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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夏芷一口答应:“好呀,我都好久没有好好吃过饭了。”
    纪知鸢点头,“我先和家里说一声,不回去吃饭。”
    “不是吧,你老公管你管得这么严?”
    “而且和你认识了几年,我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你居然会变成‘夫管严’。”
    许佳欣有意拖长尾音,笑容暧昧,盯得纪知鸢浑身不自在。
    纪知鸢懒懒地掀起眼皮,分出一个眼神给身旁人,“请收一收你发散到天边的思绪,我是给家里准备晚饭的阿姨打电话,不是给我老公。”
    说到‘老公’时,纪知鸢语气有几秒明显的停顿。
    纵使能够在长辈和齐衍礼面前轻松唤出这一称呼,但此刻面对朋友们,她做不到‘轻松’,甚至是陌生。
    另外,她怎么可能变成‘夫管严’。
    开玩笑,她可是纪知鸢。
    最不喜欢被别人约束的纪知鸢。
    豆大的雨珠打落在音乐厅的玻璃门上。
    雨声‘淅淅沥沥’,极富节奏感。
    数不清天气预报提供了多少次错误讯息。
    窗外的晴空万里,秋高气爽也成了障眼法。
    纪知鸢没有带伞出门。
    “嫂子!”
    顷刻间,有个人拦住了纪知鸢一行人的去路。
    她看着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蹿出来的齐湛,脑子里全是问号。
    “齐湛?你怎么在这里?”
    齐湛没有回答纪知鸢的问题,他急切地开口:“嫂子,方便借一步说话吗?我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而后又补充道:“关于我哥的事情。”
    这番话好像在纪知鸢心头蒙上了一层又厚又重的迷雾。
    到底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让齐湛着急找她。
    “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说完,纪知鸢转过头,“走吧。”
    她跟着齐湛去到最右边的休息区。
    两人面对面地坐在圆桌上。
    “我哥出事了,人现在在医院。”
    齐湛毫无预兆地投下一枚炸弹,炸得纪知鸢思绪七零八乱。
    她飞快地站起身,语速极快,“什么?哪家医院?”
    齐湛从口袋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车钥匙,说:“嫂子,我带你去。”
    没来得及再回音乐厅门口,与等待她的好友们见一面,匆匆上了齐湛的车。
    纪知鸢在群聊里发了条消息。
    【纪知鸢:出了点急事,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去吃饭了。】
    【纪知鸢:下次有机会再约。】
    只不过,如果纪知鸢再留心一点就能发现,齐湛的举动并没有他所展现出来得那么急迫。
    第19章 他是黏人精。
    最近来医院的次数太频繁了。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迈入医院大门那一刻,纪知鸢忽而神情恍惚。
    “齐衍礼在哪个病房?”她扭头问。
    齐湛快跑几步跟上纪知鸢的步伐。
    然后趁她不注意,视线飞快地从手机屏幕上扫过,欲盖弥彰地回答:“跟我来。”
    住院部大楼。
    是齐、纪两家爷爷所在的私立医院。
    纪知鸢来探病的次数不少,可依旧无法参透这座‘巨大迷宫’里面的弯弯绕绕。
    相似的布局,相同的房间,再一次暴露了她的路痴属性。
    两人乘坐电梯,一路上到八楼。
    纪知鸢边走边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前后不过半天时间,齐衍礼竟然直接住进了医院?
    而齐衍礼住进医院后,她才得知这一消息,还是被齐湛面对面地通知。
    越想,纪知鸢越觉得疑点重重。
    ”
    嫂子,到了,这一间病房。”
    没有留出让她仔细思考的机会,为她带路齐湛已经停在前方病房门口。
    纪知鸢加快速度走向前,因而错过了门旁的熟悉病房号。
    门牌以明艳的橘红为底色,号码散发出刺眼的白炽光。
    一目了然。
    病房内的人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个时间点有人进来,更没预料到会有人不敲门,大刀阔斧地闯进来。
    四道视线齐齐朝门口探去,困惑的表情中含着几分不满。
    站在门口的人也怔住了,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两行人面面相觑几分钟,纪知鸢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率先反应过来,后退几步,歪头瞟向墙上的门牌。
    803号。
    是齐老爷子的房间。
    齐老爷子翘着腿躺在床上,嘴里哼着小曲,悠闲地盯着电视屏幕。
    手旁矮柜上放着一碟摆盘削切细致的水果,并且贴心地配上了质感复古的叉子。
    水果刀上的水渍还未擦拭干净,暖黄灯光透过莹亮的水珠,映出大理石清晰细腻的纹路。
    除了水果刀外,大理石桌面还有一台轻薄简约的笔记本电脑和一双指节匀称修长,脉络清晰分明的双手。
    如果能忽略嵌入手背血管中的那根又细又长的针,那么这双手真能称得上是一件值得收藏的艺术品。
    齐衍礼坐在大理石茶几旁的圆凳上。
    圆凳没有靠背,他的背脊也不曾出现半分弯曲,一如既往地直挺。
    “你的身体,”纪知鸢停顿一瞬,在心间措辞,犹豫地开口询问,“没事……吗?”
