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男孩隐藏的担忧，布鲁斯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当然，我没事。蝙蝠侠来得很快，也算是对得起我投进去的那些钱。”
    他顿了顿，嘴角微微扬起，轻松地补充道：“快去睡觉吧，孩子，我总是会很晚回家，你不用一直等我。你知道的，那些派对可不能少了韦恩。”
    说完，布鲁斯朝杰森眨了眨眼，语气里透着惯常的玩世不恭。身上残留的淡淡酒气，也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这位哥谭阔少“刚刚从狂欢中归来”的境遇。
    但杰森并不觉得，一个人会习惯被绑架。
    他在来到这座庄园之前，也经历过一次——和一群孩子挤在破旧的面包车里，眼睛被蒙住，四周黑暗，没有目的地，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麽。
    就算是成年人，在那种情况下，也会害怕的吧？
    迪克说，布鲁斯“习惯了”。
    杰森的脑海里浮现出这句话，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又缓缓松开。
    不对。
    在杰森的认知里，布鲁斯·韦恩是个不在乎外界风评的“好人”，虽然挥霍无度，但比起那些假惺惺的富人要好上许多。他是真的愿意保护弱者——虽然他本人总是被绑架，还不喜欢喝牛奶，而且据说一直受伤，真不知道这麽做对他有什麽好处。
    杰森当然认识迪克·格雷森。
    谁会不认识空中飞人一家呢？
    虽然他没有机会近距离看过格雷森一家的演出，但那些红白帐篷的海报，总是被东区的孩子们争抢。他们会围在一起，幻想着那个世界到底是什麽样的。
    格雷森一家的意外，杰森也有耳闻，一个和韦恩先生童年经历有所重叠的可怜人。
    在接触迪克之前，杰森对他的期待很低。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遇到一个“暴发户”——或者更糟，一个突然变得富有，被金钱腐蚀的人类。
    东区有很多这样的例子，无一幸免。
    但迪克没有。
    迪克活泼、热情，不在乎他母亲在戒毒所，不在乎他过去偷窃的经历。
    今天下午，还邀请杰森一起玩游戏，这是杰森第一次玩到那些只能在电视广告里看到的游戏。
    阿福也是。
    老管家不嫌弃他，还给他喝牛奶，甚至不会因为身份不同而区别对待他和迪克，给的蔬菜都一样多。
    蝙蝠侠，也是个好人。
    简直像是做梦一样。
    ……韦恩的宠物兄妹鹅也挺不错的。
    虽然不能算完全的“善人”——但哥哥鹅拿火/箭/弹炸楼，不是因为那家夥语言粗俗吗？保护妹妹，怎麽能算坏事呢？
    对，就是这样，这是哥哥应该做的。
    杰森觉得自己完全理解了一切。
    他要找到蝙蝠侠，让对方训练自己。
    哥谭太危险了，他想要保护布鲁斯，至少不能让别人提到韦恩时，总是用“那个好绑架的大钱包”来形容他，好人不应该被这麽对待。
    ……
    至于此刻刚被杰森抱上床，就已经进入深度睡眠状态的兄妹鹅，当然不知道小家夥心里在想什麽。
    如果知道了，妹妹鹅大概会夸张地揉搓男孩的脑袋，感叹他的“可爱与天真”；哥哥鹅则不会有什麽感想，他只会觉得这个愿望对此刻的杰森来说实现难度太高，不如直接去泡绿池子“泡发”一下，或许还能成功。
    然后，他会因为这个过于地狱的发言被妹妹鹅教训。
    嘻嘻，下次还敢。
    67.
