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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不夜侯 第729节
    青棠站在一边,掩着口吃吃地笑。
    她觉得这歪诗挺贴切的,她也是翘首等待久矣,一直想着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呢,也不知道正月十五的时候,王师会不会来……”
    ……
    王帅快马加鞭地回了王府。
    他和金玉贞已经回到罗州王氏祖宅。
    自从和金玉贞达成君子协议,除了为应付双方家族所保留的一个夫妻名份,从此互不干涉,王帅就“夫纲大振”了。
    十九个小妾,他一股脑带回了家。
    这让一直在背后笑话他惧内的王家子弟们错愕不已。
    以前王帅从不敢涉足的声色场所,现在常常是他成为组局的人。
    王帅本就俊逸潇洒,他又经营海贸手里多金,一时间花名满罗州。
    王帅一直被妻子金夫人欺负的谣言顿时不攻自破。
    彻底得到自由的王帅,这些日子十天里倒有八天不在府上歇宿,家花哪有野花香。
    今儿金玉贞忽然叫侍女来找他,王帅一直以为被金玉贞所压制的恐惧感又回来了。
    他忙不迭抛下怀中的美人儿,快马加鞭地赶回家中。
    “夫人,夫人,你……你……这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王帅脚步匆匆地一进屋,就看见金玉贞正端坐在桌前。
    案上摆着一方叠起的丝帕,金玉贞的手腕就搁在上面。
    几案对面有一位白须飘飘的老医士,正将两指搭在金玉贞的腕上闭目切脉。
    一瞧这架势,王帅赶紧站好,摒息等着。
    片刻之后,老医士张开眼睛,对金玉贞道:“夫人之前请人所做的诊视并没有错,老夫诊视,也是一样的结果。”
    金玉贞笑靥如花,柔声道:“有劳老先生了。菱枝,送先生出去,厚赏!”
    老医士站起身,背好了药箱,向王帅拱手一揖,神秘兮兮地微笑道:“王公子,恭喜,贺喜了呀,呵呵……”
    老医士抚着胡须,跟着丫鬟菱枝走出去了。
    王帅疑惑地看了眼他的背影,又疑惑地看向金玉贞。
    金玉贞笑吟吟地道:“我有身孕了。”
    王帅吓了一跳,急忙摆手道:“跟我可没关系啊。”
    “废话!跟你能有什么关系!”
    金玉贞白了他一眼,王帅马上缩如鹌鹑。
    金玉贞兴奋地站起身来,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了身孕,忙又放慢了动作,一脸幸福地摸了摸肚子。
    她看了王帅一眼道:“呐,我有了身孕,你是不是该禀报王家大人呢?”
    王帅恍然大悟,应声道:“啊,对对对,家中长辈们是要禀报的。”
    金玉贞又道:“等过了年,我就回娘家养胎去。
    这事儿,你和家中大人们也说一声吧。”
    “好的,没问题!”
    王帅爽快地答应一声,又小心翼翼地请示道:“要我陪你回金家吗?”
    金玉贞道:“你去干什么?生意不做啦?王家的鸭绿江贸易线,难道你打算交给别人?”
    “啊,对对对!”
    王帅喜悦地答应一声,又很贴心地叮嘱道:
    “夫人若是想去临安散心,最好是开春再去。
    冬季虽然顺风,可风浪较大,免得颠簸。”
    ……
    下午,老苟叔来到杨家。
    杨沅正值新婚燕尔,他当然不会一大早就不识趣地跑过来。
    “苟叔,你是说,‘李巧儿书坊’里有那种油墨?”
    杨沅把一杯热茶送到老苟叔旁边,在茶几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老苟叔点头道:“不错,我搜遍了那座宅子,包括居住生活的后宅,并没发现暗道地窖。
    书铺的前宅,就是用来印刻书籍的工坊,此外还有三间门面,是贩卖书籍的地方。
    李家工坊里有三间房,昨天夜里还在印刷,大概有十几个工人。
    我仔细看过了,那里是印刷临安小报的地方,不太可能用来做这种秘密的事情。
    后来,我在工坊一处较为偏僻的厢房里,找到了那种可以印制会子和交子的油墨。”
    老苟叔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杨沅道:“里边一共有两桶,每桶约二十斤。我只取了一点样品回来。”
    杨沅接过瓷瓶,问道:“铜版和钞纸可有发现?”
