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眯起了眼睛，被手铐锁住的手一起搭在了狂笑的小臂上，语气陡然变得柔软：
    “或许，先生可以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
    伴随着他这个举动，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了起来。
    狂笑松开了太宰治，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黑发鸢眼的青年。
    苍白的灯光，身形纤长清瘦的青年仰着头看着他，清透的鸢眸像是世间最晶莹剔透的宝石。
    “莫斯特，你在诱惑我。”
    “也许……确实如此。”太宰治眯起眼睛笑了。
    他歪头看着狂笑，明明是已经成熟的青年，脸上露出柔弱无辜的表情依旧毫不违和。
    “先生有被我诱惑到吗？”
    狂笑没有回应，但太宰治已经从他周身陡然变化的气息中确定了答案。
    太宰治露出了微笑。
    狂笑感受到了自己的血液在加速流动，心脏似乎在此时都开始剧烈跳动了起来。
    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从来都不知道竟然有人能如此轻易的挑起他的情绪。
    狂笑低着头凝视着太宰治。
    “……”
    太宰治解开了束缚住他的镣铐，跟着狂笑离开了这间充斥浓重血腥气息的实验室。
    ……
    达米安和阿尔弗雷德在离开哥谭，终于接收到了来自外界的信息。
    在哥谭遭受到狂笑的病毒袭击时，世界其他的地方也同样遭受着各种攻击。
    失控的超人摧毁了大都会，前来阻止他的闪电侠，神奇女侠一死一伤，其他超级英雄全都失去联系。
    世界似乎就在一天之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60章
    达米安循着线索在亚马逊的天堂岛找到了重伤的神奇女侠。
    很快, 他就从神奇女侠戴安娜的口中得知了事情发展的经过。
    没有任何意外的就是蝙蝠侠控制了超人，而且他在正义联盟其他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袭击了所有人。
    “我们接收到了消息提醒, 可惜发现的太晚了……”
    神奇女侠因重伤脸色有些苍白，眼中悲伤一闪而逝，最后又变成了坚毅。
    达米安站在对面, 他看着神奇女侠，抿着唇：
    “我们需要阻止蝙蝠侠。”
    神奇女侠看了他一眼, 点头语气却有些沉重：
    “超人被蝙蝠侠控制, 我们想要阻止他, 必须先把超人救出来。”
    达米安很清楚现在的情况，蝙蝠侠本身就很难对付，更何况他现在还控制着一个破坏力惊人的超人。
    超人的弱点是什么，他们都很清楚。
    氪石, 他们需要能够对付超人的绿氪石。
    但因为事情发生的太匆忙了, 达米安在和超人打起来的时候已经把身上的氪石用掉了。
    离开哥谭时, 他也根本来不及带上氪石。
    达米安知道蝙蝠侠收集了许多氪石，不过现在去蝙蝠侠的基地拿拿氪石, 无异于羊入虎口。
    排除掉蝙蝠侠，那立即浮现在达米安脑海中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莱克斯·卢瑟。”
    ……
    太宰治坐在椅子上, 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手中的蟹肉罐头。
    而在他前方，狂笑正背对着他坐在巨大的屏幕前，上面是由卫星传来的, 超人在世界各地攻击各个国家军事基地的场面。
    太宰治歪头，盯着狂笑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语气幽幽地喊道：
    “蝙蝠先生。”
    就像是一直悄无声息的幽灵突然出声，狂笑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他缓缓转过了头。
    太宰治看着狂笑，眯眼笑了一下：
    “先生是对毁灭世界感兴趣，还是对我更感兴趣呢？”
    “……”
    狂笑犹如实质般的目光落在太宰治的脸上，他高高扬起嘴角，饶有兴趣地开口：
    “莫斯特，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呢？”
    “那当然是……”
    太宰治起身，走到狂笑身边，弯腰靠近，语气轻和：
    “希望蝙蝠先生更关注我啦。”
    “哈哈哈哈……”
    狂笑克制不住地从喉咙里发出有些古怪的笑声。
    良久，他停了下来。
    意味不明的视线一寸寸地扫视过太宰治清俊秀丽的脸，最终落在了他柔软的唇瓣上。
    太宰治似有所感，面带着微笑，伸出手碰触到狂笑脸上那副钢锥护目。
