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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但他这会儿没抖腿了啊?
    贺星诀仰头猛猛灌水,许朝露在这时带着舒夏过来,舒夏冷不丁从后面拍了下贺星诀肩膀。
    “噗——”贺星诀直接喷了,水溅一脸,“我操!”
    全场大笑,赛前的紧绷情绪终于缓解了些。
    许朝露把舒夏介绍给队里其他成员,舒夏热情地挨个打招呼,落座许朝露对面,也是贺星诀旁边的位置。
    “你今天最好一口水也不喝。”贺星诀冷笑,“我会盯着你的。”
    舒夏耸了耸肩,拿出手机闲闲地刷朋友圈:“我又不紧张,你就算把我肩膀拍烂我也不会喷的好吗。”
    贺星诀:“……”
    “时越学长?”贺星诀瞥见舒夏朋友圈里一个人名,“这个是我知道的那个时越吗?”
    “不然?”
    “你怎么会有他微信?”
    “上周六露露带我和他一起玩密室,我就加他了呀。”舒夏单
    手托腮,看了眼对面的许朝露,暧昧地弯了弯眼睛,“时越学长人确实不错,比我想象中还温柔,对露露也特别照顾。”
    上周六许朝露部门聚会,吃完饭有人组织玩密室,许朝露想起舒夏最近老提要玩密室,就把她叫上了。
    舒夏这人社牛属性满格,一局密室玩完,很自然地就加上了时越的微信。
    贺星诀闻言,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你玩真的啊这次?”他看向许朝露,心底莫名涌出一股老父亲般的哀愁,“唉,那感觉你马上就要脱单了。”
    许朝露还来不及张嘴,舒夏就替她回答了:“没那么快,起码等到年底吧。”
    按她们之前讨论的,许朝露暗恋满三个月再追,差不多就是年底出手。
    贺星诀:“这有什么说法?”
    舒夏随口胡诌:“找大师算的,那个时间顺风顺水顺恋爱,肯定能追上。”
    贺星诀:“什么鬼。”
    许朝露坐对面闷声不吭。她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平日里就属她自己最能口嗨,左一个我是认真的右一个我要谈恋爱,今天却变得格外稳重,心里咀嚼着舒夏那些话,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怎么就给她说出来了。
    “唉……”桌子另一头,姚烨郁闷地长叹气,“朝露妹妹竟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他抬手搭上池列屿肩膀,另只手拎着饮料瓶碰了下池列屿面前的瓶子,一脸难兄难弟同病相怜:“少爷,你心情怎么样?”
    池列屿置若罔闻,拿起筷子夹了个凉透的煎饺塞嘴里,没理他。
    姚烨:“时越那家伙就住我楼上,要不咱俩今晚去打他一顿?”
    池列屿专心致志地咀嚼嘴里的煎饺,直到嚼得不能再烂了,才慢悠悠咽下去,喉结滚了滚,偏头看他:“行啊。我出钱,你出力。”
    他眼神过于冷淡,仿若空无一物,姚烨也不知道他说真的还是开玩笑。
    “你们聊什么呢?”贺星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哪儿都要插一嘴,“谁出钱买什么啊?”
    姚烨露出一个不干人事儿的微笑:“就你兄弟,咱池大校草,刚说要给我钱,非让我去打时越一顿。”
    池列屿:“……”
    姚烨觉得自己转述得非常贴切,你出钱我出力,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四下安静了一瞬,好几人都诧异地看向池列屿,尤其是许朝露,瞳孔放大了一圈,不理解这是闹的哪一出。
    就见身旁少年忽然吊儿郎当地抬了抬下巴颏儿,他们几个今天约好穿冲锋衣上台表演,池列屿穿了件黑色薄款,拉链封到最高,领子掩住小半张脸,瞧着像个冷酷无情的杀手,这会儿领子被他下巴压下去,锋利流畅的下颌线完整展露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显得更冷峻了,甚至有些乖戾,扯着唇角应了姚烨的话:
    “嗯,给我往死里打。”
    语气是真凶残。
    贺星诀听懵了,想了一圈勉强找到一个他俩可能有仇的地方:“草,你嫉妒人家作文写的比你好啊?”
    姚烨有点儿好奇:“少爷作文写得很差吗?”
    “那不是一般的差。”贺星诀给他科普了下,“要是不加作文,吃草语文能考六七十,加上作文估计只有四五十。”
    “为什么?”
    “因为老师看完他的作文会吐血三升怒骂666然后给他倒扣十八分。”贺星诀说,“这样的他,怎么会不嫉妒高考作文满分、总分140的时越学长呢?嫉妒得眼睛都流血了吧!”