    老苟叔摇头道:“两者皆无。”
    杨沅听了,不禁沉思起来。
    没有铜版和钞纸,是没发现,还是还没有送到李巧儿书坊?
    亦或李巧儿书坊并非最终印制假会子的地方?
    杨沅想了想,又问道:“寇黑衣那边可有什么异动?”
    老苟叔摇头道:“没有,他上衙当值,放衙寻欢,活脱脱就是一个浪子。
    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此人英俊潇洒,在烟花柳巷极受欢迎。
    不过他相好儿虽多,常有来往的却只有打铜巷翠玉楼的水芙姑娘。”
    杨沅道:“这个水芙又是什么来历?”
    老苟叔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道:“据说她是恭州(重庆)人氏。
    不过买她进翠玉楼的那个老鸨子,前年春上因病去世了。
    水芙的的具体来历,也就没人清楚了。
    除非……咱们把她抓起来,严刑拷问。”
    杨沅摇摇头道:“不行,不能打草惊蛇。”
    老苟叔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个水芙,是翠玉楼的第一红倌人。
    年初公选临安十二花魁,她是其中之一。
    临安有不少名士、豪绅、权贵,都是她的入幕之宾。”
    杨沅轻轻一笑,道:“把她和寇黑衣一起,列做最重要的被监视人。”
    老苟叔笑道:“那成,只不过,这样的话,我可要让你那老岳父出手了。
    寻常身手的人,我怕会被她察觉。”
    杨沅欣然道:“若有岳父大人出手,我自然也能放心。”
    老苟叔笑道:“好,一会儿我就去知会他一声,省得那老东西没事做,女儿一出阁,他就闲的五脊六兽的。”
    其实宋老爹现在的情绪已经好多了,他现在纠结的地方,与女儿无关,反而在肥玉叶身上。
    女儿都已经嫁人了,玉叶姑娘还没上门来认干爹亲,她这是不愿意嫁入杨家吧?
    可是,自己若什么都不做的话,宋老爹又觉得对不起老上司的一番“托孤”。
    宋鹿溪被册封为大宋长公主之后,宋老爹就不担心会有任何人能对女儿的地位产生冲击了。
    这种情况下,对肥玉叶,他也就没了忌惮。
    然而,肥玉叶不登门,他也无可奈何,总不能主动登门去认干女儿吧?
    宋老爹满腹纠结的时候,他那“没心没肺”的宝贝闺女正在杨家的地宫里面眉开眼笑呢。
    她带着阿里虎和阿它,正在杨家的地宫里整理收到的礼物。
    哪怕是她现在已经见过大世面了,看着那金珠玉宝、珊瑚玛瑙、名家字画,她还是眉开眼笑。
    好东西,也要收到自己家里的,那才是自己的嘛。
    ……
    杨雷峯一大早就从温柔乡里醒了过来。
    每天一早去“会子务”当值,他已经养成了早起的习惯,睡在外面的时候,醒的尤其早。
    睁开眼睛看看,天刚蒙蒙亮,远处有公鸡啼喔声,时间……似乎还早。
    杨雷峯因为家有悍妻,想见一次自己这百媚千娇的外室夫人实在不容易。
    如今见时间还来得及,杨雷峯忍不住便又压到正在甜睡的李巧儿身上。
    二人又是一番鏖战,只杀得李巧儿丢盔卸甲,酥烂如泥,小指都动弹不得,杨雷峯这才得意洋洋地起来。
    眼见这一番折腾,时辰又有些晚了,他连早饭都没吃,就匆匆奔向“行在会子务”。
    会子务刚刚失火不久,这个时候他可不敢迟到,免得被人抓了把柄。
    杨雷峯刚走,瘫在榻上“奄奄一息”的李巧儿便一骨噜爬了起来,生龙活虎的。
    “李巧儿书坊”的前宅,此时已经非常忙碌了。
    各个街巷向小报童批发临安小报的商人,正排着队领取当天的报纸。
    后宅里面,李巧儿对镜梳妆,懒洋洋地向一旁侍候的陪房丫头雪儿问道:
    “昨夜的小报,可加上了刘家针铺的招幌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