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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岷王妃?
    她头脑风暴了一番,终于将人和脸对上了,顾不上多说,先迎了出去。
    第10章 让人心死的王府财务状况
    “昨日在我姐姐的生辰宴上,碍于人多,我没能和二十二弟妹你好好聊聊。回去后,我这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主动上门。弟妹不会嫌我,冒昧吧?”
    岷王妃笑眯眯的,话说的很真诚。
    徐妙容暗忖,我们两个,好像没这么熟吧?
    说起来,她虽与岷王妃是妯娌。可岷王早早之了国,连带着岷王妃也一直留在外头。而她,拜朱允炆的小心眼,和与朱楹成亲的时机不太妙所赐,与朱楹被迫一道留在了应天。
    一个在封地,一个在应天,本就没什么交集,又何来,空落落的?
    想到“空落落的”,心中又有些狐疑。
    昨日袁氏的生辰宴,岷王妃自然也是去了的。岷王妃姓袁,是袁氏嫡亲的妹妹。因此坊间为了区分二人,有时候也称袁氏为大袁氏,岷王妃为小袁氏。
    小袁氏在生辰宴上,与她已经该客气的客气过了,今日特地上门来,所为又是何事?
    她不动声色地看着小袁氏,没打算先开口。
    小袁氏却极有眼力见的,主动开了口:“昨日二十二弟妹在李家,进退有度,嫂嫂我看在眼里,实在有诸多感叹。说起来,我们当年,是一起上花轿的缘分,而今。”
    而今什么,她不说了。
    徐妙容不接茬,心中却想着,原来她和小袁氏,是同一天成亲的。
    “而今。”
    小袁氏拿眼睛看月菱几个丫鬟,暗示,快把这几个丫鬟弄出去吧,我有话要说。
    徐妙容本不想动,碍于她一个劲使眼色,便让人先出去了。
    觑着屋子里再无外人,小袁氏明显松了一口气,她接着方才没说完的话继续往下说:“而今,我与弟妹,竟然遇到了同样的难题。弟妹,你说巧不巧?”
    “好巧啊。”
    徐妙容随口回说。
    小袁氏:?
    她还没说是什么难题呢。
    感受到了对方的敷衍,她心中无奈,可一想到,家里还等着盐下锅呢。便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实不相瞒,我们府上,也没盐了。”
    “我今日上门,是来借盐的。”
    磕磕绊绊把这几句最难说的话说了出口,后头的话,小袁氏便说的顺畅了。
    她又道:“我们府上,的确没盐了,这话,不是我诓你的。盐吃不够,身上没劲。我实在走投无路了。弟妹。”
    唤了一声弟妹,小袁氏感觉,自己的脸皮,好像有在升温。
    她假装不知道,压低了声音,说:“我想请你匀一点盐给我。”
    “可是。”
    徐妙容可是,“我手上也没盐啊。”
    她一脸我很同情你,我也知道你的难处,但是对不起,我帮不上你的表情。
    小袁氏当场就急了,脱口而出:“你昨日不是才得了五引盐吗?”
    “得了是得了,可盐引,还没取回来呢。”
    徐妙容并不隐瞒,她说的是实话,盐引的确还在平阳王妃李氏手上。不过,说起来,今日她派了人去平阳王府取盐引,算算时间,人也该回来了。
    想到盐引,又想到,李景隆手上还有二十五引盐呢,便没忍住,问了一句:“岷王嫂嫂怎么不向曹国公夫人张口?”
    “她啊。”
    小袁氏撇了撇嘴,待意识到这是在人前,便强自挤出一抹笑来,道:“我姐姐,也有她的难处。”
    哦。
    徐妙容“哦”了一声。
    她明白了,袁氏,大袁氏,压根就做不了曹国公府那二十* 五引盐的主。
    琢磨着,这姐妹两个,人前情深,人后,好像关系不咋滴。怀疑是一个抠,另一个知道对方抠所以死不张口,她假作不知,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也有我的难处。”
    小袁氏:?
    心底里有句脏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她想说,刚才你怎么不说你有难处,我说了我姐姐有难处,你就现学现用,拿出来糊弄人了,吗?