    “没事了。”齐衍礼眼神逃避,不再与纪知鸢对视,“身体上的一点小毛病而已。”
    他转头,视线轻飘飘地从齐湛身上扫过,落下两个字,“多嘴。”
    明明声线、语气都与平常没区别,可偏偏让齐湛产生了一种凛冬将至的幻觉,牙齿不由地上下打颤。
    “小毛病?”
    “小毛病能严重到需要住院?”
    齐衍礼脸色泛着不正常的苍白,眼下青色更盛,状态看上去分外可怜,压根不像没事人。
    至少是同床共枕过一段时间的人,纪知鸢还是心生不忍,关切地问了一句。
    被人蒙骗、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愤怒骤然消失殆尽。
    齐衍礼瞥向齐湛的视线淬了一层冰,似乎在责怪他胡乱夸大事实。
    “真的只是一点小毛病。” 他好声好气地对纪知鸢解释,接着问。“谁说我要住院?”
    纪知鸢不假思索地指向齐湛。
    “他。”
    迎上众人宛若利刃,即将把他千刀万剐的眼神,齐湛抬起双手,做出一个‘投降’动作。
    好吧,他承认自己话语之间确实有些夸大的成分存在。
    “我只说我哥出事了,人在医院。”顿了几秒,他硬着头皮往下说,“我又没说他住院了。”
    齐湛虽然心虚,但他完全不认为自己有错。
    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在心里吐槽:难怪你能单身二十八年,都不知道用苦肉计留住老婆。
    “哎呦。”
    一道历经岁月沧桑的声音适时插入,吸引在场几人注意。
    躺在病床上看够热闹的齐老爷子按下床边按钮,床头缓缓上升,语气调侃道:“是谁嘴上说‘没事’、‘小毛病’,实际直接在办公室里疼到昏迷。”
    齐老爷子没有指名道姓,却胜似将一串身份证号码展现在众人眼前。
    ‘齐衍礼’三个大字加黑加粗般的地飘过纪知鸢脑海。
    她沉默不语,表情只在听见‘在办公室里疼到昏迷’时产生几分波动。
    齐衍礼却像个没事人似的。
    一边挂水,一边坐在茶几旁雷打不动地办公。
    听起来很严重,看上去与平常并无二样。
    他无奈轻笑,“爷爷,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齐老爷子扫了一眼自己那在感情方面不争气的孙子,冷哼一声,“是不是我夸大其词,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听了半天,纪知鸢一头雾水,摸不准眼下情况,只能向人求助。
    “李彦,你说。”
    在墙角当了将近二十分钟空气人的李彦陡然被纪知鸢点名。
    刚到医院时,他第一时间向齐老爷子复述了当时情况。
    有了经验,第二次应该很好开口,眼下却不知从何说起。
    确切来说,关于齐衍礼的身体情况,他不确定哪部分可以说,哪部分不能说。
    李彦又向齐衍礼投去求助的目光。
    希望自己能够得到应允和提示。
    整理了一下语言,李彦悻悻地说:“是急性肠胃炎。齐董从早上忙到中午,没有时间进食,下午与合作方交谈又‘被迫’喝了度数较高的酒。”
    经过李特助的解释,纪知鸢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一点儿都不值得她的可怜,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的结果。
    “活该。只要工作,不要身体是吧?”
    “照这个方式折腾下去,不生病才怪。”
    “自己都做不到一日三餐按时吃,还信誓旦旦地说督促我。”
    说着,纪知鸢停顿几秒,缓了一口气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