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接下来要怎么做，却令迪克感到了头痛。
    通过梦中的情况, 他们都知道小丑死后，他体内的病毒就会感染周围的人。
    所以他们不能直接解决掉小丑，但是, 把小丑关起来也并不完全安全。
    即使看管的再严密，谁能肯定小丑一定不会逃出去呢？
    杰森盯着还在昏迷的小丑，语气阴森森地说道：
    “把他的四肢打断，只要死不了就没问题了。”
    “蝙蝠侠又不是没打断过。”迪克有些不太赞同。
    太宰治坐在一边, 手指勾着面具一晃一晃的，看起来格外悠闲。
    他歪了歪头，鸢眸看着几人就如何处理小丑的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看来感染了小丑病毒的蝙蝠侠，似乎对蝙蝠家其他人产生了很大的阴影……
    竟然能让每一个回想起记忆的人，都能如此默契的把蝙蝠侠排除在外吗？
    “既然需要长期防备的话，不如直接永绝后患。”太宰治突然开口。
    他迎着迪克他们看过来的目光，微微一笑：
    “毕竟，你们不可能永远待在这里看管小丑，不是吗？”
    “你有办法？”
    杰森有些狐疑地看着太宰治，如果可以永绝后患的话，他早就直接一枪杀死小丑了。
    太宰治手中的面具在指尖转了转，语气轻快地开口：
    “为什么不告诉蝙蝠先生呢？”
    “只要蝙蝠侠知道了，心中提前有了防范，就不会再轻易的踏进小丑的阴谋。”
    太宰治的话音刚落，顿时三道不同的声音，就同时否定了他的建议。
    迪克表情很坚决，他蓝眸看着太宰治，十分认真地说道：
    “太宰，这件事我们不能告诉蝙蝠侠。”
    杰森也同样拒绝：“如果蝙蝠侠知道了，他一定会把小丑放在身边看管。”
    “万一小丑不小心死掉了，那我们不是白忙活了。”
    达米安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行！”
    太宰治的视线在所有人脸上掠过，轻笑了一下，难得直白地问道：
    “你们是在害怕蝙蝠侠会再次感染小丑病毒，还是在担心蝙蝠侠知道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亲手杀死了你们？”
    不能杀死小丑的话，想要防范蝙蝠侠不要感染小丑病毒，那直接把这件事告诉他确实是最简单又有效的方法。
    但是如果告诉蝙蝠侠的话，那为了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迪克他们就必须把自己在梦中看到的事情告诉蝙蝠侠。
    无论是说蝙蝠侠杀死了小丑，还是说他感染了小丑病毒被扭曲了人格，变得邪恶……只要他们透露出一点，以蝙蝠侠的能力一定能推测出自己会做什么。
    这恰恰是迪克他们不想让蝙蝠侠知道的。
    杰森双手环抱：“有什么区别吗？”
    迪克眼眸微垂，脑海中浮现出狂笑的样子，脸上不禁透露出一丝悲伤，声音都变得低落了起来：
    “蝙蝠侠他接受不了自己会变成那样的。”也同样接受不了自己做出的那些事情。
    达米安抿了抿唇，语气坚定：“不需要告诉父亲，我们不会再让这一切发生的。”
    “真是令人感动的父子情深啊！”
    太宰治语调夸张，装模作样地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看的迪克几人的嘴角直抽搐。
    “太宰，你……”
    在迪克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太宰治一把扔掉了手中的手帕，然后笑眯眯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吧。”
    “什么好消息？”迪克有些好奇。
    杰森和达米安也看向太宰治，现在这种情况有什么能算得上是好消息呢？
    然后他们就看见太宰治站了起来，走到杰森身边，从他的腰间取出枪，对准了地上还没有苏醒的小丑。
    “好消息就是，小丑身上已经没有那个可以扭曲人格的病毒了。”
    太宰治手指扣动扳机，不过他还没有开枪，就被身侧的杰森抓住了手。
    “真的？！”
    杰森像是被惊喜砸昏了头，蓝绿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太宰治，像是不敢相信一样，生怕太宰治是在骗人。
    太宰治偏头，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杰森不相信？”
    说实话太宰治在杰森这里的信用值还是很大的。
