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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官有令 第343节
    “陈师叔找我有事?”梁岳问道。
    “王汝邻和丑探花跟我说了你身上九秘法印的事情,我们已经商议出了一个方案。”陈素道:“以后统一口径,你就是吃了九九极元丹,丹鼎派正在努力救治,这段时间你就先歇息一阵子避避风头。等八十一天以后,就说丹鼎派花费大代价将你救下。”
    “陈师叔费心了。”梁岳颔首道。
    九九极元丹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因为这件事本身就不光彩,所以梁岳不对任何人做解释也很合理,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后也不会大肆宣扬。
    八十一天之后他没死也很正常,毕竟是玄门的天骄弟子,丹鼎派把人救回来不奇怪吧?
    有陈素他们在,梁岳没担心这件事情,而是直接问道,“我想打听一下左相大人的事情。”
    陈素又是轻轻一笑,目光微妙。
    好像在说,虽然平时都在装,可是一遇到事情立马就暴露了吧?不是亲生的哪会这么紧张。
    梁岳只好赶紧补充道:“这段修行的时间,左相大人帮了我不少忙,比我师父出力还多,我还说回来以后去刑部给他帮忙呢,也不知他是怎么了……”
    “他的事情不好说,还没定论,但很严重。”陈素也不墨迹,他身为当朝云外卿,自然是知道朝堂上发生了什么。
    “梁辅国有一个学生名叫赵法先,曾在刑部任职多年,后来升任清都刑狱官,一直被认为是他这一派的。”
    “可是前几天赵法先突然失踪,朝廷的人调查他的住处,发现赵法先多年来一直与霸山贼寇有联系,还和南方火正教势力有勾结。”
    “火正教?”梁岳记得这个名字。
    据说之前是云乡国的国教,在云乡国覆灭之后,这个教派依旧负隅顽抗,曾遭到朝廷很多次清洗,残余教徒都转入地下活动,一直在密谋复国。
    霸山寇与火正教,都是相当纯粹的反贼。
    这个人叠这样两层身份,属实是给九族积了大德了。
    “没错。”陈素道:“之前闹得很大的溪山会的事情,出手的一直都是那个祝融火的执掌者,说明二者也是有联系的。”
    一南一北一朝堂,三大反贼势力通过这条线隐约联系起来,确实是一个比较危险的信号。
    “前日里大神官出手,证实了灵血殿的皇族宿老案是一名咒术师与祝融火执掌者配合所杀,而刑部很快查到,那名咒术师曾经被抓到狱中,很快又放出去了。”
    “这一桩桩,矛头都隐约指向梁辅国。”
    梁岳一梳理,这样看梁辅国的嫌疑还真是很大。
    他的学生暗中联系各大反贼势力,而其中一个势力的人正好杀了他的敌人。
    这事儿不能细想。
    “不过这些事情毕竟还没有实证,就算是调查,也不至于让他一个左相立马下狱。”陈素继续道:“暂时狱中羁押查办,是梁辅国自己提出来的,我猜他这样做,也是想自证清白吧。”
    “毕竟此事干系重大,若是他被证明与溪山会有联系,那十几年前的内帑案,或许也要落在他身上。”
    仅仅是一个学生出事,还牵连不到他身上,可如果由溪山会沾惹到当年那一桩旧案,就算是左相当朝也立刻就要死。
    之前祝融火的出手已经证实了溪山会与内帑案有关,而内帑案发时,知晓大皇子路线的只有朝堂前两排的核心人物。那时候的梁辅国恰好是刑部尚书,算是挤进了第二排。
    这些事情联系起来一想,梁岳都不禁怀疑了。
    不会吧、不会吧。
    该不会他真就是那个幕后黑手吧?
    第140章 大恶人
    梁辅国若是不下狱还好,他自请下狱查办,这就给外界一个他大势已去的错觉。
    一时间,曾经被他压制的政敌们都开始疯狂攻击他。
    什么梁辅国勾结霸山寇残害忠良、梁辅国信仰火正教杀人祭祀、梁辅国加入溪山会谋害储君、梁辅国意图卖国投靠九鞅、梁辅国假公济私让自己儿子当状元、梁辅国奸淫寡妇、梁辅国大量贪污受贿只为买槟榔、梁辅国往根部纹五爪金龙意图称帝、梁辅国当街暴打老奶奶……
    好像梁辅国无恶不作,龙渊城里发生的任何一件坏事都能联系到他身上。
    这股风气来得又快又猛,舆论几乎在一夜之间反转,就连之前坚定支持梁辅国的百姓们也不由得动摇了一部分。
    之前大家都说坊里水井盖子被偷的事情是你干的,我还不信,现在看到你被下狱,真的忍不住有一点怀疑了。
    虽然传得有一些夸张,可是赵法先的事情在那里,这一条隐隐约约的线十分完整,确实是能将一切都串联起来,让任何人都很难不联想到梁辅国身上。
    关键是这些事情又都没有实证,只是将那些怀疑的种子连起来,让人们不由自主地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事实。
    要是栽赃嫁祸的话,那只能说手法十分高明,正好打在了关节上。
    或许梁辅国自请下狱,就是因为他也没有办法自证?
