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假期一直在搞的保送材料，活海哥你是完全没看到吗？”
    “……啊？”
    凑活海的表情凝固了。
    他光知道弟弟的成绩很好，但也没想到，竟然好到直接保送这个程度了啊！
    完蛋了，这下子不会被勇海认为，其实他这个做哥哥的一点都不关心他的学业了吧！
    “我，我当然看到了！”
    凑活海试图嘴硬，“只不过是觉得，要做两手准备而已！”
    “哦，是吗，我的材料早都已经提交上去了，开学后再过一个月就直接去参加校内考试。”
    凑勇海双手环在身前，说道：
    “宇宙考古学可是个超～冷门专业，我根本想不到绫香大学会拒绝我保送的可能性哎。”
    好了，凑活海彻底被击沉了。
    凑勇海看着消沉了的哥哥，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但很快，他又反应了过来——
    这到底有啥好笑的啦！
    只是，虽然已经准备通过保送进入绫香大学，但若是不说出来，估计对方也不会知道吧？
    要拿些理科题去问问飞鸟吗？
    会不会太明显了。
    毕竟，她也知道他成绩还挺好的，只是普通的题很没说服力哎。
    难道要搞个千禧难题试试？
    但哪家的高中生需要研究这么高深的问题啊。
    凑勇海陷入了思考之中。
    另一边。
    吃了晚饭之后的沙蔓，一脸期待的抱着薯片桶，打开了电视机。
    她很喜欢看人类拍的各种电视剧。
    从早上八点的时候开始的，能够给人打满鸡血的晨间剧，特摄剧。
    到晚上八点半准时放映的各种狗血剧，泡沫剧。
    更妙的是，由于所处的地球不同，她所看到的剧还都是不重复的。
    也就是说，每次打开电视机，都能够看到不同的内容，而不是重复播放一部电视剧。
    这种每天活着都有盼头的感觉，实在是太妙了。
    为了每天能够在工位上看电视剧（喂），她也会早起的。
    而最近这几周八点档播出的《下辈子我也不好好过》，更是非常之精彩！
    她甚至还缩短了自己的进食时间，就为了赶上电视开播呢。
    而旁边看着她打开电视机的红凯，已经感到见怪不怪了。
    好吧，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在看到她兴致勃勃看那些让人大跌眼镜的狗血剧时，还有些意外。
    但转念一想，他都能在这千年时间内爱上泡澡和喝波子汽水，那白鸟爱上看泡沫剧，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他站在旁边，围观着电视上的剧情，从【嫂子开门我是我哥】，发展到【弟弟可以哥哥就不可以了吗】。
    红凯：。
    红凯：这诡异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等会儿，人类对于剧情的创造能力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吗！
    他表情有些微妙的，看了一眼一边咔嚓咔嚓吃薯片，一边聚精会神看电视的沙蔓。
    算了，孩子喜欢就好……
    他刚想释然，就眼见着那个电视剧的剧情在几分钟的发展之中，变得愈发离谱了起来。
    【纳尼？！其实哥哥是女主死去白月光的替身！】
    【纳尼？！其实弟弟也是女主死去白月光的替身！】
    【纳尼？！其实他们不是替身，而就是死去白月光的转世！】
    红凯：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完了，看来他真是老了，怎么这些字分开来，他还能看懂。
    但等到组合在了一起，哎，就看不懂了。
    现在的编剧都在想什么啊！
    “说起来，你认为转世后的人和前世的人，还是同一个个体吗？”
    他想了想，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人，如此问道。
    “那就要看，你是灵魂派还是记忆派的了。”
    沙蔓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剧，抽空答道。
    “灵魂派？记忆派？”
    红凯的表情有些疑惑，“这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觉得轮回之后还是同一个灵魂，那就是同一个人。”
    “以及，只有轮回之后还保留着前世的记忆，才能够算得上是同一个人。”
    她微微偏了偏头，“归根到底，其实就是对于记忆的重要性的看法。”
