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宋少言小腿的大手更紧。
    他紧紧盯着宋少言，突然开口。
    “人类都会很在乎这个。”
    “无论是弱者还是强者。”
    他的目光含着几分打量。
    “言哥哥，你不在乎吗？”
    宋少言努力镇定，嘴角一瘪。
    “饭都要吃不起了，还在乎这个那个的。”
    “饿死就好了？”
    他想踢岑今一脚让他放开自己，但岑今力气太大，他愣是没法用力。
    他来了脾气，轻哼一声。
    “还是说你实在不行，非得和我比一比？”
    “看到我不行就感觉找到同类了？”
    岑今扑哧一笑。
    “言哥哥，你要不要试试？”
    宋少言：？
    岑今身子前倾，一大片阴影便笼罩在了宋少言身上。
    他被迫仰头去追逐那片阴影后的灯光。
    “试试？”
    岑今又问了一句。
    宋少言连忙摇头。
    “不用不用。”
    “我随便瞎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就不该挑衅岑今。
    这梦魇是真不懂，是真会上啊！
    宋少言轻咳一声，“我真不介意有没有用。”
    他强调道：“我喜欢男的，你懂吧？”
    岑今还真不懂。
    梦魇一族并无男女之分，他当初幻化为人形也不过是按照人类里性别最多的样子幻化而成的。
    他知道这样的模样在人类里被称为“男性”。
    但要说“喜欢男的”，那他就更不懂了。
    青年提起这个，反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喜欢男的怎么了？”
    大拇指摩挲着宋少言小腿上的肌肤，他笑得极为开心。
    “我和言哥哥一样呀。”
    他不懂，但青年不正好就是个参照物吗？
    虽然他对人类的这些实在提不起兴趣，但若是只针对宋少言的话，他倒是有几分兴趣。
    岑今喉结轻轻一滚。
    “言哥哥，那你喜欢我吗？”
    宋少言：……
    他就不该胡说八道！
    他不过是沉默了半秒，便被岑今抓住了机会。
    “默认了？”
    岑今抬手捏了捏宋少言的耳垂。
    “言哥哥你的耳垂好烫。”
    他凑近，亲了耳垂一口。
    “还很红。”
    绯红的耳垂像是熟透了的小番茄，可爱得很。
    岑今半眯着眼睛，鼻间发出一声轻哼。
    愉悦在心中堆积。
    “好奇怪。”他低喃着，眉间带着淡淡的疑惑，“为什么我会觉得很开心？”
    梦魇几乎不会有情绪的产生。
    不然梦魇也不会从人类的梦境中获取能量。
    梦魇也无法感知到情绪本身传递的意思，他们只能感知到那一团情绪能量是不是纯净的。
    至于更多的，他们便无法感觉到了。
    这还是岑今第一次体会到那种像是从骨子里涌上来的颤栗感。
    他几乎无法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岑今紧盯着宋少言那红红的耳垂，又亲了一口。
    这次是真的支撑不住了。
    于是他往旁边一躺，顺手将宋少言捞起，让他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突然占据高位的宋少言：？？？
    “你做什么？”
    他一脸怀疑。
    这岑今，不会是喜欢这个姿势吧？
    岑今胸膛剧烈起伏着，像是在承受难以忍耐的折磨。
    但那双眼睛却明亮极了，甚至连表情都带着与平日不同的狂热。
    “我没事。”
    岑今笑得整个胸腔都在震动。
    “只是心情突然很不错。”
    宋少言嘴角抽了抽。
    “大半夜的，早点睡觉。”
    他说着就想躺到旁边去，却被岑今扣住了腰。
    他不得不维持着原来的动作。
    岑今微微仰头，喉结上下滚动。
    “言哥哥，你喜欢我。”
    “但是我不喜欢你怎么办？”
    梦魇自然不懂什么叫“喜欢”，他说这话说起来也毫无负担。
    虽然在听到青年说喜欢自己时他很高兴，但这并不代表他要将这份高兴还给青年。
    岑今肆意妄为惯了，这世界在他一念之间，他自有他的嚣张。
    他舌尖上顶，仿佛尝到了一丝甜意。
