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衣服就默默的跟在杨凯身后当个人形尾巴。
    “杨凯……”
    简单的吃过晚饭，大家分散的坐在各自的帐篷前，吃完晶核的高旭阳从一旁漱口回来，走到杨凯旁边坐下伸出手：
    “可以……帮我……剪指甲……吗？”
    “当然可以。”
    杨凯欣然答应，二话不说从随身包裹里掏出指甲刀给他剪。
    高旭阳的十指修长匀称，纵然冰凉枯瘦也还是好看的，可惜变异后指甲变得锐利坚硬，剪得有点费劲，杨凯索性用匕首削了然后给他打磨得圆润平整。
    修好了指甲，高旭阳就带上紧贴皮肤的全指手套，这样就只露出脖子以上的部位了。
    他不怕热，也不怕冷，再戴上头盔的话，不认真看基本是看不出他是丧尸的。
    扣紧手套，高旭阳主动握了一下杨凯的手：
    “这样……就……不担心……刮到你……了。”
    杨凯趁机将他的手扣住不放：
    “其实，就算被刮到我也不怕，姜年很厉害的，他可以治好被感染但没有腐烂也没有失去理智的人……”
    接着把姜年的异能属性告诉他，最后道：
    “等回了基地稳定后，咱们就让姜年给你净化，好不好？我知道你不喜欢，可净化过后身体更容易恢复。”
    说完朝不远处正好看向他们这边的姜年招手。
    面对伴侣真诚希冀的表情，高旭阳找不到拒绝了理由，没有考虑太久就点头：
    “好。”
    这种不喜欢是可以克服的，爱人又不会害他。
    “高老师，凯哥。”
    姜年大大咧咧的在他们旁边坐下，得知他们讨论的内容后又做了一些补充，包括唐季感染后痊愈的经过。
    “……”
    高旭阳虽然本能的排斥净化，心里却生出了几分期待。
    三人就这样边闲聊边注意观察程境异能的情况。
    为了之后帮助高旭阳净化，姜年问了不少有关他身体情况的事，跟杨凯一起讨论：
    “我有个想法，高老师比普通丧尸等级高，身体受伤或者被其他丧尸感染都能自愈，也就是说，高老师体内拥有低级丧尸病毒的抗体……”
    “假如正常人被高老师感染又恢复的话，产生的抗体会不会更强？又或者，高老师这种身体自愈的属性如果充在解毒血清里，是不是就能对抗尸王以下的丧尸病毒了？”
    尸王跟普通丧尸本来就是绝对压制的关系，高旭阳体内的抗体对于普通丧尸来说可能就是致命剧毒。
    听上去有点矛盾，但也不无可能，就类似有些植物，花叶有剧毒，根茎却能解其毒一样。
    上辈子他只是听说尸王的厉害，并没有谁能够抓住一只来研究，对阵都是你死我亡的结果，所以，这种可能性也就没能得到验证。
    现在他们有高旭阳，说不定又获得了一个‘新的希望’呢？
    “试试……有血。”
    杨凯还在思考，高旭阳先开口了。
    他身体的血液还在缓慢的流动，粘稠没有凝固，是可以用的。
    这样的血液，也让他的心跳和脉搏以及器官机能，几乎处于停止状态，没有彻底死亡，也算不上活着，微妙的踩在‘生死线’上。
    别人徒手摸不出来，只有他自已感觉得到，或许一些精密的仪器也能感应。
    “那回去做例行检查的时候就试试。”
    杨凯也觉得可行，一管血就能知道结果。
    “……”
    随着聊天的深入，高旭阳看得出来杨凯很信任姜年，也很想自已尽快恢复。
    于是，经过一番纠结后，还是主动开口让姜年尝试一下对自已使用净化。
    许久不曾感受过的疼痛，让他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差点控制不住想要嘶吼。
    净化能量无孔不入，渗透到他的精神意识，唤醒他麻木的五感神经，帮他短暂的找回了独属于人类才有的痛感……
    这是物理伤害和药物都做不到的。
    “高老师，还好吗？”
    杨凯扶着人，脸上满是担心。
    “没……事……还好。”
    高旭阳捂着头重新坐好，哪怕时间短也是有效果的，剧痛过后，他迟钝的大脑会有种轻松的感觉，哪怕是短暂的。
    姜年收回异能道：
    “高老师的身体，已经在病毒的侵蚀下完成了尸化的高阶变异，所以净化的时候会非常痛，熬过了就能恢复，只不过需要的时间比较长。”
    忍耐的时间越长净化效果越好，开始总是困难的。
    杨凯掩下失落微笑道：
    “没事，只要有希望，时间长一点没关系。”
    他做好了用一辈子陪伴等待的准备。