    他想起来的那些记忆说是梦，其实更像是曾经的经历一点点重新回到脑海中。
    杰森记得上一次太宰治几乎可以算是不留余力的帮助他们。虽然他并没有活到最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太宰治值得他的信任。
    杰森蓝绿色的眼眸中眼神变了变，低头看向地上的小丑眼中充满了杀意，语气变得冷酷：
    “那让我来。”
    太宰治耸了耸肩，松开了手，把枪还给了杰森。
    迪克下意识地伸出了手，不过反应过来后立即就落了回去。
    小丑死不足惜。
    就算他现在身上已经没有了小丑病毒，但他们那些因小丑而产生的，痛苦与死亡的记忆并不是假的。
    砰——
    ……
    太宰治与迪克几人分开后，独自一个人走在路边。
    有些昏黄的路灯发出不算明亮的光，夜晚的风吹动着地面的枯叶与垃圾发出沙沙的响声。
    偶尔有几个行色匆匆的人快速走过。
    太宰治脚步慢悠悠地走着，他伸出手从身上掏出了一个拇指盖大小的黑色窃听器。
    “蝙蝠先生听够了吗？”
    太宰治声音轻和平缓，他捏着窃听器，目光落在被飞蛾围住的路灯上。
    “就算是死亡也无法让他们抛弃对你的尊崇，蝙蝠先生，你又在恐惧什么呢？”
    太宰治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轰鸣声，他停下了脚步，转身看过去。
    没一会儿，一个漆黑高大的身影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身侧的人影沉默了很久，才像是从喉咙中发出低哑的声音：“……为什么要这么做？”
    “欸——？”
    太宰治撇了下嘴，脸垮了下来：
    “蝙蝠先生，如果不会说话的话你是可以闭嘴的。”
    “……”
    太宰治伸了个懒腰，双手插进风衣口袋：“算了，遇到你算是我倒霉。”
    “和我说一说，你是怎么找上我的？我记忆中的另一个太宰治是怎么回事？”
    太宰治向着蝙蝠车的方向走过去，边走边询问道。
    蝙蝠侠落后了太宰治一步，目光落在太宰治的背影上，他抬起脚步慢慢跟了上去。
    “不是我找到的你……”
    太宰治和蝙蝠侠很快的就坐上了车。
    在蝙蝠侠的讲述中，太宰治终于算是弄清楚了，他记忆中的那个平行世界的“太宰治”是怎么回事了。
    ——流落异世，凭借着一副好牌差点把两个世界搅的天翻地覆。
    强行让世界融合在一起，逼迫世界意识让他留下的操作更是令人感到叹为观止。
    而这个世界的“祂”在观测到另一个世界“太宰治”的所作所为后，认为太宰治一定能帮助祂拯救世界，于是，就把在海里自杀的太宰治给拉了过来。
    太宰治：“……”
    太宰治没忍住抽了一下嘴角，他目光幽幽地落在蝙蝠侠身上，语气凉凉的：
    “还真是看的起我啊。”
    平行世界的他那是温情救赎模式，到我这里就变成地狱模式了，区别对待是吧？！
    蝙蝠侠驾驶着蝙蝠车，他的目光落在太宰治身上，很快移开又看向前方。
    “你想留在这里吗？”
    关掉了变声器的声音恢复了正常，低沉磁性的声音很是好听。
    太宰治神情顿了一下，鸢眸看着车窗外，路边的景色飞速闪过。
    他低笑了一声，转头看向蝙蝠侠：
    “这是你对我的邀请？”
    蝙蝠侠的手指微不可查地攥紧了一下，他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我和我的城市欢迎你留下。”
    甚至可以说这个世界，都欢迎太宰治留在这里。
    太宰治安静了一会儿，像是感觉到无聊了一样，他打了个哈欠：
    “啊，忙了一晚上还真有点困了。”
    太宰治眼角泛出泪花，像真的困极了一样，他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蝙蝠先生，到了喊我下车。”
    第67章
    蝙蝠车穿过隧道驶进蝙蝠洞中。
    蝙蝠侠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车门, 他摘掉了蝙蝠面罩，偏头看向旁边的太宰治。
    坐在副驾驶上的太宰治似乎真的睡着了，他的双眼闭上, 垂下的睫羽在眼下打出一小片阴影。
    车里的空间格外安静。
    布鲁斯凝视着太宰治的脸，就在注意到太宰治的眼皮动了一下，即将睁开眼睛前, 他突然开口：
    “我很抱歉。”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太宰治直接放弃了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