    “蝙蝠先生的审美还真是糟糕啊。”
    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尖刺，看着狂笑并没有躲开，太宰治脸上的微笑更加柔和了。
    他的手摘掉了狂笑脸上的钢锥护目，蝙蝠面罩也被一起取了下来。
    没有了遮挡，那张属于布鲁斯·韦恩的脸就露了出来。
    英俊成熟的面容有些苍白，幽绿色的眼瞳中凝聚着疯狂与邪恶，这可以说是一张英俊的脸。
    但无论是嘴角夸张到惊悚的微笑，还是眼中透露出的邪恶疯狂，都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下一秒，太宰治缠着绷带的手腕就被一只更加有力的手掌抓住了。
    狂笑起身，没给太宰治任何反应的时间，就掐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按在操作台上。
    太宰治仰着身体，后腰抵在了操作台的边缘，头顶上有些刺眼的光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有些涣散的鸢眸下意识眯了起来，不过还没等他适应，高大的身影带着冰冷的压迫感突然靠近。
    一只手抚摸着他的眼睛，尖锐的指尖顺着侧脸划到脖子，然后向下落在了他心脏的位置。
    太宰治感受到脖子处传来湿热的气息，黏腻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几乎是贴在他耳边响起：
    “莫斯特，你的心跳很快。”
    宛如挑逗一般轻松的语气，却蕴藏着无法忽视的危险。
    “利用心跳来传递消息，莫斯特你再次欺骗、背叛了我。”
    和说出来的话不同，狂笑的声音愈发甜腻，就如同情人之间的调笑低语。
    太宰治眨了一下眼睛，他看着狂笑，忍不住笑了：
    “蝙蝠先生不是早就发现了吗？”
    就像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一样，同一种对付蝙蝠侠的方式不能使用第二次。
    太宰治已经暴露过自己利用心跳频率来传递消息，就不会觉得自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达米安和阿尔弗雷德先生也是被蝙蝠先生故意放走的，不是吗？”
    太宰治挣扎了一下，发现狂笑并没有想要放开他的意思，索性也就直接放弃了挣扎。
    他继续看着狂笑，毫不留情地揭穿道：
    “蝙蝠先生的恶趣味太重了。明明已经早就知道了，还想要以此来恐吓我……”
    突然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太宰治仰起头似笑非笑地看向狂笑，语气轻飘飘的：
    “所以，先生是想看见我惊恐害怕的样子吗？”
    狂笑从喉咙中发出一声低笑，幽绿色的眼瞳盯着太宰治的眼睛，像是咏叹一般开口：
    “会的，莫斯特。”
    苍白的手指抚摸着太宰治的侧脸，指尖温凉柔软的触感让狂笑的目光逐渐幽深。
    充斥着疯狂与粘稠恶意的目光凝视着太宰治，嘴角的笑容逐渐疯狂：
    “小怪物，我会找到令你恐惧到绝望的东西的。”
    “……我很期待。”太宰治露出礼貌的微笑。
    ……
    接下来日子，太宰治已经无法给达米安传递消息。
    不过，这件事本身对于太宰治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以现在这种情况，传递消息给外界的用处并不大。
    世界已经变的满目疮痍，无论再怎么补救死去的人也无法返回人间。
    狂笑并没有隐藏外界的信息，太宰治待在他身边，甚至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得到外界所有的消息。
    达米安和神奇女侠组织了人对付被控制的超人，莱克斯卢瑟为他们提供了氪石。
    不过在他们即将抓住超人时，狂笑出现了，他拿出了黑氪石，随后超人彻底失控了。
    死亡，鲜血，尸体……世界似乎都陷入了绝望之中。
    “哈哈哈哈……”
    狂笑站在由尸骨堆成的废墟之上，发出尖利刺耳的癫狂笑声，犹如笼罩在所有人心间最黑暗恐怖的噩梦。
    太宰治慢吞吞地在自己的手臂上缠着绷带，突然他的神情顿住，缓缓地抬起了头。
    “太宰治先生。”
    一个熟悉的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
    阿尔弗雷德的神情疲惫，眼神中是化不开的悲伤，他的手上紧握着枪，在看到太宰治时还是很利索地快步走了过来。
    “阿弗。”
    太宰治眼神定定地盯着阿尔弗雷德。
    突逢巨变，让这个一直优雅绅士的老管家挺直的背似乎都弯了下来。
    阿尔弗雷德抓住了太宰治的手臂，立即拉着他向外走：
    “太宰先生，你快离开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