    姜年说得含蓄，其实就是高旭阳已经完全尸化变异，只是不腐烂而已，所以净化才会那么痛苦。
    人不能太贪心，原本无望的幻想变成希望已经很好了。
    高旭阳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而后定定的看着杨凯不再说话。
    在半空中的雷火和旁边野营灯的光照下，姜年居然从他灰败死气的双眼中看到了专注。
    第216章
    晚上十点。
    程境身上的雷火才完全收敛熄灭，光着身体躺在地上。
    姜年拿出一张薄毯给他裹了一圈，然后把人横抱起来走回自已的帐篷。
    “哇哦！年哥的男友力可以的！”
    唐季惊讶的竖起拇指。
    姜年谦虚道：
    “好歹我也183，觉醒了异能又勤加锻炼，抱得动自已的男朋友不是挺正常的吗？”
    虽然不像境哥抱他时候那么轻松，但这样抱着走一段是没问题的，属于正常成年男子该有的力气吧。
    “义父威武！”
    廖宇竖起拇指，而后默默看了眼赵磊，在心里自我评估了一下，最终给自已点了否认键。
    不能比。
    程境的身体很烫，眼皮微微颤动，姜年收回异能后他就陷入了昏迷，现在处于模糊半睡半醒的状态。
    姜年用冰水给他擦拭身体后帮他换上宽松休闲的衣裤。
    完了才让队友们进来。
    “境哥……”
    “程哥！”
    “程境——”
    “……”
    程境感觉自已由内到外都在燃烧，皮肤、血液、神经，就连脑子都烧糊了似的……
    身体被凉水擦拭才让灼热得到缓解。
    恍惚间听到姜年和队友们好似在叫他，想要回应却无法发出声音。
    强撑起沉重的眼皮，就见姜年抓着他的手神色欣喜的在说什么。
    接着其他人也朝他走来，神志不清让他眼前出现了许多重影。
    然而，当看到高旭阳僵硬苍白的脸时，程境心里突然没来由的感到害怕。
    意识被刺激得清醒，身体却不听指挥，稍一眨眼再睁开，就发现所有人都变成了丧尸模样，面目狰狞的朝他扑来。
    耳边爱人欣喜的呼唤声变得焦急，似乎带上了哭腔，渐渐地变成了撕心裂肺的求救。
    等他再次试图眨眼恢复清醒的时候，却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越发模糊。
    不知道什么时候，帐篷变成了一间地下室，姜年不再拉着他，而是形容枯槁表情痛苦的躺在一张铁架床上。
    还没等他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密集杂乱的枪声和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吼声便由远及近……
    程境知道是自已做梦或者出现了幻觉，鬼压床似的醒不过来，大声呼喊和用力挣扎也无济于事。
    当目睹一群恶臭扑鼻的丧尸冲入地下室朝姜年扑去的时候，脑海被一阵剧痛侵袭，将他清醒的意识拉入更深的梦魇中。
    他好像梦见自已在做梦。
    “……”
    帐篷里的姜年等人看他又重新闭眼睡过去，以为他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却发现他身体的热度过了很久都不消退，虽然不至于冒烟冒火，却保持着44度的高烧状态。
    不停的冒汗，表情痛苦的陷在梦魇中，仿佛在经历什么可怕的事情，叫也叫不醒，喂药打针都没用。
    甚至周荣斌和高旭阳试图用精神系异能干预也不行。
    偶尔声音含糊的叫着姜年的名字，眼角还有泪水流出。
    无奈，廖宇只能在旁边弄了一圈的冰块给他降温。
    姜年知道境哥不会有事，只是心疼这人做梦都在担心他。
    直到唐季说了句无心之语：
    “程哥这样，是不是梦到年哥被欺负了自已却无能为力……”
    “……”
    杨凯和楚逸眉头紧蹙，就算是他们也帮不了他。
    姜年和赵磊等人闻言却同时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想起陈越觉醒上辈子记忆的事情。
    末世预言噩梦，上辈子的记忆觉醒……已经有先例，并不意味着只有一例，万一呢……
    片刻，为了以防万一，黄倩不动声色的提出，除了杨凯之外，他们小队的人轮流守着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