    “言哥哥，我不喜欢你，你会怎么办呢？”
    他又问了遍。
    宋少言还真思考了下这个问题。
    结果就是：不喜欢？太好了！
    不用担心岑今不会对他下手了。
    毕竟他之后可是要沉沦在岑今编织的梦境中，最后因脑死亡而下线的。
    如今听到岑今这么说，他觉得这把有可能会拿到50积分。
    于是他长睫轻颤，声音放低。
    “我睡觉就好了。”
    他挣脱了他的手，往旁边一躺，被子一拉，蒙住了自己的脸。
    再晚一秒他就要笑出来了。
    哈哈哈，50积分耶，光是想想就激动。
    宋少言高兴的将这个消息分享给了小白。
    小白也很开心，【宿主加油，拿下50积分！】
    宋少言重重点头，【拿下！】
    他憋着笑，身子一颤一颤的，被子也随之抖动。
    可这落进岑今眼中，便成了另一种意思。
    青年似乎很伤心。
    伤心到身子都止不住的颤栗。
    岑今敛了敛笑意。
    一抹烦躁没由来的涌上心头。
    他竟然会因为青年的伤心而感到了一丝烦躁？
    第145章 白切黑梦魇的美梦陷阱（12）
    岑今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
    他也不屑去想。
    深究心中的想法不是他做的事情。
    大概是一切都唾手可得，所以岑今不太会去思考事情的缘由。
    只要他想做，那便一定能做到。
    一如现在，他从身后抱住了宋少言。
    将人圈揽在怀中，他低声道：“言哥哥，伤心了？”
    掀开被子的一角，他看到了宋少言那通红的耳根。
    他凑过去，咬了一口。
    “不可以哭哦。”
    说是哄人，但更像是威胁。
    宋少言哪里会哭，他恨不得大笑出声。
    要不是怕岑今要问他为什么笑，他真想给他表演一下十八种笑声。
    宋少言咬咬唇，勉强止住了笑意，将被子一拉，闷声道：“睡觉了。”
    因为憋得太厉害，所以他的声音都染上了一抹鼻音。
    听上去像是哭过了般。
    岑今目光微沉，在昏暗的灯光下只有阴沉沉的眸光盯着宋少言。
    他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半晌之后，轻轻拍了拍宋少言的背。
    宋少言已经睡着了。
    怀中的吊坠再次发挥了它的作用，将他带入了游戏中。
    在熟悉的提示音后，宋少言又回到了“启空间”。
    这次宋少言学聪明了，他看向坐在最前面椅子上的男人，先自我介绍了一下。
    又将自己遇到的两人情况说了出来。
    那男人朝他微微点头，面色泛着不正常的红。
    “我叫隗银。”
    宋少言慢悠悠坐在了离他最远的地方。
    隗银看了，对他露出一个感激的笑来。
    “谢谢。”
    宋少言轻咦一声，“谢我什么？”
    隗银解释道：“我不能和人靠得太近。”
    “欲望会影响我。”
    宋少言明白了，这人应该是从自由之城里闯出来的。
    隗银将身体的异样勉强压下，快速说道：“我长话短说。”
    “想要清醒只有一种办法。”
    宋少言来了兴趣，身子前倾，看着隗银，很认真的问道：“什么办法？”
    “极端。”隗银说话的语速很快，“只有将某种极端的情绪放大，才能保持清醒。”
    这是他在自由之城里总结出来的经验。
    宋少言没说话。
    人类想要从梦境中挣脱，哪怕将极端情绪放大，也不过是从一个梦境走向另一个梦境罢了。
    隗银见他不说话，眼里划过一抹失落。
    “你不相信吗？”
    宋少言摇摇头。
    “不是我不相信。”
    宋少言斟酌了一下措辞。
    “你为什么会清醒？”
    沉浸在色域中的人，在他看来是这游戏里最难清醒的。
    那是最原始的冲动，是生物的本能。
    它甚至不专属于人类。
    隗银恍惚了一下。
    他被问住了。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试图找到让自己清醒时发生的事情。
    但还没等他回想起，他的双眼便失去了焦距。
    随后他的身影慢慢消失了。
    宋少言双手撑着脸看着他消失的地方，也在思考要如何将这些已经清醒了一点的人带离这个游戏。