    我没法自证我的清白,那就自己进去蹲着,让你敞开了查,看看你能不能证明我的不清白。
    这件事如果有人算计他,后续应该还会有招数来对付他,还是得静观其变。
    “但是我猜测梁辅国不会如此坐以待毙,他应该也会有他的安排。”陈素继续道,“这件事上他没和我通过气,我不太清楚他是怎样打算的。”
    梁岳点点头,“我大概了解了,多谢陈师叔。”
    “你也不用着急,以他的行事风格,能在朝堂上混这么多年都没事,肯定是有他的倚仗。再怎么说也还是没有实证,他手里握着刑部,也不怕栽赃陷害,这点风浪不至于把他掀翻。”陈素宽慰道。
    “呵,我有什么好急的?”梁岳摆摆手,“只是好奇左相出了什么事罢了。”
    “嗯我懂的。”陈素道:“回去让你娘也别担心,没事的。”
    跟我娘有什么关系?
    梁岳无奈地笑了笑,便离开了诛邪衙门。
    离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寻常人肯定不能再纵马穿街,御都卫看到喝止两声是能直接射杀的。但且不说他如今的身份,就说之前诛邪司行走的腰牌也能畅通无阻。
    回到家的时候,没进门就发现里面灯火还很亮。他心里还不由念叨了一句,真是家里富裕了,娘亲都阔气了。
    以前可是舍不得晚上点这么多灯。
    一进门,就发现了一个熟人。
    一名带着面罩的大汉,背后背着一把长长的金色镰刀,正是梁辅国那位贴身护卫“金镰”。
    他坐在新家的前堂,屁股挨着椅子边,看得出很是拘谨。
    李彩云坐在对面,也有些局促,似乎是对这来路不明的人有些惧怕。
    唯有梁鹏还算淡然,只是他话也不多,以至于三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尴尬。
    一见到梁岳回来,金镰立马起身,道:“梁仙官回来啦,方不方便跟我走一趟?相爷要见你。”
    “左相大人?”梁岳怔了下,没想到刚去打听完,正主就来找自己了,于是他看了一眼娘亲,道:“娘,那我再跟他走一趟。”
    “好。”李彩云答应道。
    金镰转过头,冲李彩云认认真真一鞠躬,“那打扰夫人了,我就和梁仙官先离开。”
    这下梁岳知道娘亲为何如此拘谨了,这么个一身煞气的蒙面大汉,他要是凶一点你都不会觉得奇怪,他跟你笑呵呵的客气,这属实有些吓人。
    ……
    金镰也不敢不恭敬。
    之前大家都说梁岳是梁辅国的私生子,他还不信,现在看到梁辅国如此急着找梁岳,真的有一点怀疑了。
    要知道,虽然刑部大牢就跟梁辅国自己家一样,可他毕竟是自请下狱查办,明面上必须过得去,这几天时间他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人的探视,包括梁家族人。
    结果梁岳傍晚到家,他入夜就派自己来找。
    这不是亲的谁是亲的?
    他对李彩云敢不恭敬吗?
    乘着夜色,梁岳跟金镰来到刑部,一层层下到狱中深处,才最终见到了正在榻上看书的梁辅国。
    梁岳有些怀疑,这间牢房是不是梁辅国专门给自己布置的。里面干爽整洁、家具齐全,看起来有个一室一厅大小,有书有茶有水果。
    在里面又不用工作,有事随时吩咐狱卒,这种条件你让梁岳来住几天他也是愿意的。
    但一见面他还是说道:“左相大人受苦了。”
    “你也看见了,没什么苦的。”梁辅国轻笑了下,反问道:“听说你在夺城之战里面大放异彩,亲手打败了冯南绝,若不是九鞅武神出手,就要将他击杀了。”
    “侥幸而已。”梁岳谦虚一笑。
    “你从来不会让人失望,这一点屡次证明过。”梁辅国道,“好不好奇我叫你来做什么?”
    “该不会是要我来还债吧?”梁岳道。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梁辅国道:“你之前就说要来帮我做事,现在情况有些特殊,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如果你这个时候不想牵扯进来,我绝对不会勉强你。”
    他所说的自然就是眼下境况,这个时候帮他,很容易沾惹麻烦。
    梁岳认真道:“我只想问一句,那些事情是真的吗?”
    梁辅国笑道:“我绝对没有打过老奶奶。”
    梁岳闻言也是一笑。
    “那些乱七八糟的罪名,自然全部都是假的。这应该是专门针对我的一次布局,他们打得很准,赵法先这件事确实在我控制之外。”梁辅国继续道:“这件事只是个开始,继续查下去,他们肯定还有后手。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所以才想着找你来。”
    “刑部里的人手很多,但是像你一样善于应变的少。这也是为什么,我请你来帮我这个忙。”
    “左相大人想让我做什么?”梁岳道:“只要力所能及,我一定全力以赴。”
    “赵法先的案子,朝廷会派人专门去查,主要肯定是饮马监负责,但刑部面上也要派人过去。我需要一个可靠的人替我走这一趟,去清都云麓城,看看他们究竟给我安排了一个怎样的局。”
    梁辅国看着梁岳的眼睛,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感慨,“你成长的速度实在惊人,如今已经足以独当一面。如果有人要帮我出征,那你绝对是最佳的人选。”
    “可我毕竟还不是刑部的人,这种事情诛邪司能插手进来吗?”梁岳问道。
    “若是平常,让你出马肯定名不正言不顺。”梁辅国微笑,“可明晚不就是你们的庆功宴吗?”
    第141章 走马神都
    翌日清晨,神都南门。
    一队队旌旗招展、衣甲鲜明的禁军将士分列两侧,中央是龙驹成阵拉着的明黄车驾,冠盖之下站着一位身着龙袍的瘦削男子。
    此人正是牧北帝。
    两侧军阵之后,是无数围观的百姓,从这里一直延伸到长街之内,都早早地站满了人。人群如此密集,却没有太多声音,大家都屏着呼吸看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