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说她以前的小说是自己写的还是抄袭的？”
    “这谁知道？”
    “我看十有八九是抄袭的。”
    “没错，不管是《情书》，还是《我的父亲母亲》，都不像是她这个年纪能写出来的东西，必须要有经历和阅历才写得出来。”
    “我觉得也是。”
    “我记得，她凭借这两本书的其中一本还得了茅盾文学奖，她也配？！我要写信举报她。”
    “就是，取消她的荣誉。”
    “还有她的母校，有这种不是蒙羞吗？”
    “我觉得也要举报，否则对人家努力读书考上复旦大学的人不公平。”
    “支持。”
    “谁去举报？”
    “我。”
    “加我一个。”
    “……”
    有人听不下去了。
    “我说你们别太过分了，这两本书这么有名气，要真的抄袭了，可能没人举报吗？这些书都5、6年了，一首好好的，不就代表是她自己的吗？”
    “还向复旦大学举报人家，要取消人家的学历，你们还能再恶毒些吗？赵凤兰人就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才来厂里没几天，什么地方得罪你们了？你们良心被狗吃了？”
    “还有，什么抄袭？有证据吗？这个事情还没有定性呢，你们少造谣！”
    一顿输出。
    全场安静了下来。
    然后，有人阴阳怪气：“刘海，我知道你和赵凤兰走得近，你护着她也正常。”
    “可是她抄袭的是何琳，人家公公是副厂长，何琳有必要撒谎吗？”
    “就是，何琳又不缺钱。”
    “何琳也经常发表原创文章，这次好不容易写了一本小说，还被人抄袭，真是太惨了。”
    “刘海你不会和赵凤兰有一腿吧？”
    “你可是有媳妇儿孩子的。”
    “老刘，相识一场，你可不要犯作风问题，毁了一辈子的前途。”
    “……”
    当然，也有些人保持沉默。
    只是，也不愿意为了赵凤兰，得罪何琳这个副厂长儿媳妇，毕竟，他们还是在人家公公手下吃饭的，被穿小鞋就麻烦了。
    成年人总是如此瞻前顾后。
    可没有办法，他们上有老下有小，一家的重担都在他们身上。
    可是，他们也忘了。
    作为内容输出行业，失去了心性，也就毁了大半了。
    而刘海听着这些人造自己和赵凤兰的黄谣，气得浑身发抖，并且，心里止不住的失望。
    这些人，对赵凤兰如此冷嘲热讽，都是为了拍何琳这个副厂长儿媳妇的马屁，一群小人！
    等厂长退休，海市第一制片厂的未来是什么？
    他看不到一丝光亮。
    这样的厂子，还值得待下去吗？
    第一次。
    刘海心里生出了动摇。
    在这场闹剧下，镜头近到远，整座制片厂映入眼帘，它看上去大气又古朴，有种历史文化的厚重感；只是，如今却多了几分暗沉，仿佛被什么东西蒙上了一层污垢。
    另一边。
    林素娥3人坐上车。
    赵凤兰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诉说委屈：“妈 ，我没抄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同事新开的小说那么像，我真的不知道，真的……”
    “妈相信你。”
    林素娥揪着心：“别哭，告诉妈到底是什么情况？”
    “……”
    原来，赵凤兰最近在写一本民国爱情小说，刚写了个开头，结果，领导把她叫去了办公室，说她抄袭。
    对方是制片厂的老员工，叫做何琳，比她早5年进来这个厂，也是当编剧的。
    赵凤兰当然不承认，何琳首接拿出了她们两个的笔记本，一对照，高度相似，但是何琳的字数更新更多。
    证据确凿。
    赵凤兰不敢相信。
    领导让赵凤兰给何琳道歉，这件事就不抖落出去。
    赵凤兰怎么可能答应。
    她没抄袭！
    于是，据理力争了起来，领导大怒，随之厂里不知道怎么得到的消息，全部都聚了过来，几乎都认定是她抄袭了何琳。
    好多人建议把她开除。
    听到最后，林素娥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所以？”
    “厂里暂时还没有开除我。”
    林素娥松了一口气，下一刻，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劲：“暂时？”
    “呵。”赵凤兰冷笑：“虽然没开除我，但是停薪留职，和开除有什么区别？”
    “反正，就是不相信我，觉得我真的抄了何琳的。”
    林素娥心疼又不解：“这个何琳怎么会有你的笔记本？”
    赵凤兰迷茫的摇头：“我也不知道。”
    林素娥眉头紧皱：“开头一模一样吗？”
    赵凤兰哑着嗓子：“故事脉络是一样的，属于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相似。”
    高度雷同～
    要说是不小心撞题材了，根本说不过去。
    同样一个故事，由不同的两个人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故事，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写作风格。
    那么，肯定有人抄袭了。
    她绝对相信自己闺女，那么，就是何琳抄袭了。
    可是，她怎么做到的呢？
    想到这里，她突兀的发问:“凤兰，你在厂里和这个何琳关系怎么样？”
    “一般吧。”
    赵凤兰考虑了一下，回答：“何琳家世好，又嫁给了副厂长的儿子，平日里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都是敬而远之的。”
    林素娥追问：“那你们有没有闹矛盾？”
    赵凤兰斩钉截铁：“没有。”
    没矛盾。
    那为何……
    说完，她又补充道：“何琳脾气大、架子高，厂里看不惯她的人多了，都不愿意和她多说话，我也是其中一个，并不起眼。”
    不起眼？
    林素娥看着自己闺女：高学历、天才女作家、年少成名、年轻貌美，怎么可能是不起眼的存在？
    有些人心眼是很小的。
    赵凤兰叙述的何琳，就不像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
    不过。
    这并不是凤兰的错。
    而且，就算是何琳和凤兰关系差，但是她也不应该有机会知道凤兰将要写的小说内容和题材。
    除非，有内奸……
    想到这里，她眼神严肃，问道：“这个小说你开文之前，有没有告诉过别的人？”
    一听这话。
    赵凤兰愣了一下，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瞳孔地震，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般。
    林素娥紧张：“怎么了？”
    赵凤兰失神落魄地自言自语：“我的确是告诉了一个人 ，但不可能是她，不可能……”
    闻言。
    林素娥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林芝！”
    “林芝！”
    同一时刻，赵凤澜的声音也响起。
    两人立马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