    无敌的蝙蝠侠，快想想办法！这该死的游戏又卡玩家经验值！
    你告诉我，什麽叫级别不够，不能进行跨地图联动？
    【声望达到3级后，将解锁纽约、大都会、伦敦等dlc下载权限。请各位大鹅们努力捣蛋，积累捣蛋值，将大鹅的威名撒向更广袤的地区！】
    兄妹鹅不可置信地盯着系统弹出的提示，这不是开放世界游戏吗！？为什麽跨局域还要卡级别！？
    难道是怕他们被另一个地图更高级的怪物打死？开什麽玩笑！这又不是那种靠打怪升级的游戏，难道是怕他们去了别的城市，把更高级的npc气死吗？
    让我过去！无视风险，继续安装。
    系统冷冰冰地驳回了兄妹鹅的抗议。
    ——等一下，你不是哥谭dlc吗？为什麽还会内置这些城市！
    美利坚的城市也就算了，伦敦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送鹅回家是吗！？
    兄妹鹅短暂地陷入沉思，有那麽一瞬间，他们怀疑制作组是不是在搞慈善，居然买一送十，这麽豪爽真的合理吗？
    “往好处想，至少它不是盯上了我们的钱包。”哥哥鹅尝试着安抚快要从内而外把自己变成烤鹅的妹妹。
    可惜，某鹅并不领情——
    “如果是看上了我的钱包倒还好，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是事情，不就是花钱多买几个dlc吗？总会有打折的时候吧！”
    “话也不能这麽说，”哥哥鹅熟练地顺毛怪叫比格妹妹鹅，“不如我们先去周围看看？说不定还能触发点局域任务。哥谭我们还有这麽多地方没去呢。”
    这话倒是没错，他们目前只踏足了哥谭北部，南部的金融区和钻石区还没有遭到他们的蹂躏，哦不，莅临。
    但问题是——
    “这样的话，我们至少要完成三个局域的任务，可是布鲁斯看起来马上就要启程了——”
    两只鹅说着，抬头看向去意已决的布鲁斯。
    ——作为向导性npc，你居然想要抛弃玩家，一个人去其他地图，这怎麽可以！？
    真的不是什麽智械危机吗？第一次见官方这麽催促玩家升级的，怎麽，日常拍照流玩家怎麽你了！？
    然而，在书房里办公的布鲁斯，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联系助理准备私人飞机，下午就要赶往纽约，而且——绝对不带兄妹鹅。
    虽然他和托尼不对付，但他也不是真的想让托尼死或者斯塔克大楼爆炸——那样的话，托尼真的会追杀他。
    大鹅，太凶残了。
    眼见无法动摇布鲁斯的意志，读档也不会有什麽特殊收获，而且麻烦，兄妹鹅只能自己想办法。
    于是——
    “要不，去炸哥谭市议会？”
    “不如炸钻石区？”
    布鲁斯的动作一顿，紧急叫停了这场恐怖分子内部的会议。
    他绝对不能放任这两只大鹅在哥谭肆意妄为！
    “等等，你们为什麽不能前往纽约呢？”布鲁斯试探地问道，“之前你们也进不去蝙蝠洞，但后来却可以……能告诉我，有什麽限制了你们吗？如果是技术问题，我或许可以帮忙。”
    大蝙蝠在心底拿出了笔记本，准备记录鹅们的所言所行——他可是特地去学习了青少年沟通技巧。
    这次，他一定可以！
    ——你还好意思问！？不就是你卡我们级别的吗！？
    两只鹅的眼睛几乎能喷出火焰，气得翅膀都快拍出破空音。
    当然，布鲁斯可听不到“级别”一类的言论，他只听到哥哥鹅用不爽的语气回答道：“因为我们被限制了，只有积攒到足够的能量，才能前往特定局域。”
    “你是阻止不了我们的，放弃吧！我们绝对会攒够能量给你看的！”
    可恶的官方，卡级别，卡地图，简直丧心病狂！
    布鲁斯眨了眨眼，心里飞快计算着。以兄妹鹅的能力，他们绝对可以在半天内收集到足够的能量，然后依靠某种特殊的方式前往纽约……但问题是，一旦他们离开哥谭，他就彻底失去掌控了。
    他叹了口气，最终说道：“我的确无法修改行程，贝恩的事情不能拖延，但是——”
    他回忆着哥谭的地图，立刻提出一个可行的方案：“你们可以和迪克一起行动，他会帮助你们的。韦恩养子的身份能带来不少便利，你们也想节省时间吧？”
    说是帮助，实则是监督。
    布鲁斯相信迪克能够看住这两个小混蛋——至少，别真的去炸哥谭市议会，他们绝对做得出来！
    “当然可以！”
    兄妹鹅对这个安排毫无异议，他们只是觉得换了个引导型npc，反正只要有办法推进任务就行。
    现在，他们争论的焦点是要不要先完成韦恩庄园的任务。
    哥哥鹅觉得，既然都知道了，而且布鲁斯肯定会配合，那先做一下也不是不行，毕竟是白送的经验值。
    但妹妹鹅却觉得这个野餐任务意义非凡——谁不想看小鸟们围着大蝙蝠野餐啊！
    多几只超家人飞在天上也不是不行！
    这次，布鲁斯罕见地站在了哥哥鹅那边，理由很简单：与其让他们去哥谭某个未知地点搞事情，不如先祸害韦恩庄园。
    ——毕竟，那些任务至少没有什麽危险。
    企鹅人的“火山酒店”惨状仍然历历在目，实在是太惨了……阿卡姆里企鹅人的惨叫和骂街声已经被投诉了十多次，据说还被不知名人士套麻袋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