    姚烨不是云城人,才知道时越那家伙语文这么厉害,他高中三年也被语文整得够呛,顿时感同身受:“语文考140以上的都是什么魔鬼?换我我也打。”
    池列屿顺着这个台阶走下来:“嗯,以后见一个打一个,全都往死里打。”
    “……”
    很快有人反应过来,在座就有一个语文140以上的,比时越考得还高一分。
    许朝露缩了缩脖子:“你要打我吗?”
    池列屿瞅着她,毫无温度地笑了下:“就你最该打。”
    许朝露还当他在开玩笑呢,手心朝上递过去:“那你轻点……啊!”
    池列屿正好抓着双筷子,见她把手递出来,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烦躁到极点,觉得她这人真就脑残没眼光,纯纯欠打,筷子转到干净那边,抬手就给她抽了一下,感觉也没使多大劲儿,最多一成力道,下一瞬她就喊出来了——
    “疼疼疼,你还真打我啊?”
    筷子抽下去的瞬间池列屿就后悔了。
    就作吧。
    迟早有一天朋友都当不成。
    他下意识去捞她手,想看看掌心。这家伙细皮嫩肉,五指不沾阳春水,就这么被抽一下手心估计都要红肿。
    指尖刚触到她手背,少女极其快速地将手缩了回去。
    像触了电,许朝露整只手连带着胳膊都有点麻。
    被池列屿抽那一下,其实她没觉得有多疼,手心酥酥痒痒的感觉很奇怪,所以她才反应大了些。
    她攥了攥手指,强压下心里那点异样:“你得赔我。”
    “你打回来吧。”池列屿有些没辙,“打哪儿都行。”
    “别打脸啊,你们等会儿还比赛呢。”舒夏帮她盘算着,“也别打太硬的地方,不然你自己手疼。”
    许朝露瞅着池列屿,心想这人身上有不硬的地方吗?
    有个部位舒夏不敢直说,冲她比了个口型。
    许朝露:“……”
    她不动声色地回忆了下。
    嗯。
    好像还挺翘的,打上去应该不费手。
    这会儿还不到饭点,食堂里冷清静谧,漫射的日光和白炽灯光交错,光影清晰,心事容易泄露。
    “下半身不行。”池列屿蓦地补充了句,语气闲散,莫名带着点浑,“把你觊觎的眼神收收。”
    第29章 closetoyou不是你说想……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是真敢说,一脸百无禁忌。
    视线在半空相遇,许朝露看着池列屿那双意味不明的眼睛,心里略有些疑惑。
    我觊觎你的下半身了吗?
    ……
    她觉得这个问题不能细想下去。
    唯一可以得出的结论是——
    他这人就是玩不起。
    许朝露没反驳他,心里已经冒出一个更好的点子。
    “我是文明人,才不要动手。”她眼神坦荡地看着他,“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你打我这事儿就算过去。”
    “什么事?”池列屿说,“只要我能办到。”
    “你肯定能。”
    许朝露朝他勾勾手,池列屿向下扯了扯衣领,慢腾腾凑近,许朝露也贴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池列屿表情略微凝固:“……”
    “这不难吧?”许朝露说,“等会儿上台表演,我们四个都热火朝天的,就你一人杵那儿冷冷淡淡,会显得很不合群。”
    许朝露向他提的要求总共就六个字——等会儿摇起来。
    五人乐队常见的站位是主唱、吉他和贝斯在前排,键盘和架子鼓在后排,后排两人被乐器限制在原地,前排三人比较自由,需要更多地承担起舞台表现和带动气氛的责任。
    而在这三个人中,又属吉他手耍起帅来最带感,主旋律一响,乐队的大动脉就掌控在他手里,尤其在solo阶段,高超的技术和酣畅的身体语言相结合,视觉效果分分钟拉满。
    许朝露寻思着,咱们乐队的吉他手天生一张惊心动魄的帅脸,如果能在舞台上swing起来,浅浅耍个帅,岂不是王炸?
    昨晚最后一次排练的时候她就找池列屿说了,希望他明天比赛,弹到关键断落时稍微动一动,做几个动作,不用多复杂,简单点譬如摇头晃脑、摆弄吉他之类的就行,然而池列屿给她的答复是:
    这曲子没有难到要他动用除了手之外的身体部位,纯演他演不来。
    有些乐手在舞台上不爱动弹是因为紧张、放不开,池列屿完全放得开,反而是因为技术太强整个人太松弛了才懒得动弹,而且他情绪天生比较淡,没什么大起大落,在他认为毫无挑战性的事情面前他就一副冷冷淡淡吊儿郎当样,谁也拿他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