人头攒动,白羽营新兵们的喝彩声震天。唯独她静静地站在那里, 身披雪色氅衣, 眉目盈盈, 看向他的眼神恍惚却又专注,仿佛世间万物皆成虚影, 唯有他一人清晰。
    少年心头一动,眼梢微微挑起,一抹浅笑不自觉地在唇角晕开, 悠悠道:“你不会是看呆了吧?”
    他开口的瞬间, 原本嘈杂喧闹的场合顿时静寂下来。
    周围白羽营和凉州营的兵士见状, 也纷纷顺着楚懿的视线看去。
    方才众人的注意力都被高台上的比试吸引, 没留意到边缘多了一道身影。
    凉州营的兵士常年驻守边关,对上京的了解甚少,更别提公主了。这会儿,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容今瑶身上时, 竟一时怔住。
    几个年纪轻些的凉州兵士看得发愣, 忍不住惊叹道:“这苦寒之地,何时来了仙女啊……”
    另一人附和道:“看起来不像是凉州人。”
    白羽营的新兵闻言,满脸自豪地道:“仙女吗?那可是我们的将军夫人——大昭六公主!”
    这话一出, 凉州营的兵士顿时哗然,在容今瑶和楚懿之间来回打量,神色复杂。
    “六公主?”
    “将军夫人?”
    凉州营的部分兵士向来只信服方老将军和阿渡。在他们心里,阿渡年少有为,力抗万难戍守凉州,是个独当一面的小英雄。若说楚懿是横扫千军的战神, 那阿渡就是能让凉州营兵士舍命追随的铁骨少年。
    昔日,楚懿曾率军出征栖坞山,可凉州营中的兵士毕竟没亲眼所见,心底难免存疑。
    正因如此,阿渡便立下规矩,但凡有将领前来戍守凉州,皆要与之比试一番。
    赢不了他的,何谈守卫凉州?
    此番比试,从各方的视角出发都合情合理,只不过将领比试,兵士们总要在各自的阵营里摇旗助威。
    所以自始至终,白羽营与凉州营都在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可不是嘛。”白羽营的兵士得意洋洋地抬了抬下巴,语气难掩炫耀,“你们的阿渡将军有夫人吗?”
    凉州营的兵士一滞。
    阿渡样样皆优,唯有一处,情思懵懂,尚未开窍。有热心大娘为其议亲牵线,可每次皆是不了了之。
    片刻后,还是有人硬着头皮道:“……没有。”
    “那你们还好意思和我们比?”白羽营的人立刻趁势追击,毫不客气地嗤道。
    凉州营的兵士被激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哪有以这相比的!”
    两边的兵士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让谁,眼看着就要发展成军营内部的“派别之争”。白羽营的兵士固然占了上风,凉州营的兵士也不甘示弱,纷纷为阿渡据理力争,场面愈发热烈,火药味十足。
    最后场面演化为白羽营与凉州营的比试。
    楚懿却只是淡淡地看着这一切,既不插手,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一旁的副将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低声提醒道:“小将军,若是再不管,恐怕这帮人真要动手了。”
    楚懿闻言,懒懒地掀起眼睫,声音平静:“让他们吵。”
    副将:“……”
    楚懿:“吵吵更能增进感情。你看,都要开始自觉比试了,省得我统兵费口舌。”
    这边吵吵嚷嚷,争论声此起彼伏,容今瑶的目光却自始至终锁在高台上的少年身上。
    下一瞬,她仿若下定了某种决心,忽地提起裙摆,毫不犹豫朝着台上奔去。
    煦光刺破云层,高台旌旗猎猎作响,楚懿本是漫不经心地靠在栏杆上,直到那抹身影闯入视线里——
    雪色氅衣在晨风中翻飞,她像一阵轻盈的风,自人群间穿行而过,发间的簪花璎珞乱晃,眼里坠着泠泠清光。
    “夫君!”
    楚懿转身迎上她的刹那,少女已撞入怀中,他本能地收拢手臂,掌心扣住她的腰肢,被这股柔软的冲击震得往后退了几步。
    楚懿微微一怔,眸中浮起一丝探究,低笑道:“这么喊我,不会是做了什么坏事吧?”
    容今瑶杏眼微嗔,不满道:“我在你心里便是这样的人?”
    “当然不是。”楚懿低头,鼻尖蹭过她发顶,“公主是我心中最美的人。”
    容今瑶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脆生生地道:“知道就好。”
    他的怀抱暖意融融,即使隔着一层冬衣也能感受到热度,仿若还带着昨夜帐中缱绻时独有的旖旎温情。
    她顺势又往他怀里蹭了蹭,可就在不经意间,目光越过楚懿的肩头,瞧见了不远处的阿渡,不由问道:“那就是阿渡吗?”
    楚懿“嗯”了一声。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比他们要年小些,笔挺戎装穿在身上,依旧掩不住眉宇间的青涩。
    他单手持刀,指骨微微泛白,似是用力不小。目光低低地垂着,似在凝视刀锋,又似在出神。
    容今瑶忽地心中一动。
    与身旁楚懿的意气风发相比,阿渡周身萦绕着难以言说的孤寂之感,与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
    这孤寂和懊恼的神情她再熟悉不过了,就和她在皇宫中无人相伴、满心欢喜地祈求获得父皇认可却被泼了一盆冷水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