    心里头有点堵,心知有的人吧,不见兔子不撒鹰。一狠心,她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一边将那东西递到徐妙容手中,另一边,她万般不舍道:“我来借盐,自是不会让弟妹难做的。先前在漳州,我与王爷闲时,也会在民间走走。有一日,偶然从一神人手上得了这东西。听闻二十二弟爱种树种花,兴许这东西,他会喜欢。”
    徐妙容仍不接茬。
    心中却想着,什么闲时,什么民间走走。是被朱允炆那个疯批贬为庶人,又岷王三迁,从云南改居漳州吧。
    不想打破小袁氏的矫饰,她低头,朝那东西看去。
    “这是?”
    “金鸡纳树。”
    卧槽!
    徐妙容感觉,有被毒到。金鸡纳,这不是古代的毒药吗?
    “岷王嫂嫂莫不是觉得,我有……”
    一句“下毒的天分”还没说完,忽然,她似想到了什么,眼睛便是一亮。
    金鸡纳,主要成分不就是奎宁吗?奎宁啊,那可是一个好东西。
    “好啊。”
    她瞬间改口。
    小袁氏大喜,试探着忙问:“那,弟妹能匀我多少?”
    “嫂嫂想要多少?”
    “一……一引?”
    小袁氏颤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头。
    呵。
    呵呵。
    徐妙容笑了。
    小袁氏被她笑得有些尴尬,她也觉得,自己拿个糊弄人的狗屁什么树,就想换走别人一引盐,属实不道德了些。
    索性,道德一点点,只要亿点点,“不若,弟妹匀我一袋盐吧。”
    徐妙容:……
    一袋,不还是一引吗?装盐用麻袋,一麻袋大概一百八十来斤。
    四舍五入,相当于一引。
    “好的。”
    她从善如流。小袁氏想得美,她会做得更美。
    反正王府的口袋,和外头的口袋不一样。问就是,秦始皇只统一了文字,没有统一麻袋。
    得了承诺,小袁氏喜滋滋地走了。月菱这才进了屋子,可,还没开口,便听得:“月菱,你把府上的账本全部送过来。”
    月菱怔了一下,照做。
    不多时,账本送过来了,徐妙容无声地翻看了一会儿,越看,眉头蹙地越紧。越看,心底越发凉凉。
    她拿过了一张干净的纸,又拿过毛笔,蘸了墨,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屋子里越发安静,只听得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月菱伸长脖子看去,只见,那纸上画了几个……嗯,那一根根圆圆的,好像柱子一样的东西,是爆竹吧?
    那上上下下,又是点又是线的,是星象图吧?
    那被划分成了无数份的大圆饼,是罗盘吧?
    王妃,她在鬼画符!
    “王妃这爆竹,画得真真是好啊。”
    虽然不明白,为何看着看着账本,王妃画起了图。这图,又与今日发生的事有何关系,月菱还是很给面子的夸了一句。
    徐妙容的笑僵在脸上。
    有心想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柱状统计图?
    “王妃,这个星象图,比钦天监绘的还要好。”
    明明是折线统计图。
    “就是这个罗盘,奴婢有些看不懂。”
    你当然看不懂了,那是扇形统计图。
    徐妙容佛了,嘴皮子张了又合上,最终决定,算了。科普需要时机,眼下时机不对,她还是,先赶紧搞清楚府上的帐吧。
    目光落在那几张图表上,她在心中快速计算起来。
    小的账目,有出入。各个小类别,账目对不上。虽说总的账目是平的,可里头,分摊到各项,乱的一塌糊涂。
    这是,糊弄鬼呢?
    错帐、烂账、坏账,这样的账本,是要被抓去蹲局子的。
    “我还有多少私房?”
    接受了这个王府果然很穷,比她预想的还要穷的现实,她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自己的私房上。
    想着,自己好歹出身徐家,又能单方面贴补这么久,想来,家底很丰厚吧。
    可......
    月菱抱了一个匣子来。
    打开那匣子,她险些一个趔趄。
    “这是……大明宝钞?”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竟然囤了满满一匣子宝钞。可,宝钞不值钱,不仅不值钱,贬值的速度甚至超过了她从前作死的速度。
    再过几年,这一叠钱,就跟废纸一样。
    想到废纸,心中钝痛。
    她到底,拿了一个什么剧本啊?
    狗日的穿越,她以为,自己穿成了超级贵妇,衣食无忧。可特么的,这个贵妇,好像有点缩水啊。
    朱楹,她的夫君,只是表面尊贵,实际,穷的响叮当。
    上任皇帝朱允炆抠门至极,哪怕明面上,也不给叔叔婶婶们体面。钱,他不肯多给,人,也不肯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