    “那么，你是记忆派还是灵魂派的呢？”
    他问道。
    “……”
    沙蔓沉默了一会儿。
    她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电视剧中的哥哥因为觉得前世和自己并不是一个人而感到崩溃。
    【你爱的更多的其实不是我吧？你所看到的人其实也不是我吧？】
    【你只是爱他，所以才会找上转世了的我而已吗！】
    【不要再说下去了，拜托——】
    【不要再让我，更加恨你了。】
    “其实我哪派也不是啦。”
    她伸了个懒腰，趁着电视剧中间广告放映的时间，说道：
    ”
    记忆很重要是没错，可灵魂也很重要。”
    “没有记忆的灵魂，并不是那个人，而同样的，拥有记忆，但并非同一个灵魂的存在，你觉得会是你想要的那个人吗？”
    红凯默默的听着她的话。
    总感觉，好像被什么回旋镖给命中了的感觉。
    有没有记忆到底算不算一个人……白鸟当时不也是这个情况吗？
    沙蔓看到他的表情，觉得这可真是大好时机口牙。
    “凯。”
    她用手揽住了他的肩膀，微微一用力便拉到了自己的身旁。
    距离的缩短，使得她身上的寒气沾染上了些许光之战士的热意。
    红凯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
    不对劲。
    从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其实他就有感受到一些微妙的不对劲。
    比如说，为什么她曾经温暖的手，会变成现在这种像是冰一样的冷。
    就算是黑暗战士，也不该这样子的吧？
    这四千年之中，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啊。
    “怎么了？”
    他看向她。
    “你觉得，现在的我，还是你认识的白鸟吗？”
    她微笑着说道：
    “恢复了记忆，又分别了四千年后有了新的经历的我，还是你想找到的那个白鸟吗？”
    电视剧高昂的台词在广告结束后继续播放着，霓虹光影于昏暗的灯光下，照在了他们的侧脸上。
    她在等待着一个答案。
    但在注视着那双眼睛的那一刻，红凯却突然感受到了一些委屈。
    他想，其实他好像也不是完全不怨恨的。
    对于当初她的离开，对于这分别后的几千年，对于首先撕破了永不分离的誓言的这个人。
    他没法释然。
    他只是，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粉饰太平，维持现状而已。
    “你想从我这里听到怎样的答案呢。”
    他说道：
    “沙蔓。”
    【红凯当前宿敌值：65】
    第189章
    夜晚的绫香市很安静。
    和一般的一线都市不太一样，它不那么的喧嚣。
    在沙蔓租的这间双层公寓之中，只能够听到风轻叩着窗户的响声，偶尔驶过一辆车。
    剩余的便只有那还在播放着的电视剧的背景音。
    这种安静，和在战士之巅时的那种，不太一样。
    攀爬战士之巅的时候，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许就会冒出敌人，所以总是警惕的。
    在那里，安静不算是个好事。
    喧嚣说明有人烟，而安静，则代表着不知道于何处或许埋伏着敌人正在虎视眈眈。
    电视剧在他们对视的时候演完了最后一分钟，被红凯随手用遥控器关掉。
    于是，这里便只能听到呼吸声，风声，以及一个人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是红凯的心跳声。
    虽然在接受了光之圆环的力量后，他的种族已经发生了改变。
    但这种习惯，就和呼吸一样，仍然保留了下来。
    人在感到紧张的时候，心跳也会愈演愈烈，如同打鼓时此起彼伏的鼓点。
    而他的心情波澜起伏，按理来说心跳也会产生很大的波动。
    可伪装出来的心跳，却是平稳，安定，死水一滩。
    沙蔓听着这虚假的心跳，又抬眼看向红凯的脸。
    在接受了光之圆环力量后，他的面貌也被永远的停止在了触碰圆环的那个瞬间。
    是张年轻的脸，且符合大众对于帅气的定义。
    可若是单把那双眼睛拎出来看，却绝不会有人认为那是年轻人的眼睛。
    那里面带着战士之巅的寒意，钻石新星爆炸后的余晖，以及数千年漫长的时间长河洗刷后的海玻璃。
    和光之国中，出生时便已经知道自己未来漫长生命的奥特战士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